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直男_群雁追舟【完结+番外】(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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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十二月下旬,气温逐渐稳定在零上几度,下了几场雷雨,很长一段时间内空气中都潮湿阴寒至极。虽然棚子覆盖着厚得跟棉被似的防风布,寒意还是从缝隙里一阵一阵往里钻,也无法开空调抗衡,倒教喝酒取暖的人数直线上升。老板不问三七二十一,见客人在外头坐下了,便自觉端上一箱啤酒,让他们先喝着。

  姚若邻把杯中盛得满满的酒液分了一半给秦少游,看着几乎漫出杯口的雪白泡沫,讪笑着说:“刚来就给我灌酒,成心不想我好好吃东西是吧?”

  拿着酒瓶挨个倒满的人无辜道:“姚总这话说的,才十度的酒能灌醉谁啊?我怕这啤酒一开始喝会冷,还让老板热了一壶米酒等会儿送来呢。”

  秦少游见识过姚若邻一口就迷糊,但上回那是战斗民族俄罗斯人酿的烈酒,原本就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的,酒量低浅容易上头不奇怪。不过啤酒和米酒那一点点酒精含量,在他们这种常常应酬的人眼里约等于有酒味儿的饮料,不足挂齿:“这家店最暖和身体的是老板自己酿造的一种药酒,之前跟朋友来喝过一次,那家伙回去跑天台上吹了一夜西北风。”说着,一口干掉了姚若邻不要的那半杯啤酒。

  “你不早说。害我们瞎点!”同事笑骂一句,扭头喊老板过来,指名要尝尝鲜。

  姚若邻剥掉一次性筷子的塑料包装,埋头夹浮着一层辣油的麻辣花甲吃,提前声明道:“我真不能喝。又是啤酒,又是米酒,又是药酒,一通杂烩喝下去,今天我非得睡大街了。”

  “这怎么可能?”众人叫唤起来,逆反心理导致他们对灌姚若邻喝酒这件事特别有兴致。

  不多时老板娘提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小铜壶,一个呈现出金黄色的透明玻璃盅端上桌,还赠送了几道专门搭配药酒吃的开胃小菜。部门主管带头起哄,给姚若邻那半杯啤酒掺了点药酒,枸杞和花椒似的褐色原料在杯中载浮载沉,一股浓郁酒气萦绕不去。

  姚若邻被他们撺掇得无处可躲,稍微抿了一口,没什么辛辣的味道,低头嗅了嗅,又疑惑地再尝了几口:“好像有点甜……”

  秦少游忍着笑,又给他斟了一杯底:“听说有一味原料是甜的。人独家秘方,跟市面上能随便买到的酒都不太一样。”

  姚若邻跟其他人碰了杯,拢共喝下去三四两,一听他这话,警惕道:“不会有什么特殊功效吧……那我真不能再喝了,还是给我点一盒椰奶算了。”

  众人拗不过他,秦少游收了他的杯子,把搁他手边装米酒的小铜壶和刚上的生蚝换了个位,他们剩下的人借着酒开始玩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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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要爆字数,我还正踩着油门,待会儿去我微博上@短发少女胡汉三 私信我后半部分,我单独发。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秦少游好容易开一次荤,仅仅一次刹不住车,抱着姚若邻换了一个姿势骑上去,直到浴缸里的水都冷了,他才餍足地鸣金收兵。重新放了一道热水,满面春风的给尾指都抬不起来的姚若邻擦洗干净。

  姚若邻膝盖上有两团红彤彤掺着点青紫的印记,是在浴缸里跪着、趴着以及颠簸得太久了造成的。秦少游给他揉开淤血,这会儿才晓得心疼,愧疚地问他还难不难受?姚若邻却半阖着眼犯瞌睡,全身浸在油里似的绵软酥麻,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秦少游帮他擦干水,把暖气开足,照顾他睡下。此时天色已亮,几缕阳光投射进来,透过玻璃窗落下一个一个明媚耀眼的光斑,秦少游看着姚若邻就心花怒放的情绪,犹如这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终于拨云见日,雨过天晴。

  他掏出手机,把通讯录里的樱吹雪改成了媳妇儿。盯着曾经偷拍下姚若邻吃纸杯蛋糕的模样,秦少游傻不愣登地笑了两声,只觉得缘分果然是件挺奇妙的事:当初向鱼头要了他号码偷偷存着,便是为了日后藕断丝连,不局限于网络上的联系。现在姚若邻不但是他的上司,还同他睡一个被窝,做过那件事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想断也没法割断了。

  秦少游又忍不住毛手毛脚地往姚若邻身上摸——鱼头那倒霉催的撞坏了他的车,也不晓得撞坏了他的人没有。一边捋姚若邻的碎发,检查他额头,一边腹诽鱼头这人就是粗心大意,他那车开了有些年头,SUV体型又大,上路抛锚了别提有多危险,还敢忘记年检,害人害己。

  等将姚若邻从头检查到脚,才忽地记起出车祸的是他发小,暗暗松了一口气,继续手下没停地骚扰他。

  姚若邻迷蒙间梦见小时候跟方祁连归亚南他们几个,下了课躲学校后山抓虫子。那时节被关在市郊的一座山上,生活老师看得紧,接触不到漫画书和游戏机,闲暇无事就拿一个空的矿泉水瓶,把蛐蛐、螳螂、蚱蜢等昆虫收集起来,搁宿舍里养着。班上有男生喜欢欺负他,就像秦少游那般喊他姚妹妹,还坏心眼的改编了班主任爱听的昆曲唱段,坐他后座天天唱“姚若邻年方二八,正青春,被老师削了头发……奴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为何眉目秀气,脸若春桃……”

  他听了怒不可遏,无奈自幼瘦弱,只长个头不长横肉,打不动那身宽体胖的同学。隔天上课就把矿泉水瓶放包里,趁胖子不注意,捉两只天牛放那胖子抽屉里吓唬他。

  后来姚若邻被虫子咬伤了手,呜哇呜哇哭了一整夜,班主任骂也不是,怨也不是,没收了他和方祁连几个人的矿泉水瓶,让家长领回去打针写检讨。

  这事故也成了他的心理阴影,长大了反而怕虫子怕得要死,皮肤上一痒就疑心被虫子爬了,变得很注意个人卫生。秦少游摸他那触感,就像会咬人的天牛在他浑身上下爬行。

  姚若邻倏然惊醒,□□着坐起身。宿醉后不仅头疼欲裂,余劲似乎尚未完全消除,看东西都带重影。他低头看了看白茫茫连成一片的五指,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盖着被子,手臂上还有奇怪的红色痕迹,宛如被什么牙尖嘴利的东西咬了。动一动双腿,下半身也酸痛得难以言喻。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浆糊似的意识好半晌才清明过来。环顾熟悉的房间布置,姚若邻头一次对自己的家涌起阵阵恐慌。昨晚明明去了城北附近吃夜宵,隔着一条江,怎么无端端的出现在了这套房子里?身上的不爽快更是来得叫人后怕——他虽然一向洁身自好,但成了年该懂的全都懂,听过无数次狐朋狗友们闲聊闺房秘事,对这种状况颇有些了解。

  姚若邻趿拉着拖鞋下床,一瘸一拐地在空无旁人的屋里四处转,企图寻找到一点那对象的蛛丝马迹。最后在浴室里看到从浅到深按颜色浓淡排列的精油与洗漱用品,这是秦少游在某些细微末节上独有的习惯,他便确定昨晚是跟这姓秦的发生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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