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丽又想:照这个标准,杨薛蝉不要太有钱。哈。
店长再说,开口闭口,有意无意,在跟不认识的人(店员)交谈中,也会提到多少亿这种数字;90%以上的海龟男、95%以上的金融男、年轻的富二代(往往拿不出家里的钱,得听老子的)都不是真正的有钱人。但是姑娘们别怕,我们的“由甲”也做不来真正有钱人的生意,我们的生力军,就是这些热衷于将自己扮作有钱人的人。
何美丽换手托腮:原来自己想的“有钱”跟店长说的“有钱”,不是一个量级的……反正不管怎么说,她打死不相信杨薛蝉有钱!
店长说“以貌取人,看碟下菜”是优秀导购的基本功,但要“知世故而不世故”,切记打量人,那是极不礼貌的。而应该目光精准、廖若无痕地抓重点看。看头(发)、看手、看鞋、看衬衣(内衣)、看背影……
勉强混过试用期的何美丽又开始跑神。
杨薛蝉虽然衣着随意,却很干净,洗澡洗头从不偷懒。
杨薛蝉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不糙不细腻,韧性而软硬适中。
杨薛蝉对鞋子很挑剔,从不网上买鞋子,坚持试穿,又总是不满意……跟他在一起好几个月,没见他买成功一双鞋。
杨薛蝉的内裤天天换,堪比她这位女生;杨薛蝉的衬衣也天天洗,还说什么8件衬衣是男人的标配。
杨薛蝉的身形很挺拔,站姿很稳,似乎有一种坦荡的气息,从他周身冒出来。
……
想着想着,何美丽有些泪光闪闪。
她发现自己很想、很想、很想他。每一个毛孔都在思念他,每一处神经都在渴求他。
“何美丽,你是不是发现我们培训的内容很实用,甚至可以用到甄选男朋友上,所以才感动得满眼泪光怔怔地出神?”店长毫不客气地点名何美丽。
另外三名导购同事毫不掩饰地笑了。
何美丽也不以为然,没心没肺地跟着笑。
入职以来,何美丽运气不错,每周都有生意做成。最近一单,竟然是老东家飞扬跋扈的总经理。据总经理三言两语交代,他要走马上任另一家公司的CEO,所以添置点职业装。
何美丽一边诧异——哪家老板被驴踢了脑子抽抽找他去当CEO,不是作死吗,一边为其服务。他倒是爽快,很快拿下主意埋单。何美丽拿这段经历当奇遇讲给朱贝妮听时,得知那作死老板其实是总经理的爹,差点笑喷。
尽管店长说不上待见,尽管同行说不上亲近,何美丽还是魂不守舍地继续上着她中高端职业装导购的班。
这天她钱包被偷、众目睽睽之下钻地铁出站,眼冒精光,虎虎生威地站在门店门口,店长平白吓一跳:“怎么觉得病猫变老虎了?”
何美丽伸了个风情万种的懒腰:“老娘我活过来了!”
整个白天,何美丽跟抢单一样活力无限,唾沫横飞地向进店的客人大讲特讲“由甲”如何甲等、高级、胜出一筹。结果……一单也没成。
店长伸手来摸何美丽的额头:“你病了?”
“你才病了!”
“你还是当回病猫吧,至少那时候的你还有伪高级的格调。你这样,会吓跑客人的。”
何美丽脱掉工作服,套上自己的羽绒服,咧着嘴巴跟店长挥手再见。
这个月,她上白班,九点半上班,5点半下班。
今天被“被偷”激活后,她觉得浑身上下能量流动,很想撸起袖子发泄一二。于是想起自己的家有个把月没有清理了,积灰都不止一层两层了。
何美丽的银行卡均已经电话报失,所幸身份证没有随身携带的习惯,说起来钱包里的钱还没有钱包贵……总而言之,她更心疼的是钱包本身。那是杨薛蝉送给她的,说是蒙古国的上等皮料,从陆运口岸城市满洲里出境俄罗斯买的。
念叨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何美丽咬牙对自己说:也许,这是上天看她太可怜,故意在帮助她吧——她自己舍不得丢,冥冥中有人便偷了它。
可是,上天的帮助热情了点。当何美丽重新购买了一张公交车卡,出站回家时,路上去偶遇了何翼,还是何翼母子!
第377章 证爱的冰箱
何美丽下意识地左右看了一下,随即心一沉:再怎么看,如今也没了杨薛蝉。
没有最爱在身旁,她反而顾忌小,眼一横,便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毕竟是回家的必经之路,绕无可绕。
“小丽!”何翼妈妈腆着笑脸,热情地打招呼。
怎么说呢,她也不愿意来,奈何儿子后来没有遇上更好的女孩,且儿子思前想后,觉得自己当初大雨滂沱的夜晚赶走何美丽,实属过于冲动,有心重来。
自那日何翼母亲与杨薛蝉碰上头、交过手之后,何翼按耐住没有再去找何美丽。憋了半个月,他偷偷又跑去,本来只打算旁观一下而已,却意外发现何美丽神情没落,一副失恋的模样。此后,据他暗中观察发现,那位作风彪悍的陌生男人果然再也没有出现过。
“莫非,那天妈妈的话成功挑拨离间了?”
何翼兴冲冲打电话给昆山的妈妈。
何翼妈妈恨铁不成钢道:“难道天下女人死光了,只剩她一个?”
何翼二话不说,挂了电话。第二天开始请病假,返回昆山老家。天天在妈妈面前摆出一张苦闷的脸,唉声叹气不说话。他妈妈被他磨得没脾气,只好主动点破:你要是还记挂着那个女孩,妈陪你去求她。
何翼喜滋滋就带母亲来上海了。
他是这样想的:上次把话说得太难听以致得罪何美丽的是妈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次要和解,自然也需要妈妈道歉说软话。
何美丽忍住身上的颤抖,铁青着脸硬往前走,连搭在她胳膊上的手也懒得拨掉。
她太恨何翼妈妈了!
一开始还以为她只是贪钱财,那日当众羞辱她,才知她是个狠心毒辣一心置人死地的。
“你当阿姨愿意出言糟蹋你吗?阿姨心里在滴血呀!阿姨为什么不惜当众当恶人?是因为阿姨舍不得你呀!阿姨心里,早已将你看作我的儿媳妇。有人跟我抢儿媳妇,我怎么能不着急!
我太急,以致于急糊涂了。只顾上赶走外来的狼,忘了把你也顺带伤害了。这一个月,我吃不香,睡不香,睁眼闭眼脑子里想的都是我的小丽。我的小丽,不要记恨妈妈,妈妈有苦衷啊。”
何翼的妈妈,堪称声泪俱下。
何美丽瞪圆了眼,一时差点被骗了过去。
只是,当她一回想起当时何翼母亲说那些话时的语气与神情。那种恶狠狠的、夹杂着嘲讽和看不起的嫌恶语气与神情,比话语本身更伤人。一想起这些,她便坚决得不能再坚决。
何美丽哆嗦着手摸出手机,尽量控制语气:“您现在就松开手,不然我打110报警。”
何翼妈妈被她的淡定和冷漠弄得挺不好意思,这显得她刚才的戏太夸张,有损她的自我人设。虽然自尊于她其实不算什么,但考虑到一番表演并没有取得什么功效,又何必搭上自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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