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有财挠头,廖总说得每句都对,但总觉得有点不对。
安彩瑞脸一红,假装听不懂:“问我在哪里又要干什么呢?”
“说来话长。”廖总扫一眼韩之焕,他刚才那么说,其实只想验证韩之焕对安彩瑞的上心程度。按照他的理解,如果韩之焕很在乎安彩瑞,就应该积极在安彩瑞面前表现并舍得花钱,既然他无动于衷,那么,安彩瑞显然对他没有那么重要。
“但说到底是件好事。”廖总停止卖关子,把梁府总管王姐想邀请安彩瑞重回梁府一事简明扼要讲给安彩瑞听,最后不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薪水随便你提。
韩之焕神情不觉紧张。
“我不回去。”安彩瑞连悬念都不制造,张口回绝。
“为什么?”黄有财看不下去了。没听到吗?薪水随便你提!
韩之焕淡淡一笑,扭头对铮红了脸的安彩瑞说:“去看看小四,怎么还没上来?”安彩瑞十分听话地起身去了楼下。
韩之焕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可第一次做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好似老手。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叠现金,连数都不数。恭恭敬敬递给廖总:“承蒙照顾,感激不尽。一点心意,请千万别推辞。”
然后,他转头朝向黄有财:“黄兄,你了解安彩瑞。她说不回去,肯定有不回去的理由。请二位高抬贵手,如果涉及生意往来,不好跟那什么府的谁交差,就说从来没有遇见过我们。”
黄有财盯着桌面上的一叠钱,激动得红了脸。他像受到莫大侮辱,想他的确是为了心中钦慕之人才自发寻找安彩瑞、心甘情愿照顾安小四的呀。他手指钞票:“你,你看不起人!”
韩之焕二话不说,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密码是897980。”
“我,我不是嫌少。我是说,说——”
廖总心平气和,甚至心满意足。他把卡推向韩之焕,将一叠现金收起:“成交。就当我们没有遇见你们。”
黄有财快要哭了。他摒却虚招,直接往廖总怀里掏。廖总趴在桌面死死护住。就在这时,安小四欢快的声音传来:“饮料来啦。”
黄有财只得硬生生坐下。
三个男人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笑脸迎接安氏姐弟。
“黄叔,你喝可乐,橙汁,还是咖啡?”安小四笑眯眯。
“叫黄哥!”黄有财喘着粗气。
“三位哥哥,自己选吧。”安小四呵呵一笑。他今天太开心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安小四再开心,也留不住时间的脚步。看看晚饭时间到了,安彩瑞出于对妈妈的了解,督促安小四快点回家。随即跟黄队长和廖总也一一告别。
望着安彩瑞离去的背影,黄有财重重叹口气。
廖总也跟着叹口气:“那小子心里有她,舍得为她花钱。你从此可以放心了。唉,自古美人总是要由英雄来救,你我太普通了。要是不甘心,奋斗吧,兄弟!”
黄有财惊讶至极:“原来你是在测试他!我就说嘛,我的朋友怎么能那么肤浅!”
“对了,哥,你骗来的钱怎么办?”
“留给小四花。哎,哎,什么叫我骗来的钱!”
第235章 听爸爸的话
韩之焕把安彩瑞送回祥生御江湾后,开车回了家。小姨嘱咐他,最近他母亲情绪不好,要多陪陪她。
韩之焕一点没看出母亲哪里情绪不好,反倒小姨,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前一阵子疯了一样看关于抱错孩子的纪录片,后来又盯上私家侦探好生研究一阵子。要不是小姨没有婚嫁,韩之焕都忍不住猜小姨是否有一个抱错的孩子。
母亲始终生活有规律,对养生和父亲之外的事物兴趣寥寥。
韩之焕每次早归,也不过是跟母亲一起平静地吃顿饭。不过,既然小姨开了口,韩之焕乐得遵从。
这天韩之焕较往常略早了一些。
开锁进门,换鞋子放包,正脱外罩,忽听房内有人争吵。是母亲的声音,母亲近乎凄厉。
“不可能!不会的!你一定弄错了!”
韩之焕手脚一滞,他不知道自己该冲进去还是该退出去。犹豫间,听见有人声音低沉地说了什么,随后,母亲又高叫一声。
“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他还是耿耿于怀!我做得不够好吗?为什么这样对我!”
韩之焕没法再忍下去了,慌乱间,不小心带倒了柜面上的包。包落地发出“扑通”一声闷响。顾不得心疼包里的iPad Pro,韩之焕往母亲的卧室方向走。
也许意外听到物什坠地的声音,室内陡然静了音。
待韩之焕快步奔走到母亲卧房前,正逢母亲和小姨从房内出来。原来说话低不可闻的那位是小姨。
母亲和小姨见到韩之焕明显一怔。
“妈妈,发生什么事了?”韩之焕一脸关切,上前扶住母亲的胳膊。这样情绪激动的母亲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小姨叹口气:“你还是别问了。至少暂时别问。”
母亲拭泪:“我累了,想躺一躺。”
韩之焕与小姨将母亲折身扶到卧房,伺候母亲躺下,韩之焕还体贴地帮母亲掖好空调被。
这边关上母亲卧房的门,那边韩之焕就抓住了小姨的胳膊:“是不是爸爸又伤了妈妈的心?”
小姨幽怨地看一眼韩之焕:“你觉得她一生的喜怒哀乐什么跟你爸爸没有关系?”
韩之焕一向平静的面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
韩之焕默默走到玄关,重新换上鞋子,拿上落在地上的包。小姨这会儿才察觉不对,奔过来抓住韩之焕问:“你去哪儿?”
“我找他去!”
“别添乱了!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搅和去。焕儿,你是无辜的!”
轻易不下决心的韩之焕,一旦下了决心却倔强无比。他淡淡地、同时又是十分坚决地看向小姨:“妈妈伤心成这样,你觉得,我作为儿子,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合适吗?”
小姨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松开拉住韩之焕的手:“也罢。该发生的逃不掉。如果你想,你去吧。”
韩之焕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开着他轻便的经济型车,从所住大厦的地库开出,汇入车流,往两公里外的父亲家开去。他脑子里很乱,找父亲理论的心意却很坚。正梳理着跟父亲谈话的内容,蓦然蹦入脑海一个词:无辜。
小姨说,焕儿,你是无辜的。
是想说从未趟入父母感情浑水的他,无论父亲怎么发怒惩罚母亲都不会被波及?
韩之焕苦笑着摇摇头,他甩掉细枝末节的推敲。想想这些年,他知道母亲无名无分,因此见父亲先矮三分,过得缩手缩脚,丝毫不敢忤逆父亲半分。除了敬重和亲情,更多是怕连累母亲。
如今,如何让他在母亲的悲苦面前独善其身?他早已默默在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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