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邻鄙夷道:“除了玩和女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净认识你这种朋友。”莫名开始羡慕鱼头,若是他住院,那些狐朋狗友轮流给他煲汤送饭,恐怕连夜就把他毒死在医院里了。
方祁连被他无故数落一通,灵敏地嗅出一丝不寻常的味道:“你最近跟哪个十项全能的大人物接触了?不是昨天约出去见面打架的狗会长吧?”
姚若邻不作声,权当默认。低头翻出了秦少游的微信,觉得可能还得再麻烦他一回,眼前这损友着实靠不住。方祁连斜斜倾过身体去偷看,趁姚若邻跟他聊的时候,悄悄知会其他人。
妖仙儿第一个在微信群里回了他,得意道:“我早说了狗会长荤素不忌,男女不拘。肯定是见我们若邻漂亮,舍不得打不说,还玩二十四孝——钓他呢!”
淮南君接着说:“那可以继续使美人计了,他寮里是不是还有大佬?干脆把他也挖过来。”
方祁连手机收回兜里,等再次振动的时候掏出来忽然怪叫道:“哎哟我女朋友场子被人抢了,不成,我得去给她撑腰。若邻啊你还是自己去吧,反正我也不懂,去了也是浪费口水。”姚若邻早就看到群里的消息了,他们正撺掇方祁连别杵中间当电灯泡;不免瞪后者一眼,踹着他屁股大骂滚蛋。
而秦少游这边也在议论他们的事。鱼头把樱吹雪是个大男人的秘密在阴阳寮里传开了,一众成员集体唾骂他骗子之余,亦是十分好奇:这樱吹雪到底有多漂亮?硬生生逼得狗会长一见泯恩仇。
鱼头后悔昨个儿没拉着他拍张照片,瞟着几乎钻进手机里的秦少游遗憾道:“那么漂亮的人,不留下点什么,恐怕一觉起来就忘干净了。”
秦少游沉浸在姚若邻对他的夸赞中,思考能力退化一半,不疑有诈,实话实说道:“不会忘,我吃饭的时候偷拍了他的。”鱼头来了兴趣,又拐弯抹角地诓他分享分享。
照片上姚若邻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剩下的半个纸杯蛋糕正欲往嘴里送。分明是个极其容易把人拍丑的角度,秦少游却抓拍的恰到好处,动作神态无一不可爱,光线竟然也配合得完美无瑕。成片颇像一卷浓淡适中的水彩画,背景是虚幻的,随意铺就的色块,只有姚若邻这个耀眼的人物勾勒细致,十分浓墨重彩。
鱼头仔细看看照片,又探头去看姚若邻跟他约的碰面地点,标志是一辆mini cooper,脸色青黄得像便秘多日的患者。秦少游误以为他嫌姚若邻不好看,凶巴巴地问:“你摆一副进棺材的样,是什么意思啊?”
“这个人……”鱼头指指姚若邻的照片和他车的型号,“就是那天我撞的二奶……呸!我撞的富二代请来骂我的同伴。”
作者有话要说:
秦少游:这就很尴尬了,我是借此跟姚若邻互相亏欠呢还是跟他彻底决裂呢?
鱼头(白眼翻上天):说的好像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舍得决裂一样。
秦少游(深以为然):好哒,我这就找他报♂仇!
第19章 第十九章
车祸那天几乎成了鱼头一辈子的心理阴影,点滴细节像青铜器上的铭文,深刻清晰地烙在记忆中。秦少游再三向他确认是否记错了人?那二奶不是女的吗?鱼头一会儿怪姚若邻女人腮,一会儿说没仔细看胸部,但一口咬定他就是同伙。这样一张脸,又不是街头一天能瞧见百八十次的普通过路人,轻易忘得掉吗?
秦少游被长相的原因说服了,左手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弹钢琴似的点着。他认真想事情的时候就爱做这个小动作,手指头重重点一下,代表事情想完了。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上次谈赔偿,你是跟他交换的电话号码对吧?”
