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吃。”冯子凝连吃了两大块,皱着眉,语重心长地对覃晓峰说。
覃晓峰象征性地扬了扬嘴角,用刀叉切开自己的鸡中翅,百无聊赖地吃着填肚子。期间,他偷偷地瞄了一眼吃得津津有味的冯子凝,顿觉好笑。虽然面前这个十二吋的榴莲披萨让覃晓峰有些怀念减肥时什么都不吃的冯子凝,但他想了想,又觉得冯子凝肯吃东西是一件好事。
“等会儿记得吃口香糖。”这是覃晓峰对这顿饭唯一的要求。
冯子凝正吃得兴起,闻言翻了个白眼,满不高兴地说:“知道了。”
从冯子凝刚认识覃晓峰那时起,便知道覃晓峰很不喜欢榴莲的气味,哪怕他们去过东南亚那样一片随处可见榴莲的地区,覃晓峰依然没有被榴莲的美妙征服。
冯子凝犹记得那次他们旅行结束,他带回了一大包榴莲糖,本以为可以和同学们一起分享,覃晓峰却头一个拒绝了他。那次年级集会,冯子凝高高兴兴地向朋友们推荐自己的糖果,自己也吃了好几颗,当时覃晓峰很厌恶地大叫,要求冯子凝不许再和他说话。
想起这件往事,再面对覃晓峰意兴阑珊的样子,冯子凝叹气道:“唉,你这样,人生缺少了很多乐趣。”
“你吃归吃,别叹气好吗?”覃晓峰说。
看他这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冯子凝哼了一声,非但没答应,反而倾身贴着桌子,朝覃晓峰重重地呵了一口气。
闻到榴莲的气味,覃晓峰整张脸全绿了,忍不住抱怨道:“我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听罢,冯子凝又哼了一声。
这家伙整天哼来哼去,鼻子倒是一直那么精巧,也属难得。覃晓峰无语,摇了摇头。
眼看着面前的披萨眨眼间只剩下一半,覃晓峰暗自惊讶,瞧见冯子凝分明没想过停下,他不禁担心冯子凝会不会一次吃太多,把肚子吃坏了。
“你不减肥了?”覃晓峰不动声色地问。
闻言,冯子凝停下了撕披萨的手,端看着面前的披萨,面露难色。过了一会儿,他问:“我胖了?”
“怎么可能?”覃晓峰好笑道,“你再胖个十斤,也是正常人的一般体重而已。”
尽管如此,冯子凝已经放弃继续吃的念头。他擦了擦手,请服务员给自己的奶茶续杯,经验老道地说:“别信什么‘一般体重’,一般体重上了镜,都是圆的。”
覃晓峰的眉尾动了一下,说:“有关系吗?你一年到头能拍几张照?”
他的两手一摊,喝起奶茶来。
瞧他的这副模样,若不是覃晓峰知道他真有本事,着实无法想象他能够带领一个研发组工作。这些年,冯子凝的面相没什么变化,个性似乎也一如从前,说好听点是天真、孩子气,说难听点——正如覃晓峰刚才抱怨的那样,冯子凝真是太幼稚了。
这哪里像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覃晓峰有意调侃道:“冯工,你这么像小朋友,平时工作的时候怎么服众?”
冯子凝不悦地瞪他,说:“你才像小朋友。”
听罢,覃晓峰忍俊不禁。
“谁工作的时候会这样?工作是工作,吃饭是吃饭。”冯子凝说完,看他不以为然,顿时端起脸面,正经地说,“我说真的,你别不信。领导可信任我了,这回去西部城,还让我带个人过去锻炼锻炼呢。”
覃晓峰犹记得冯子凝这次要去里区,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闻之诧异道:“什么人?实习生或新人不能去里区吧?”
“不是新人,在咱们院工作得有四五年了吧,工龄比你还长,硕士毕业就来了。”冯子凝想起这回多少有点给他人做嫁裳的意思,悻悻道,“家里有点儿本事,他本身的条件也还行,够资格晋升了。所以咯,领导让我带他去走一遭,我猜想回来他就成我的领导了。”
这种类型的人覃晓峰见过不少,已经见怪不怪了,说:“那么到时候相处得融洽些就行了,问什么答什么。其实,这些人不需要懂得很多技术层面的东西,毕竟以后是管理层,每样东西知道点儿皮毛,方便他们指导工作就行了。”
冯子凝的心里也这么想,点了点头。
“对了,是你们组的吗?”覃晓峰好奇道。
他摆摆手,放下茶杯,把刚入口的奶茶吞了以后答说:“不是。别组的,和我一个办公室。”
覃晓峰随口问:“叫什么名字?”
冯子凝毫无设防地回答:“唐信宏。”
听见这个名字,覃晓峰的叉子落得重了一些,没叉中鸡翅,反而登的一声敲到盘子上。
“唐信宏?!”覃晓峰惊愕道。
冯子凝讶异地眨眼,问:“你认识?”
覃晓峰心想这名字虽然普通,不过CE所里应该不会同时出现两个“唐信宏”。想起院里关于这个人的传闻,覃晓峰不免皱起眉。对面的冯子凝仍盯着他看,眼巴巴地等他说些什么,覃晓峰想了想,道:“不认识。不过前两年听过一点儿他的传闻。”
听罢,冯子凝的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问:“什么传闻?我也听到一点儿他的传闻,是同一个传闻吗?”
覃晓峰闻之语塞,半晌,问:“你听说了什么?”
“呃……”冯子凝犹豫着究竟应不应该在背后道人是非,最终说,“没什么,听说他是gay。不过,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耸了耸肩。
“是gay当然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覃晓峰看了看冯子凝,问,“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覃晓峰好像已经是第三个在最近问他这个问题的人了,冯子凝惊奇地眨巴两下眼睛,答案一如既往:“他人挺好的。”
“这样……”覃晓峰想着传言,欲言又止,抚了抚眉心。
冯子凝看他吞吞吐吐,毫不爽快,不耐烦地催促说:“他到底怎么了?”想到刘松泽暗示自己已经被唐信宏看上,他忙说,“哎,你别误会。我可不会和他怎么样,他是gay,我又不是。”
不知为何,听到冯子凝突如其来的解释,覃晓峰呆了呆。冯子凝看他错愕的表情,自己也愣了一下,心道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表明性取向?如是想着,冯子凝又鬼使神差地想起那天晚上,发着窘,把眼神飘走了。
覃晓峰也想到了那晚,指尖用力地往眉心揉了一会儿。“你们是同事,一起去出差,因为他的性取向就提防他,好像有点小人了。”覃晓峰这么说着,也算说服了自己。
冯子凝同意地点头,暗自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不把刘松泽对自己的提醒告诉覃晓峰。“对了,我的旅行分装瓶还落在你那儿呢。”他忽然想起还有这件事。
覃晓峰完全忘了这件事,咦了一声,说:“那过去拿?我正好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冯子凝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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