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音_天承辞【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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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所有人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门后的世界既不是满眼的烈性□□,也不是血流成河的人间地狱,只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而洛尘正安静地坐在办公桌后,笑着看着他们。
“洛尘,你已经被联合国逮捕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林霜强忍住心中的疑惑,执行着固定的流程。
“我本来就没打算抵抗。”洛尘笑了笑,“被自己的国家逮捕,有什么好抵抗的呢?过来把我铐上。”他向林霜招了招手,仿佛只是叫住他打个招呼。
林霜愣了愣,却还是走过去,用特制的手铐拷住了这位在国际横行十几年的传奇暴恐教父。
“好了,已经抓到我了,快去找终晓吧,”洛尘的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谈论天气,“那孩子可不会像我这样坐在家里恭候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更新完!!!昨天一口气写到一点半。。。快期末考试了。。。
第16章 曙光
Chapter Sixteenth
曙光
“洛尘,你究竟在盘算什么?”林霜看着笼子里的那个人,语气冰冷得不像活人。
“不不不,”洛尘惬意地靠在椅背上,“这场戏的主角可不是我,我不过是个高级群演而已,好戏在后面呢。”
“林霜,我劝你一句,别做会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洛尘的嘴角慢慢扬了上去,那病态的弧度直令人心惊,从骨子里一点一点渗出寒意来。
林霜看着他,虽是一言不发,背脊上却也冒出丝丝冷汗。
法国,巴黎。
昏暗的房间破旧而寒酸,破晓时分的光芒从灰渍斑驳的窗子里洒在杂乱的地面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悄无声息地躺在地板上,后脑流出的血迹顺着地板间细小的沟壑在房间里蔓延,渐渐冷却,凝固成令人作呕的浆糊。
墙角靠着一个穿着破烂的青年,白色的衬衫下摆滴滴答答地淌着鲜血,腰腹间凌乱的绑带已经完全被血染红,小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中隐约可以看见银白色的金属骨骼。
他随手从手边摸出一把药,看也不看就塞进嘴里,硬生生地干咽了下去,试图缓解从全身各处传来的钻心痛感。
没用了。吐血一次比一次频繁,红黑色的粘稠血沫从喉咙一次次涌出,将生命的温度从这幅残破的躯干上迅速抽干。伤口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翻出来的血肉在空气中泛着恶心的灰白,丝丝缕缕的鲜血从其中渗出,在身下积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他的身体本就已经开始衰竭,如今三番五次的在逃亡中受伤奔波,更实在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没救了。
现在的他不过是苟延残喘,靠着那一丝固执的执念维持着身体的运作,但也撑不了多久了。
“林霜……还没等到你亲手抓到我……我怎么……能死……”
林霜,若不是死在你手里……我又怎么能瞑目呢。
“那是什么?”林霜正低头写着行动记录,听见洛尘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正好看见他盯着自己衣领里的那一截链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是很多年前,一个受伤的外国小孩儿送我的,”林霜把项链拽了出来,黑色的皮绳尾端吊着一个已经氧化发黑的银质十字架,但是却只有半个。“说起来也有二十年了,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初中,和同学去山里玩正好碰到了一个浑身是伤的外国小孩,我就把他接回家养了几天,这个就是他走的时候留下的。”
洛尘盯着那半个十字架,突然笑了。
“前事之因,后事之果……这话看来不错。”
“什么意思?”林霜谨慎地看着他。
“林霜少将,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啊……”洛尘的声音无比诡异,可任由林霜再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再开口说一个字了。
黎明了啊……终晓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窗外那一抹向上跳动的亮色,终是踉跄起身。
一切……就这样,永永远远,隐藏于阳光之下吧。
是非因果……都将于今天了结。洛尘望着狭小车窗里透出的那缕光芒,慢慢闭上双眼。
都将于……今日了结。
第17章 绝响
Chapter Seventeenth
绝响
——传说破晓的那一刻,无数在人间徘徊的亡魂会找到归家的方向,回归属于自己的那一方归处。
“将军,追踪到终晓的行踪了。”技术员指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交通探头最后捕捉到的画面,终晓从一个破旧的公寓走了出来,裹着一袭黑衣,迅速消失于黎明的微光之中。
“还有更晚的画面吗?”林霜皱着眉头,试图忽略掉心脏不正常的悸动。
“没有了,他似乎很了解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刚刚那个行踪应该是故意透露给我们的。”
“我知道他在哪儿。”洛尘突然说话了。
“……在哪里?”林霜回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神色难以形容。
“他在法国只有一个可以回的地方。”洛尘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浓得似是要吞噬所有的光芒。
正戏开场了。
巴黎郊区。
那栋别墅很漂亮,在很多年前应该是干净的米白色楼体,花园看起来已经荒芜了很久,各种不知名的杂草顺着铁栏杆爬过墙头,颓废地垂在地上。
如果被细心打理的话,那应该是个很温馨的家吧。
“如果产权没有作假的话,这处楼产应该是终晓的没错。”士兵在林霜身后低声说着。
“……二组跟我进去。”林霜抬起手推了推高大的铁门,发现门竟然是开着的。
终晓,你真的在这里吗?
别墅里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当年主人家离开时的模样,放在餐桌上的鲜花早已经枯萎,只剩下几根腐烂的花茎,破败地插在花瓶中。
“我一个人上楼,你们在楼梯口接应。一旦有什么动静,不用管我,直接全楼层扫射。”“这……”“照办就是。”林霜挥了挥手,一个人向楼上走去。
“来了?”终晓站在正对楼梯口的房间里,侧着身不知道在从架子上翻着些什么。
林霜站在房门口,一言不发,脸色沉得像是经年不化的寒冰。
他瘦了,从前他也很瘦,只不过那时候的他更偏向于猎豹一般的敏捷矫健,如今却有点瘦骨嶙峋的感觉了。白色的衬衣上满是深浅不一的血迹,手臂上的伤痕更是令人惊心动魄。他依旧是长发,却少有的没有绑起来,新长出的金发和原本染过的黑发斑驳交错,带着一种触目惊心的奇特美感。
四年过去了,他还是当年那个样子,那个叫颜绝的人的模样,一点都没变。那副眉眼,那线轮廓,都和他曾经真心爱过的那个人别无二致。
“终晓,”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稳固自己快要崩溃的理智,“别逃了,跟我回去吧。”
“回去?”终晓偏头看着他,“回去干什么?以卖国罪再死一次吗?”
“那是你罪有应得,”林霜紧咬着牙关,想让自己表现出无比的仇恨,“你杀了军部上将,还做了那么多坏事,你活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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