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松了一口大气,一个个看起来虚得好像刚被吓掉半个魂,冯子凝亦然。研究院的保密级别十分高,万一被抓到入侵行为,上级部门可不管入侵者是什么身份,谈话、写检讨都是最轻的。
“我`操,好危险。”吴炜吓瘫在电脑椅上,抹了一把虚汗。
迟硕惊叹得直摇头,道:“两秒不到就报警了。”
明明刚才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冯子凝看吴炜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鄙夷道:“你到底行不行?”
吴炜坐起来,讪讪发笑,挥挥手,马后炮道:“虚惊一场。没事儿!他们实验室的这套内部反侵系统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编的,真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让他抹掉就是。”他的手重新放在鼠标上,得意地挑眉,“嘿嘿,已经传回来了。”
大家听说有联谊名单,顿时全忘了刚才发生过惊心动魄的事,又纷纷凑到电脑前。
“巧了,我那同学也参加。”他用鼠标指向名单中的一个名字,“就这个。”
迟硕凑近一看,惊道:“操!竟然是他?!我看过他编的代码,美得无以伦比!而且他还不是专门搞这行的,相当可怕。”
出于好奇,冯子凝走过去一看,见到鼠标指着“覃晓峰”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声。他为什么要参加联谊?冯子凝又发现蒋悦湖的名字也在名单里,不由得皱起眉头。
“哇,蒋悦湖参加!”迟硕惊喜道。
听说蒋悦湖要参加联谊,办公室里好几个本来誓死不参加的人纷纷提出补报名。
冯子凝见人群散了,坐回自己的电脑前,心里想的还是覃晓峰和蒋悦湖的事。几个意思?他俩不是一对儿吗?为什么还要参加这种无聊的联谊?借机秀恩爱吗?
不可能,以他对覃晓峰的了解,那家伙再怎么色迷心窍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幼稚和没品位的事。冯子凝反反复复地猜测,最终还是回归到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上。
就冯子凝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蒋悦湖到现在还在网上声称自己单身,所以他俩估计还没成。从上一次冯子凝看见他俩一起逛超市被同事偷拍的照片,到现在一年的时间快过去了,覃晓峰居然还没搞定蒋悦湖?思及此,冯子凝不禁有些嫌弃覃晓峰了。
然而,哪怕还没有搞定,他们两个出双入对已经是实情。冯子凝琢磨着,覃晓峰不可能无聊得为了“促进团结”而和CE所这个连女性都没有的部门联谊,归根到底,这次联谊对ST实验室的男生们而言是最无用的。既然不是覃晓峰主动想参加,难道是因为蒋悦湖参加了,所以他参加?
冯子凝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真想直接黑进覃晓峰所在实验室的监视系统里,看看监视器留下了什么记录。但他转念又想,监视器不会留下声音信息,而且覃晓峰弄的那套反侵系统,他也没有信心能够躲过。反复思量以后,冯子凝只能作罢。
管他呢。冯子凝再也不想理覃晓峰那摊破事儿了!手下们都在为联谊跃跃欲试的时候,冯子凝身为组长却得为周六的加班做准备。
覃晓峰去联谊也是好事,冯子凝周六得去ST实验室调试所里做的系统,万一覃晓峰加班,他们还可能遇见。现在覃晓峰去联谊,冯子凝一点儿也不担心会见到他了。
混蛋。所有人周末都去玩了,只有他要加班!想到这个,冯子凝用手机预定了日本料理店的一个霸气单人豪华寿司套餐。
第七章
千不该万不该,冯子凝不该在下班途中经过药店时,进去买了一盒牙线,更不该顺便站上药店提供的体重秤。看见指针摆动的幅度,冯子凝目瞪口呆,吓得急忙下来。他买完牙线,立即骑车回家,也不管那个寿司套餐能不能退了。
他重了!比刚回国的时候重了整整两公斤!冯子凝气喘吁吁地回到家里,连喝水也觉得是罪孽。他坐在屋子里发闷,又不禁怀疑那个体重秤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可能重了呢?他回国才半年而已。单位的伙食虽然味美色香,可冯子凝平时吃饭一向节制,而且他每天都骑车上下班,运动量足够,怎么会胖了这么多?!
一定是那个秤有问题了,冯子凝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他上网买了一个电子秤,选择次日早上送达。这晚,冯子凝只喝了两杯水,其中一杯稍微放了一点儿盐。冰箱里还有两个新鲜的苹果,可他忍住没吃。
因是周六,单位对上班时间没有苛刻的要求。依照冯子凝往常的习惯,他会睡一个自然醒,然后骑车优哉游哉地前往单位加班——加班本是一件折磨人的事,他当然要通过各式各样的方式保持自己愉悦的心情。但是,那两公斤时时刻刻提醒着冯子凝,他非但没睡懒觉,甚至比平常早半个小时起床,外出晨跑。
冯子凝绕着职工宿舍区跑了一圈,回来的路上接到快递的电话,便知自己买的电子秤到了。他跑回宿舍楼下,把签收的电子秤抱回家,进门后拆开包装,脱掉跑鞋踏上秤。
看见显示屏上的数字,冯子凝不满地皱起眉头,但也不像前一晚那么惊恐了。他的确胖了一点儿,按这个电子秤的显示来看,他比回国前胖了半公斤。到底是相信这个秤还是相信之前那个?冯子凝倾向于前者。不过,他的确胖了,虽然他选择相信自己只胖了半公斤,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得开始减肥,具体减个三公斤再说。冯子凝暗下决定,从秤上下来,掏出手机给商家和快递员各填了一个好评。
ST实验室、CE所、试验中心和总部堪称研究院四大加班胜地,从冯子凝刚受聘入职伊始,他便听说这四个地方哪怕逢年过节,也熄不灭加班的灯火。冯子凝在CE所工作近半年,已经有所体会,而从覃晓峰发布的那些状态以及评论中的言论可知,加班对他来说同样是家常便饭。
然而,这样只讲付出、不求回报,以加班为荣的ST实验室居然也有人去楼空的一天。冯子凝在工作间里待了半天,除了需要他配合调试的人员以外,其余人连个影儿也无。
“都去联谊了呗。”一起加班的实验室工作人员好奇地问,“咦?冯工,你怎么没去联谊?哦!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吧?唉,也是。像你长得那么帅,还是留洋博士,单位给的待遇高,条件这么好,没女朋友才怪!”
冯子凝本想否认,可是稍一迟疑,又选择淡淡地笑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唉,这年头,要找个对象忒难了。老师啊护士这类姑娘吧,嫌咱们木讷、没情趣,同样理工科的姑娘呢,打学校起就一枝独秀,挑花了眼,更看不上咱。”他唉声叹气,频频摇头,最后下结论,“还是得组织安排,争取内部消化了,咱单位对双职工的待遇也挺好,分房时能一块儿算分。”
对外地人来说,在研究院就职的一大好处便是单位解决户口问题。很多家境殷实的人选择在研究院工作而非外面的企业公司,正是这个原因。不少人在落户以后立即买房,算是彻底地落地生根。冯子凝也在三个月前买了一套房子,距离研究院有五站地铁的距离。当然那是他的爸爸妈妈给他买的,这么些年他光顾着读书和搞科研,基本上没赚到什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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