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瞪大眼睛,半晌说不出话,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跟她讲这些。
“茯苓,你是聪明人,我要你记住,他日我要离开的时候你务必要帮我拖住萧景,不然这些东西,还有那些你不知道的,我会悉数交给警方,而不是路轻绝。”
这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从路轻绝那里来的,虽然安言不知道,但是路轻绝早前跟萧景有点什么关系她还是清楚的。
包括几年前,她被秦九的人抓走了,路轻绝肯出手相助就可以看出来。
茯苓咬紧了下唇,不可置信地看着安言,这才回来多久,就已经计划好了要离开吗?
那……萧先生能够再一次承受吗?
想至此,茯苓轻轻摇摇头,郑重地看着安言,“安小姐,您知道萧先生的脾气的,我们这些下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左右他的想法,更加不可能拖得住他。加上,难道这段时间他对您怎样,您真的看不出来么?”
听着她带着控诉的语气,安言挽唇轻笑,“怎么?觉得我无情?你觉得你们家萧先生是受害者?”
顿了顿,安言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我告诉你,他才是刽子手。你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你的确不能左右他的思想,但你拖得住,茯苓。”
茯苓没来由的心一惊,倏然间看到她面前的书,留白厉害的页面只写了一段话:此刻我蹲在床边,抽着烟,呛得眼泪直流,不为别的,只为不辞而别的你;从此我在地上的二米空气里行走,而你在地下的三尺地里沉睡。
这是茯苓刚到萧先生身边不久,在那个下着大雪的夜晚,她听乔特助的话为了看住醉酒的萧景,挺着胆子站在萧山别墅主卧门口,听到萧先生的沙哑的嗓音念出来的句子。
她永远记得,当时卧室里没有开灯,只有从隙开的门缝里透进去的走廊的光以及从落地窗外反射进来的积雪的白光。
萧先生指尖一点猩红,哽咽又痛苦,困在那一方天地,反复借着手机微弱的光念着书上的话——
鼻头一酸,茯苓别过脸去,咬牙哽咽,“安小姐,您不能这么做,萧先生已经过得很辛苦了,您不能这样。”
安言看着茯苓逐渐红了的眼眶,扯了扯唇,挑眉,“茯苓你喜欢他?”
茯苓几乎是反射性地抬头,然后立马摇头,“安小姐,我没有,我只是……”
她只是替萧先生觉得不甘,就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安小姐承受了很多痛苦,可是在安言算是解脱了之后,萧景又承受了多少,她一点都不知道。
如今,萧先生对她掏心掏肺,就差没有将自己这条命给她了,可她非但没有要跟他缓和关系的意思,反而早早地就计划好了以后的路……
不对,现在安言所做的一切,对萧先生稍微好一点的脸色不过就是装的,茯苓不知道安言到底有什么目的需要这样,可她现在相信,千帆过尽,安言还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届时,萧先生真正痛苦的时候真的来临了。
安言好笑地看着她,眸中除了好奇和戏谑之外没有其他的情绪,譬如戒备,譬如不高兴,这些通通都没有,她很平淡地问,“那如果你不喜欢他,那你哭什么?”
听到安言这么说,茯苓下意识抬手抹了抹眼角,才发现安言是骗她的。
茯苓一阵脸红,低下头慢慢道,“安小姐,我真的没有,您可千万别误会……”
安言不甚在意地道,“跟我没什么关系,如今他也没有未婚妻了,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大可以……”
茯苓急的就差跳脚了,赶紧解释,“安小姐,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您这么做不对,萧先生人那么好,对您又那么好,为了您,想也不想地就将魏小姐住的别墅烧了——”
“虽然您可能觉得没什么,但是萧先生想的是,不管您心里怎么想的,他总要从自己的角度给你创造出最好的环境出来,假设有朝一日你们有机会在一起,萧先生自然不能让您承受他人非议的眼光。”
听到茯苓这么说,安言意外地挑了挑眉头,看着她,“你是说他还信誓旦旦地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在一起?”
“不管在不在一起他总不能让自己身边有别的女人,就算是有名无实的也不行呐。”
安言手指撑着下巴,眯起眼睛望着落地窗的方向,疏淡地道,“这些我不关心,你也别说给我听了,刚才我跟你说的,你务必记住。”
停顿了下,安言回头看着茯苓依旧微红的眼眶,“当然,你也可以今天回去就告诉他,但是那样的话,那我们就两败俱伤好了,不管他作何反应我都不会像现在这么温和了,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讲条件。”
茯苓的心越听越凉,耳边安言还在继续,“不过茯苓,你要明白,真的到了被他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是不会心软的。”
茯苓掐紧了手指,忽然有些怨安言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而她想都不用想,要是让萧先生知道了这些,萧先生还能怎样?自然不能对安言做些什么。
但是安言不同,所以她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最好是忘记。
茯苓低头看着安言将文件重新放进抽屉里,又将面前的书合上,她闷闷地说,“安小姐,不管您要做什么,但凡是事关萧先生,请您都再三考虑一下,他真的很苦。”
安言腾地从椅子里站起来,逼近茯苓,“我知道你维护他,但是生而为人,走到现在这一步,谁不苦?”
末了,她收拾了一下情绪,吸了一口气,对茯苓说,“跟我一起吃饭吧,一会儿凉了。”
说完,安言直接从她身边离开,茯苓垮下嘴角,倏然间觉得,安言真的像是一个拔那啥无情的人。
想想萧先生,茯苓觉得甚是遗憾,可是转念一想,萧先生那么聪明,关于安言心里怎么想的,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路过餐厅,茯苓还是跟安言打了个招呼,“安小姐,我先回去了,您慢慢吃吧,明天萧先生会过来接您的。他这两天心情不好,您就不要跟他赌气了,他胃不好,这两天都没有好好吃饭。”
安言掀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知道了,怎么说,我现在还受制于他呢。”
末了,安言像一只狐狸精一样眯着眼睛对茯苓说,“茯苓,你手艺还不错,常来。”
茯苓没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常来给她做饭吗?
虽然有点委屈她了,但是假设萧先生同意的话,她也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说,“那您去跟萧先生说好了。”
啧啧,听着语气,是生气了么?
安言没说什么了,低头吃饭,有脚步声响起,应该是茯苓离开了。
为自己的上司抱不平她可以理解,毕竟没有谁能够接受她这样出其不意地将自己的底牌给摊出来。
不过茯苓做的菜她倒是吃了个七七八八,那她还真的可以去跟萧景说一下,没事就让茯苓过来给她做饭,那岂不是美滋滋?
一直到第二天他们来之前,萧景都没有联系过她,安言也乐的自在。
她得知温北堂今天晚上会带着宋子初一起出席,宋子初现在是温北堂的新宠,据说,每次出席什么上流社会的晚会,宴席,温北堂每每都会带着宋子初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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