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臊_风间尺【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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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做着笔录,机械回答“先立案,也有可能是去了什么没信号的地方,调查所知陈杜生先生从事军工行业,很多地方都会屏蔽信号,若是再等三天没有消息可以提交侦查组,阿姨您别担心,看档案您儿子已经三十六岁,不会做出什么幼稚行为。”

  警察走后,屋内的气氛几乎降为冰点。

  婆婆已经是焦头烂额,能想到的方法都想了,灵机一动,死死抓住曲珍的手“孩儿啊,杜生那个徒弟不是西安人吗?杜生还给他介绍咱小区的二手房,这是多大的恩情呀!让他从旁帮帮忙不行吗?你去跟他说说,就说我这个老妈子跪谢他了!”

  婆婆说话已经颤音,曲珍无力拒绝,只得点点头。

  与婆婆一同上楼,敲响了房门。

  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婆婆急了“你有没有他的电话,打过去问问?”

  曲珍当着她的面将电话拨过去,通了,但没人接。

  “妈,也许吴南邶他回老家了,现在也有些晚,明天我再给他打吧。”

  婆婆却不罢休“你再打打试试?杜生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

  曲珍不得不又打过去,仍是没人接。

  婆婆也泄气了,默默朝楼下走,口中喃喃“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曲珍是在睡到快凌晨的时候突然被一波波电话铃声扰醒,她还未睁开眼就接起来,鼻音很重“喂。”

  “门头沟西山脚下。”吴南邶语气阴森森的“现在就来。”

  曲珍皱眉,仍是未睡醒“吴南邶,我们……”

  “你能见我最后一面。”吴南邶说完挂了电话。

  曲珍腾地一下坐起来,缓了半天,才抬头望了望窗外。

  五月二十六日的凌晨3点,北京依旧保留它的恬静,当空一轮明月仿佛在默默注视着什么。

  曲珍赶紧下床随便穿上一件衣服出了门。

  夜班的司机拉得活不多,见她上车从后视镜里注视着她“姑娘大晚上的去那儿做什么?荒郊野岭的,都是坟圈子。”

  曲珍突然感到冷,抱着臂弯侧头望向窗外“去做个夜班实验。”

  天际线泛着青色,偃旗息鼓的城市为它带来静谧又暗涌的色彩,甬道里火车的声响带动人末梢神经想要一同离开这座空乏其身的城,她的城,他的城?谁的城——

  下了车,找不见吴南邶,那司机停在不远处红绿灯仿佛仍是在注视她的动静。

  曲珍知道,警察不是无意找上门,这几日都有莫名车辆尾随她回家,那天她与警察前脚后脚的进门也不是偶然,她已经被警察盯上很久了。

  四处看了看,空空荡荡的街道,没有任何车辆。

  但她还是警觉,给吴南邶发短信,为了防范,只发了个【0】

  很快,一个陌生号码回复【IC卡电话亭。】

  乌鸦在这样安静的夜晚仍旧聒噪着哇哇乱叫,天边泛起鱼肚白,视线也渐渐清晰,曲珍朝前面看,百米开外有座黄色的电话亭。

  她又自若得坐在公交站牌下片刻才假装懒散得朝那边走,目光一直在遵循可疑的车辆。

  并没有。

  曲珍跑过去,仍是佯装拿起电话投了币拨打,视线却锁定在透明塑料隔档间插着的一枚卡片上。

  是个办。证的小广告名片,简单的白色,上面却用油性笔添加了一行字:直行五百米右手边小路进山。

  曲珍将那名片摘下来撕得粉碎。

  曲珍朝那上面指示走,路上空无一人,走了大约一百米她警觉得假装蹲在路边打电话,随手翻起一块石头,将碎片按在凹陷处,又不动声色将石头按了回去。

  直起腰,一辆车子不知从哪飞驰而过,吓得曲珍心砰砰得乱跳。

  到了那个路口,回头看了看四周,连那头的山尖尖都看仔细,曲珍觉得无异常才闪了进去。

  茂密荆棘繁生,曲珍撕扯着,渐渐攀爬了二十米,身边黑得看不清楚周遭,只能听见自己急促得喘息。

  她回头望,一点声息都没有,突然,沙沙一声响,不知是野狗还是松鼠,惊得她一身鸡皮疙瘩。

  曲珍顿住脚步警觉得竖着耳朵听,将每一寸细微声响都放大。

  再无异样。

  又爬了五十米,到了一块宽阔空地。

  月落与日升交替,视线清晰到已经可以随意看清周遭事物,在这熹微晨光中,她在一棵松树边上见到了吴南邶。

  曲珍一步步走过去,没有说话,站在他身畔。

  吴南邶回头,阴郁的神色,光将他眉骨下方的凹槽照得隐晦,他一步步靠近,曲珍可见他浓重的黑眼圈,刚皱眉问他“你这几天——”

  话未及,承受狠狠吻下去的重量,毫无怜悯得咬破她的唇舌仿佛一种自暴自弃得埋怨,曲珍吃疼朝后躲了下,却被更激烈的一波深吻侵袭。

  浓重的烟味儿与汗味儿。

  曲珍没有兴趣与他周旋于几日不见的情爱之中,抗拒着,一把推开他。

  吴南邶却仿佛蛮牛一头,努着劲儿,不由分说得破开她的唇喉,咬着她的舌尖,一寸寸,蔓延她混乱的思绪。

  她被吴南邶狂妄得主导权激得只能应承,渐渐身子堆下来,情*欲膨胀上去,吴南邶发了狠,没有前奏得破碎她的防备,荒蛮得要了她。

  像个亡命徒在临行前被允许饮完最后一滴酒,听着倒计时的闹钟滴答声响,沉默不语,只用心在回忆所有的温存。

  脑海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有唯一一个最后的遗憾。

  吴南邶咬着曲珍的舌尖,异常忘情甚至病态得亢奋,他低垂的眼眸里化开那些令人不堪的浓雾,紧着她的身子,搂得牢了,沙哑着说“跟我走吧。”

  曲珍也有不聪明的时候,比方说现在。

  泥土的味道是腥的,似乎十几万年的雨水都沤在里面,宣泄着这山间发生过的秘密,在某一个丑陋又难堪的清晨缄口不言,震惊得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拉货的大车在清晨上路,五环上全是排列好的卡车,行驶过去带着呼啸的山风而过,山林间树叶摇荡,鬼魅非常,像是一双双默默注视的眼,那沙沙声像是谁在哭,偶尔卡车开远光一辆辆驶过,将这周遭的沉沦照亮两秒钟,曲珍能看到的只是吴南邶晦涩难懂的脸,他掐着自己的喉咙,让那促人动情的□□后知后觉得渗入自己的防备里,欲壑难填。

  曲珍不懂,歪头看他“去,去哪——”

  “越远越好。”

  “……”

  “我杀人了。”

  曲珍一惊,惊得一把推开他,那些粘腻的体*液糊了,曲珍甚至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缺氧似得张大嘴急速喘息,很久之后才咆哮“陈杜生呢!”

  “死了。”

  乌鸦再次冲上天际,配合这样的情景,一公里范围内仿佛都是尸臭味儿。

  曲珍突然不自觉地弯下腰干呕了起来,感觉到吴南邶的靠近,支出胳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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