好几天以来的心力交瘁,萧景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距离他上一次发言三分钟不到,茯苓轻轻说,“萧先生,您要不要吃点东西,医生说可以吃点流质食物,不刺激的,您一天都没……”
但是茯苓发现,她已经叫不醒他了,本来就是,想醒来和不想醒来,都是他自己决定的。
可是想起安言的话,这也太伤人了一点。
叫了医生来,医生也没有办法,茯苓不禁想,萧先生这是在演苦肉计么?
传说中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是人家根本一点点都在乎也不在意,语气冷漠,茯苓几乎都能想像到出现在安言那张绝美脸蛋上的神情,淡漠,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天色将黑的时候,萧景醒来了一次,睁开眼眸,蒙着一层雾气的眸子里,眼珠艰难地在眼眶中转动了一圈,扫了偌大的病房一圈,末了又闭上了眼睛。
“萧先生……”
茯苓一句话都没来的说,他又昏了过去。
她没办法,去了今天上午路轻绝的病房,也是费了好几番周折才见到路轻绝——
晚上十点,安言洗漱完毕,做了日常的脸部保养,准备上床睡觉,她现在休息时间一般很规律,而且不会做对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
因为这具身体本承受不起自己折腾之后带来的任何后果。
穿着拖鞋从浴室往外面走时,感受到自己不太方便的左脚,还是恍惚了一下,她跟安谨,还真不愧是兄妹呢。
安谨受过的苦,她也体验过呢。
只是她没有付出自己哥哥那么惨的代价,将命也给丢了。
现在想起来,但凡当时有一个人告诉她安谨醒来的过程很有风险,她那段时间也绝对不会掉以轻心,肯定不会让史密斯离开她的视线。
而当时宋子初的事情和萧景,分掉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加上她以为,安谨的病情很稳定,甚至有了意识之后就好转了很多。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来喝了一口,门铃就响了。
安言皱眉,她并没有叫任何的客房服务,按照道理来讲,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任何人来打扰她才对。
走到门口,迟疑地打开门,茯苓那张年纪轻轻却显得有些刻板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安言眯着眸子想,可能是她的老旧的高中女教导主任的发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错觉。
恍然了下,她一只手扶着门框,一只手端着杯子,还未开口,茯苓就低头可怜兮兮地说,“安小姐,晚上好,萧先生病的严重……”
她的话还没说完全,就被安言冷声打断,“看到你我非常不好。”
茯苓脸上也是很浓重的倦色,嗓音低了又低,继续说,“萧先生病的很严重,烧了一天了,您能不能分出一点时间去看看他?”
安言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拒绝,“不能,现在很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不要让我看到你像看到你家主子一样讨厌,我都害怕我晚上会做噩梦。”
虽然近几年来,她做的噩梦也不少,但如今不想做更多的噩梦。
这女人嘴真毒,这是茯苓今天下午和安言正式打交道以来,心里的第一感觉。
但是没办法,是萧先生心上的人自然有傲视别人的资本,这点茯苓没有质疑,茯苓哽咽地叹息,抬头看着她,“安小姐,萧先生病倒有很大部分原因跟你有关,您真的这么狠心么?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啊。”
“所以你就要强行怪我?你被人拒绝一次不够,还要腆着脸被拒绝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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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安言最后去了吗?
第一卷 第127章 无聊章节,慎入
茯苓被她的话搞得脸色瞬间涨红,怔怔地看着她,好半晌,才出声,“我没有怪您的意思,只是萧先生现在陷入半昏迷状态,医生也没有办法。”
安言手指摩挲着玻璃杯壁,红唇微勾,没有给茯苓一点机会,“既然医生都没有办法,你难道指望我有办法么?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他怎样,别到时候我过去他病情加重那就好玩了。”
周围很静,茯苓将头放的很低,大概两人各自沉默了有一分钟,等茯苓抬头的时候,面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同时传来安言逐渐消失的嗓音,“你走吧,我不会去的,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
回到卧室,安言拧眉,心中郁结着一股气,怎么都消不去。
拿起搁在床头柜的电话,看到有好几个来自路轻绝的未接电话,她刚刚想要给他回过去,手中的电话蓦地震动,路轻绝将电话打了过来。
安言垂眸看着,隔了几秒钟才接起,那段传来轻轻的疑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给你打电话不接?”
她想起茯苓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样子,没忍住皱眉,“来了个戏精,现在心里还堵着,怎么了?”
那男人怎么可能病倒,安言其实心里是不太相信的。
但电话里,路轻绝语气有些郑重,“是萧景身边的秘书吧,我刚才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没想到她来的这么迅速,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安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极好的西泠市夜景,“所以路警官,是你暴露了我所住的地方?”
“我也算是大半个军人,她那样来找我,看样子不像是说谎,而且余生都说了,萧景的确是……病了。”
最后两个字,路轻绝咬的有些重,但安言脸上表情都没有细微的变化,接着他的话说,“病了找医生,找我做什么?”
“那我这就不得而知了,大概如今谁都知道,你才是那男人的药?”
她冷嗤,“我不知道你们是哪里听来的,明明如今他有未婚妻,况且,还一点都不低调,近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加上,你这样告诉她,保不准会给人家一种我在玩欲擒故纵的错觉。”
那头传来路轻绝的小声,看起来很是愉快,“难道不是吗?”
安言压了压嗓子,出声警告他,“我如今擒谁都不会擒他。”
路轻绝笑了笑,没立马接话,淡淡地转移话题,“所以说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跟语气,你没过去?”
她冷哼,转身将自己摔进大床里,淡淡的清香进入鼻息,安言怔怔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
“他秘书来我这里的时候,话讲的滴水不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怎么?却没有说动你么?”
安言冷笑了一声,翻了个身,语气平淡,“我心硬,没点儿道行恐怕是不行的。”
末了,安言看了眼时间,对电话里的人说,“路警官,不早了,我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说着她就想挂断电话,但是被路轻绝阻止了,“安言,明天早上我回温城,你要跟我一起回去么?”
女人一张干净不施粉黛的脸微微皱紧,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她还没准备好呢。
想了想,她微微一笑,“好啊路警官,一起回去。”
“那我明天叫人来接你。”
……
他们是早上八点半的飞机,安言早早地就收拾好了行李,余生过来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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