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将另一只手探进被子里,抚摸上他的小腹。
陈杜生却夺过眼镜“你先睡吧,我还要把这部分看完。”
曲珍好半天才点了点头“那你早点,开着灯我睡不着。”
翻了个身,曲珍眼神明亮,假装熟睡。
三年前与陈杜生结婚,那时自己刚刚迈出大学校园,有很多梦想,很多抱负要去实现,她喜好诗词找了份新媒体运营文案工作,兼职的时间做电台编辑兼咨询。
朋友介绍相亲,第一次就见到了老陈,老陈那时候刚拿到省级工程师证,辽宁省就三个,曲珍崇拜他,虽然年岁相差十二岁,老陈也有过婚史带着个9岁的男孩,但曲珍还是轻而易举得沦陷在他成熟的谈吐里。
婚姻跟恋爱不一样,相处7个月就结了婚,曲珍发现陈杜生的所有喜好都在他的学术上。
曲珍的父母以及当时的好友很多都反对这段婚姻,说二婚的男子一定是有很大的硬伤才会维系不了一段合法的感情,曲珍却倔强得一意孤行,到现在,三年了,曲珍一直在北京做家庭主妇,不是没有自己想要找的工作,但每次跟老陈说自己要去上班,老陈都冷着脸回绝,说让她好好待前妻的儿子牛牛,做好一个家庭主妇的本分。
直到一个月前,两地分居一年多的陈杜生突然说让曲珍过来住一段时间,那时投资科研的军方为陈杜生租了一间很大的实验室,又为了他能安心做完科研只让他一个人住,里面两室开间打通做他的卧室,曲珍听到陈杜生让她来西安之时喜出望外,跟老陈商讨了下,正好赶上暑假,曲珍先过来适应一下,牛牛让前妻待几天再送过来。
曲珍是个爱干净的人,到了陈杜生这间公住两用实验室的时候难掩眼底惊恐神色,打蟑螂药花了两天时间,曲珍甚至半夜起来拿着灭虫喷雾蹲在墙角等着,一个都不留的消灭掉,又自己擦拭好泥垢粘腻的地板、泛黄尿液禁锢的马桶、被油脂糊住转不动开关的煤气灶,她到了四天,每天都没有清闲。
来之时想的是好的,以为老陈对自己的思念,对夫妻交合之事的渴望,她本不是欲女,却也是奉献了第一次给老陈,没有对比,不知道是否合拍,可有了第一次,难免渴望。
老陈上了年纪,对这种事情也是学术性的见解,两个月一次算是合理规律。
曲珍没问过别人,却在一次午夜广播里听到官方解答,每个月无法保证三次的性生活,算是无性婚姻。
曲珍当时很沮丧,27岁,她试着要接受这样的生活,并且无限的包容与纵容这样的老公。
曲珍对老陈还是崇拜,毕竟他在他的领域德高望重,曲珍做为她的爱人,在接受别人夸赞的每时每刻都认清陈杜生的毕生所爱,都交付给了他的科研。
但他与那厚厚的书做*爱吗?他与他发刊成功的学术报告做*爱吗?
曲珍窝了窝被子,睡不着,翻出手机刷了会儿微博。
新版微博有视频自动播放功能,曲珍向下滑时一段综艺节目自动放出,里面的女人大声怪叫,声音扰了老陈,他随意伸手过来将视频按断,之后淡淡说了句“这女的演过小时代吧。”
曲珍笑了笑,没说话,将手机锁上充电。
闭上眼,曲珍很想问他是跟谁一起去看的小时代。
作者有话要说: 文章类型小众,有啥问题不要留言,累。
☆、鸥鸣不已
曲珍第二次见吴南邶是在一周后,他与之前来的那两个男孩穿着学院里面发的白色POLO衫,看着清爽,像是沾着露水的茭白。
那是一个清馨的午后,曲珍坐在阳台悬窗边上的单人塌垫上读着诗,进来的几人点头称她师娘,曲珍笑了笑,无暇理会他们,几人也很快投入到与她丈夫陈杜生的实验里。
她在读诗的时候最讨厌听到的就是实验室里传来的脉冲声响,似乎要将那字里行间纯粹的美感击沉。
曲珍合上书,走到客厅,路过实验室的时候问凑头堆在一起研讨电路板的几人“晚上想吃什么?”
陈杜生手中捏着三角尺,用尖端在图纸上敲了敲,专注到没有听见曲珍说话。
性格活泼开朗的那位叫刘乐,他倒是听见了,侧头看了看,拉了下陈杜生“师傅,师娘问你晚上吃什么。”
“随便随便,看着办吧。”老陈半侧过身,有些不耐烦得摆摆手。
曲珍是个没主见的人,做事利索,但需要别人对她发号施令,完全一个佣兵性格。
老陈余光见她没动,仍是茫然看着这边,叹了口气,曲珍从这声叹气里听出了无奈,还有对自己打断他们讨论的不满。
老陈拍了拍吴南邶“你说吃什么?”
“过水面吧。”
是他的声音。
第一次听到。
曲珍笑着点点头,等到了菜市场的时候,买了一沓鸡蛋准备做鸡蛋酱,之后又想了想,怕委屈他们,买了一块五花三层的猪肉准备再做一份肉末酱。
本来是买了两份面条,曲珍又这折回去再买了三两,干黄酱买了两种,她过于信誓旦旦又小心翼翼,却不知道自己这般上心是为何。
厨房里传来香气,几个人亦是心猿意马,刘乐第一个站起来伸脖子嗅了嗅鼻子,嚷嚷着“师娘,太香了吧!”
曲珍对师娘这个名字很不适应,偏偏将她叫老了,她不过比他们大不了几岁。
曲珍端着两种酱出来放在茶几上,没有餐桌,这地方就一个矮矮的茶几,吃饭的时候需要哈腰就和。
又端出两盆过水面,清清凉凉的,搁在茶几上。
屋里就四把椅子,拎过去,几人坐下,偏就没有了曲珍的位置。
她是等人落座才发觉,笑了笑“你们吃,我去收拾厨房。”
只有那个男孩没动,站在她边上,拉了椅子示意她坐下。
老陈已经捞了面拌了酱吸溜吸溜吃了好几口,皱着眉说“咸了。”
曲珍又看了看那个男孩“你吃吧,我现在还不饿……”
男孩却没说话,也没动地方,在今后的岁月里,曲珍明白他不发声就是说不。
他这样,其他两个学生也不好意思,端着大海碗起身让,曲珍更加窘迫,被推搡半天有些恼羞成怒“你们吃吧,我真不饿!”
那男孩却盘腿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地毯上,坐下时很自然得擦过曲珍的裙摆,男孩哈腰端起瓷白大海碗捞了些面,胡乱盛了两勺酱,仿佛很自然得大口吃着。
曲珍侧头看看他“咸吗?”
男生摇摇头“正好。”
由于他的体贴老陈眉开眼笑“吴南邶啊,这学期助学基金有戏吗?”
“嗯。”
曲珍的全部注意力却全在他叫吴南邶这件事上。
“能拿第一嘛?”
吴南邶狼吞虎咽“就看是第一第二,第一八千,第二三千。”
陈杜生欣慰得笑笑“我儿子后天来西安,九岁了,成绩太差,现在都是考双百的,他一百九十四分大排都到了二百名开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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