这话问得鱼头眼前一黑,不情不愿地翻出联系人,一边给他报一边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白活了三十来年!人家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死在女人的裙子底下;你却死在男人裤裆。下,还是一个长女人脸的男人。你能有点出息吗?咱找长得像吴彦祖的,找长得像金城武的,哪个不比他强?”
秦少游保存好号码,心情愉悦地摸了摸鱼头的大脑袋,笑眯眯的说:“吴彦祖金城武你自己留着消受吧。看不出你还有垂涎男人裤。裆的爱好,噫——”做了个抖鸡皮疙瘩的假把式,紧接着撇清道:“我积极赴约,这是帮你报仇。到时候给他请个什么四川啊湖南啊江西的阿姨,炒青菜也放辣椒,包管辣得他生不如死,后悔来这世上,还跟我兄弟吵架。”
鱼头骂他骂得口无遮拦,心中却有数,秦少游看见漂亮人就贴上去的贱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肯定不是真喜欢男人,喜欢姚若邻。赶苍蝇似的挥着手,把他赶出病房:“滚滚滚,快滚去请你的四川阿姨。”
到了约定好的家政公司门口碰面,姚若邻早到十几分钟,倚在车前盖上眺望白云蓝天,正欲询问秦少游到了哪儿,突然来了电话。他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大伯”二字,不禁提心吊胆,他大伯自从正式接管了集团以后,整天忙得不输领导人,除非工作上的接触,不然一年难得一见。像周末这样的私人时间,打他私人电话,恐怕出了比工作还着急的事。
不会又想安排我去跟哪位大小姐相亲吧?姚若邻神色郁郁,打心眼里特别排斥家里长辈拿他的婚姻当交易,论斤论两称着卖;偏偏除了他父母,其他叔伯姑婶都乐此不疲。故意拖了好半天才接通,亲昵又不过分亲热的喊:“大伯?什么事啊?忽然想起侄子我……”
秦少游把车停在人行道旁,正挨着姚若邻那辆mini cooper的车头,远远地就看见他长腿略分,斜斜地坐在前盖上,不太高兴的讲着电话。他也看到了秦少游,打手势示意稍等一下,连连回了几声“好”,赔笑赔得跟孙子似的终于把他大伯哄得挂了电话。
“怎么了?你股票跌停板啦?一脸蒸发了五百个亿的表情。”秦少游和他并肩往大厦里走,两人间气氛有点冷,便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姚若邻无声地笑起来,心里居然松快了点,回嘴道:“你给我五百个亿投股市啊?”秦少游本想抖机灵说明年清明给你烧,几千个亿都成。转念一想太不吉利了,改口说:“支票还是现钞?我这就给你变出来。”
姚若邻没当真,伸手戳了戳秦少游的鼻子,打趣道:“说假话当心鼻子变长。”他下意识把秦少游当做朋友,从不觉得同性朋友之间产生点亲密举止有什么不妥。
秦少游却像被开水烫着了似的,整个脸庞迅速变红;鼻子那块也痒痒的,害他不停地想挠。同姚若邻一起坐在沙发上谈要求时,他习惯性翘起二郎腿,又被姚若邻不着痕迹地在腿上推了一把,陌生且强硬的触觉,除了令他的身体不自觉往上挣了挣,还勾起了他心底的一点兴奋。周身的血液逐渐沸腾,要么往下。流,要么朝上升。
姚若邻跟负责人随意谈了点日常起居,负责人帮他物色好几个五十岁上下的老资历。他犹豫不定,偏过头以耳语问秦少游如何选,就像一刻不停地往火上浇油似的;秦少游拉了拉上衣下摆,板着脸说都不怎么样。不是嫌人家做饭太清淡,没滋味;就是嫌人家生长的地区油盐吃得重,饮食不健康。把和鱼头吹嘘的请个四川阿姨辣死他云云,尽数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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