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_酥芙蕾【完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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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诽谤案要郑倚菱背锅一样,这个锅,是打算让郑新河全背了。

  ☆、LXVI

  -Chapter 66-

  与余氏的侵权官司,起初是在卫修的授意下, 经过调查, 搜集证据后, 正式进入司法程序的。当卫永德征询他的意见时,他却表现得无可无不可。

  “这次被盗的是我的方案, 大伯您的调查组查了那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查到。”

  卫修转着笔, 漫不经心道, “我脾气不好, 咽不下这口气,只好自行安排人,又详细调查了一番, 结果查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

  他抬眼, 似笑非笑, “出卖商业机密,损害的是整个卫氏的利益。我该做的,已经都做了,接下来的, 还是大伯您看着办吧。”

  完全把皮球踢给了卫永德。

  卫永德很头疼。

  在有这么多切实证据的大好形势下,他当然非常、非常乐意和余氏死磕。

  余氏这个冒头不过十年的对手,一直势头强劲,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却因为政策风险而陷入了大/麻烦。这种情况下,对对方落井下石, 趁机再咬下一块肉来,是再自然不过的做法,根本无需考虑。

  然而内奸是郑承望。

  弟弟卫永言对这个儿子有多疼爱,卫永德再清楚不过。而与余氏把这场官司打到底,无疑需要把郑承望推出去。

  这就有点不好办了。

  说到底,卫永德的底线是维护自己儿女的地位。郑承望一来不姓卫,二来,他的能力手段,与一直在卫氏海外分部历练的卫依卫佑姐弟相比,实在不足以构成威胁。他不会像防备卫修那样,防备郑承望。

  更何况,郑承望现在还有八年前的旧案缠身。

  对于放任,甚至暗中煽动弟弟夫妻、父子关系恶劣化,卫永德心中也有几分愧疚,因而只要不涉及底线,他总是愿意多顺着弟弟一些,对郑承望多加爱护。

  一边是利益,一边是兄弟情,如何让两方平衡?

  卫永德想到了下落不明的郑新河。

  他紧急派人去寻找郑新河,同时,授意法务,务必想办法,将责任都推到郑新河一个人头上。

  只是,郑新河既然做得出丢下外甥跑路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乖乖背锅?

  郑新河这段时间,一直被周伯安排的人看管着。倒不是没想方设法溜走,可就他那点混混伎俩,在专业人士面前,根本不够看,每回都是灰溜溜的被堵个正着。

  至于暴力破防……他倒是也试过了,试得鼻血横流,眼眶青紫,只能骂骂咧咧地认栽。

  乍一听到自己会被推出去顶缸,郑新河就炸了。

  “老子这些年辛辛苦苦,替他们解决了多少事情!没有老子,哪来她郑倚菱的风光?她是公众人物,不方便出面,什么脏活儿,不都是交给老子来干吗!”

  他越想越不平,“现在出点事,就全都推到老子头上?老子去你妈的!”

  负责看管郑新河的小哥心道,这骂谁呢?

  郑倚菱她妈不也是你妈?郑承望他妈还是你妹呢。

  没文化真可怕,骂个人都出不了自己家里女性亲属这一圈!

  郑新河一咬牙,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他们搞不好连同那个跳楼的小娘们儿,也都一并推给他了!

  “我跟你说,”他挤出一个谄媚的笑,“我妹妹的事情,我知道的最清楚,包括她每次带着承望去日本,都干了些什么。我只有一个条件——”

  ***

  给卫永德出难题,放郑新河狗咬狗,卫修关注着底下的暗流涌动,平日里还是照常上班工作,能黏着梅衫衫的时候分秒不让,更推掉了所有的媒体采访要求。

  网络上关于那桩名誉权官司,以及八年前的跳楼事件,讨论得沸沸扬扬;而他这个当事人,除了委托律师团发出的起诉书外,一句言论也没有公开发表。

  低调得不得了。

  低调的时间久了,就连卫永言也开始犯嘀咕。

  这小崽子,难道转性了不成?

  他恍然记得,卫修小的时候,分明是个无理也要闹上三分,要是有理,绝对要一口气把人收拾得见他就躲的乖戾性子。

  那个时候,他虽然因为周芷,而不怎么喜欢这个儿子,但总归是自己的骨肉,他对他即便算不上多么关心,可也是希望他好的。当听说他们母子出了车祸,一死一伤时,他竟有些庆幸,死的是周芷,儿子还活着。

  可后来,他发现的事情,让他希望时光能倒流,他恨不得取代那个卡车司机,亲自确保这两母子都死得透透的。

  唯有这样,才能一雪他心头的耻辱。

  “爸,爸?”

  郑承望惊惶的声音,让卫永言回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指握得太过用力,手中的水笔断成了两截。鲜红的墨水流了一手,顺着指缝往下淌,鲜血一般。

  他缓和下面色,对郑承望慈爱道,“律师教你的,到时候该怎么说,还有哪些话不能说,你都记清楚了?”

  原本,以卫家的势力,这件事不是没有暗中运作的空间。

  可卫修以一桩名誉权的民事官司,夹带着将这件旧案推到了公众的眼前。

  现在,媒体舆论都聚焦在这桩案子上,采访黄玉颖的家人、寻访当年学校的学生、教职工,几乎每天都有新的爆料出来。

  此事所形成的影响,给执法机关造成的压力,已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压下去的了。

  这是阳谋,卫永言和卫永德,还有他们所雇的辩护律师,无不心知肚明,这就是卫修的目的,然而却无可奈何。

  郑承望垂着头,迟疑地点了点头。

  “爸……”他嗫嗫着,开口道,“关于妈的事情,能不能……”

  一抬头,却看见卫永言扯过纸巾,擦拭着手上的红墨水,面前脏纸巾堆起了一座小山,雪白的纸巾上,鲜红色斑斑驳驳,像极了血染的痕迹。

  眼中映着斑斑点点的血红色,郑承望脑中的那根弦,猝然砰地一下断了。

  “血!!”他抱着头,毫无预兆地大喊大叫,“好多血,好多血!!她摔碎了,摔碎了……流了好多血,血!地上都是的……不是我!不是我!!”

  “承望,你……”卫永言吓了一跳,向他伸出手。

  他挥舞着手,一把打开他的手,像是要驱赶什么脏东西一样,“走开,走开!!有血……”他又像在自己手上看到了什么似的,慌慌张张地将手背在后面,连连后退。

  “别缠着我,我给你超度,我给孩子超度……我错了,我不该推你,原谅我,原谅我……啊啊啊啊啊!!!”

  卫永言还是第一次见郑承望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担忧。然而他根本不允许他靠近,徒然地窝在墙角,瑟瑟发抖,口中念念有词。

  他无法,只得召来家庭医生,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

  “他这个样子,怎么能上法庭?这样还不等检方提问,他自己就先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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