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_花曳【完结+番外】(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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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鼓起勇气,蹲到厉荣面前,抬头看着他:“我不在乎,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再说我也骗了你,”风月场上滚了几载岁月的老手,忍气吞声看尽人间冷暖,最应现实不过,此刻却羞涩的像个孩子:“其实我二十三了……”
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厉荣还是忍不住笑了,也不知道是笑自己还是笑阿狸这个傻子:“阿狸哥?”
青年大窘,推了他膝盖一下:“你……记住了,我叫范李。我爸姓范我妈姓李。”
心情奇迹般的好了一点,厉荣摸摸他软软的头发:“嗯,记住了,你先回去吧。等我回头空了去找你玩。”
阿狸恋恋不舍起身,居然难得大着胆子开了个玩笑,耳垂染粉:“下次见面,把欠你的红包补给你。”
第17章 第十七章
挂了打给墨家的电话,厉荣只觉得头疼。
过多的酒精折腾着神经,一跳一跳的,肠胃和大脑都绞的难捱。
墨陆没回家。
距离刚才墨陆跑走,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想了想,厉荣低头,手指虚虚按在“詹”上面,迟疑着点下去。
通了。一直响到自动挂断,没接。
再打,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厉荣骂声了操,烦躁的耙了耙头发,打车去了詹智尧宿舍。
房门敲了快五分钟,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青年头发微乱眼角浅红,就像那次在教师办公室一样,身子藏在门内,从门缝探出头来,带了点警觉,又有着醉酒人的反射弧巨长的特征:“谁啊……哦,厉同学。”
厉荣伸手推开房门,过大的力气甚至带着詹智尧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扶着墙壁才站住。
“墨——”厉荣咽下那声质疑,一览无遗的宿舍里,昏睡不醒的墨陆蜷缩在床上,整张脸通红,一半埋在枕头上,露出来的半张脸泪痕宛然。少年身上穿的格子棉衬衫扣子全开,因着侧身的姿势耷拉一半在床上,露出粉白的半边胸膛。
干燥的草堆一下子扔了火折子进去一般,瞬间烧起连天的巨焰。
厉荣转身,一把拎住詹智尧的领口,咬牙切齿:“你对他干什么了?”
“别打我!”詹智尧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声音嘶哑:“我错了!”
厉荣觉得脑仁炸疼,一字字从牙缝里往外挤:“我不打你,说,你对墨陆做什么了?”
“啊?”詹智尧过了几秒才消化到那句话,自己不用挨打了。然后就惊愕的抬眼看着少年,目光茫然又无辜:“没,没什么。墨陆不知道在哪里喝了,喝了好多酒……来找我,不肯回家。我看他难受,想,想帮他擦擦身体……”
厉荣闭下眼又睁开:“就这样?”
“对啊。”青年也醉了酒,虽不至于上次那样睡死过去,可是此刻也头晕的厉害,语气带了点委屈:“你放手,我难受……”
“没做别的?”厉荣就是不放开,还紧了紧手指,更凑近了一点,怀疑的语气带着逼他、诈他的伤人情绪:“真的?你不是对墨陆心怀不轨吗?”
酒精令人迟钝,酒精令人放肆,酒精也令人反现出人性隐藏的另一面,不管不顾。
詹智尧咧咧嘴,没有焦距的双眼雾蒙蒙的,一点点凝聚出光亮,带着狂乱和挑衅:“你不信?呵,你想听什么?心怀不轨?对啊,我喜欢小陆。我亲了他一口又怎样?”
厉荣勃然,就像湍急的洪水找到了缺口,迫不及待的倾泻而下:“你亲他?!”
“对啊!”詹智尧此刻绝对不清醒,因为清醒的詹智尧根本不敢这么怼厉荣,他恨不能绕着对方走:“刚刚你敲门之前,亲的这里。”青年晃着手指,点了两下才点对地方,按在自己的下唇上,像只不怕死的兔子。
厉荣的呼吸渐重,周身都泛起一股戾气,带着十足的压迫。
空气仿佛逼近了燃点,热的难熬。詹智尧眨着眼睛,嘟囔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小:“你放开我……”
困兽般的瘦高少年猛的低头,粗鲁的吻住了那带着淡淡粉色的嘴唇。
青年傻了,只会瞪着眼睛手足发僵,连抗议的动静都发不出来。
这几乎不能称作一个吻。
少年的莽撞让鼻尖撞到了一起,酸胀的隐痛。慌乱的错开后,牙齿又磕到了青年的嘴唇,漾出了铁锈味儿,而他完全不得其法的压着蹭着,甚至不知道该用舌头去打开对方的口腔,进一步深入。小豹子般的团团转着,困的急了,干脆的张嘴,用牙齿轻扯撕咬,像是幼兽的嬉闹,带着直白的血腥。
“唔……疼……”詹智尧哆嗦着,手掌无力的抵在少年并不壮实的胸膛往外推。
那点力气完全撼不动少年。青年这样软弱的抗议反倒是惹恼了他,一巴掌拍到青年屁股上,弹了两弹,牙齿惩罚的扯着青年的下唇往外拽了拽。
又疼又窘,青年眼中迅速蓄起晶亮的泪水,要掉不掉的,语不成调:“厉荣……你放……疼啊……”
少年的呼吸浊重,像是某种猎食的兽类,危险到颤栗。
青年的力气于他而言,简直跟挠痒痒没什么差别,反倒这儿一下那儿一下的捶打,点起火苗簇簇,燎热炙烤。
少年铁钳样的手指用了力,箍着怀里人周身上下最软的那处往自个儿身上揉,焦渴的身体仿佛热锅淋了冷水,嘶啦的就要冒白烟。
身体蹭着,硬的硬软的软。洁白的牙齿咬完青年的下唇,又没头没脑的咬上下巴、脸颊、鼻尖,用了力的,一口一个红印,隐约见血。犹如施虐的刑罚,疼痛中带着直白的占有欲望。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简直令人心惊肉跳。
两个人都怔住了。
詹智尧满脸湿痕,红红白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出口的话跟身子一样直哆嗦:“接……接电话……你的……你的手……手机……”
厉荣就保持着刚刚松口,跟对方鼻息交缠的暧昧距离。微微低下的头,眼底还有零星的血丝和阴郁的小火苗——
那个狂躁疯魔的病人一点点退却,那个冷静凶狠的厉荣一点点清醒。
詹智尧呜呜的,捂着脸含混不清,酒意未醒:“疼……我疼……”
再开口的少年嗓子都哑了,带着强作镇定的张惶:“这是教训。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操-死你!”
说完,就像每一次的交锋,收尾都出奇的一致。
厉荣掉头跑出了宿舍。
直到站在宿舍楼门口,他才勉力按捺住惊悸心慌,拿出手机看,未接来电显示彭嘉。
“住个院都不能消停点吗?”厉荣摇了摇头,却是更昏。
依稀间,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操!他明明是来接墨陆回家的——
耳后陡然袭来的凛厉杀气,带起隐约的风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钝了半拍,然后是后脑被重击的剧痛,和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暗。
厉荣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甩出的手机亮了亮,一个隐匿号码发来的短信被自动读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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