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拆迁,藐视法律,罔顾人权,还我公道。”
“戎爷,上午王秘书刚来电话,让我们文明拆迁,注意影响。上头这王八犊子往市长邮箱写信告状。马勒戈壁,换成过去,老子直接把人剁了喂狗……”
孙昌愤愤的,摩拳擦掌:“戎爷您给句话点个头,咱这儿管保把后事料理好,没有隐忧。”
厉戎点点头,粲然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字写的不错。”
孙昌:“……”
看到厉戎真要进楼道,孙昌和瞿扈齐齐开了口:“戎爷——”
“文明拆迁,注意影响。”厉戎轻描淡写的,头也没回:“都给我立这儿,阿雷跟我上去就行。”
“戎爷,要不让大虎跟您上去?”瞿扈小心翼翼的规劝。
“要不让你瞿助理跟我上去?”厉戎微一扬头,眼角瞄到窗口那处条幅上的“拆”字抖了抖,很快恢复平静。男人抿住削薄的嘴唇笑了,神情愉悦。
瞿扈不敢吭声了。
站在那扇破烂的只能进废品回收站的防盗门前,厉戎打量着周围墙壁上血淋淋的大红恐吓字样,无奈摇头:“永远都是这么下三滥的几招。阿雷,敲门。”
阿雷瘦弱精干,闻言一声不吭的上前敲门。
可笑的是那扇门上铁皮防盗网都没了,连栏杆都断了几根,锈迹斑斑,阿雷落手都找不着能出响的地方。
难怪泼红漆忘了这处宝地。
阿雷敲了好一会儿,足有五分钟。里面死活没动静。
厉戎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丝毫不见被忤逆之厉色,伸手制止阿雷再度举起的手,稍稍扬声:“詹智尧,开门。能做主的人来了。我们谈判。”
作者有话要说:
锵锵锵,新文新开,欢迎捧场。
戎爷,出来接客~
第2章 第二章
门内那个人惊疑不定,隔着最后一道聊胜于无的防盗门,推了推眼镜强作镇定:“你是谁?”
厉戎笑的斯文,示意阿雷递过去名片:“这块儿地是我的,从前期拆迁到后期盖房子拍板,都我一个人说的算。”
那人白皙的手指捏着名片,看看厉戎又看看名片:“你能做决定?”
“当然。”厉戎肯定的点头:“可以进去谈吗?”
那人不吭声了,犹豫的表情不遮不掩:“就这么说好了。”
厉戎笑了,摊摊手很无害的样子:“你看我是真想解决问题。詹先生,你这待客之道有点无礼啊。还是说,你怕什么?”
房间里并不明亮,有点黑乎乎的,即使防盗门隔在中间,依然遮不住门内那个男人细胳膊细腿瘦弱小身板的事实。他怕也是应该的。
只是,不知道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全方位监控系统,还是厉戎的地位和气场镇住了他,亦或者是这场持久战实在拖的他也快顶不住了。
詹智尧终于开了门。
“阿雷你站门口。”厉戎抬脚之间淡淡吩咐:“不许人进来。”
阿雷毫无疑义也绝无废话的站在那里,伸手推上了防盗门,里面的那扇门也随之吱呀关上,走廊恢复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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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套结构很不合理的两室一厅。
窗户很小,房间狭长,采光和通风条件都不那么好,就像那个年代大多数的房型。
厉戎站在房子中间,沉默的四周看着。
詹智尧终归做不到恶声恶气,毕竟眼前这人怎么看,都跟那些来捣乱的泼皮流氓不一样:“厉先生你请坐。”
厉戎点头,坦然落座:“詹老师也请坐。”
詹智尧短促的啊了一身,有点傻的抓了抓柔软的头发:“我现、现在不是老师了。”
厉戎嘴角浅浅弯着,不说话,认真的上下打量对面这个男人,看的詹智尧心里没着没落的,有点发憷。
瞿扈口中滚刀肉般的钉子户看过去一点没有刁蛮不讲理的面相。与其相反,这个瘦弱的男人周身一股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能手执讲义,登上三尺讲台教书育人。
不知是不是久不外出不晒太阳,詹智尧皮肤白皙的有点过度,配上他清癯温和的长相,纤瘦的身材,几乎等同于脑门上写了四个大字——很好欺负。
詹智尧有点局促,拿了一瓶矿泉水在桌上推过来:“煤气用完了,人家不肯送。喝点水吧,还好今天不算太凉。”
厉戎垂下眼睑,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开口的话更像是闲聊:“詹先生今年有三十二了吧?”
“啊?”詹智尧惊愕,不防他突然问这个:“哦,是的。”
厉戎慢慢拧开瓶盖,有水随着瓶身的细微变形冒出来,滴落在男人大腿上,在裤子上晕染开一个深色大圆点:“还没成家?”
詹智尧的表情很怪异,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是我冒昧了。”厉戎的表情可是从容的一点没有冒昧的意思:“詹先生可以不用回答。”
“不。”詹智尧颓然的抓了抓头发,吃力的蠕动着稍显干裂的嘴唇:“告诉你也无妨……毕竟跟拆迁相关。”
厉戎做出认真倾听的表情。
“我前妻……”瘦弱男人脸上浮现点点的难堪:“跟我产生了点误会离家出走,这是我们当初一起选的房子,我得等她回来……”
“这可有点难办啊。”厉戎点点头:“詹先生,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可是你看,这一片的拆迁不是我个人的事情,市里拆迁办立项的地标性工程,不办也得办。僵持到今天,老实说你不烦,我都烦了。问题总要解决,既然我提的要求你不满意,不妨詹先生你提出你的想法,我洗耳恭听。”
詹智尧有点茫然,反应总迟缓半拍,浓密纤长的睫毛像是两把上好的小刷子,眨啊眨的,一痒痒到心底:“我……我不知道……不能搬走……”
厉戎笑了,修长的手指从西装内袋拿出锡制烟盒打开:“来一根?”
“不,谢谢,我不抽烟。”詹智尧面皮薄,这样摆着手就染了点绯色。
“詹先生。”厉戎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指间把玩着没收起的打火机:“可以把摄像头和网络都先暂时关了吗?”
詹智尧被对方天马行空东一句西一句的说话方式弄乱了,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啊,没开,费电费钱……”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简直是自曝其短,不知所措的捂住了嘴巴:“我随时能开的……”
厉戎看着他。就这么个小白兔,随便一口都能咬死的傻白甜,居然让楼下那几只束手无策?果然他该让他们回家种田养老了吗?
“我,我不是……”詹智尧看他不吭声,结结巴巴的试图解释:“我只是自保,你们不用过激行为,我自然讲道理。”
“哦?什么是过激行为?”厉戎慢吞吞的,呼出的烟雾挡住了他的眉眼,连表情都隐匿了起来:“泼红漆?砸碎窗户?挖土机威胁?断水断电?还有,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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