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才解渴_酥芙蕾【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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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一种叫‘牙签弩’的熊孩子玩具,”管家周伯接过染血的钢钉,愤然道,“竟把牙签换成了钢钉,何其歹毒!得让医生给您打一针破伤风。”

  他比划,“听说牙签弩可以射入猪肉四五公分,这染血不到三公分,说明您的臀部比猪肉紧实……”

  “喂!”卫修正把玩着项链上的翡翠吊坠出神,闻言瞪他。

  周伯一本正经地欠了欠身,又问,“伤口疼吗?要我帮您上药吗?”

  “不疼!不要!”

  不小心压到左臀,卫修嘶了一声,又粲然笑开,“差点撞了她的车屁股,就以牙还牙,给我也来一下子吗?哈哈!她可真有意思!比十年前还有意思……”

  “车开到沟里那位,跟那件事情有关?”周伯问。

  “既然回来了,有些账自然要算。”

  卫修把吊坠塞回衣领内,弓起食指指节摩挲着下颌底那块细小伤疤,桃花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

  “去定辆顶配Model S,要白色,我还要请她吃饭。哎,女人都喜欢什么礼物?珠宝?包包?”

  周伯:“……”

  远在天国的夫人啊,这孩子怕不是传说中的抖M吧?

  ……

  另一边,梅衫衫却因高烧不退,被连夜送去了医院。

  作者有话要说:  别把电动车不当车。

  ——伊隆·马斯克

  ☆、IV

  -Chapter 4-

  还没睁开眼睛,梅衫衫已明了自己身处何方。

  空气中隐隐的消毒水味,身下舒适度永远不对的床垫,不够柔软的被褥……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记忆倒带。

  她驾车回转,可能是当天份的霉运终于用光,用自动驾驶顺利地回到了市区。身心俱疲,头晕目眩,她连晚饭都没吃,测过心率吃过药,就径自上楼躺下休息了。晚些时候,保姆做好夜宵来叫她,发现她正发烧……

  小时候跟着父亲,不挨打不挨饿就不错了,医院是住不起的,错过了先心病的最佳手术时机。后来动过手术,她的身体仍比常人虚弱,不宜情绪大起大伏,更不宜受刺激。

  今天这遭,可以说是非常刺激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

  天光大亮,不知今夕何夕;头还有些昏昏沉沉,嗓子干渴得要冒烟,嘴唇细微刺痛,可能是干裂了。她微一转头,赫然发现坐在沙发中,双腿大喇喇架在茶几上,低头玩手机的,是——

  “余致远?”

  余致远闻声抬头。

  “醒了?瑶瑶追魂夺命call,说你要死了。我过来听听你有什么遗言。”他冷哼一声,“行啊你,跟着卫三儿飙车?把齐小二坑到了沟里?终于活腻了,肯高抬贵手,让我丧偶了?”

  梅衫衫眨了眨眼睛,朝他勾勾手。

  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手上还挂着点滴,缩在被褥中,看起来脆弱又无助。余致远咽下更多的嘲讽,不情不愿地走近。

  梅衫衫气若游丝,“我一直很遗憾,这辈子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如果、如果我真的不行了……”

  余致远神情微敛,想说什么,却见她露出了一个堪称慈爱的微笑——

  “朕的大清,就交付与你了,老四……”

  余致远的脸霎时黑如锅底。朕才是你爸爸!

  他恨恨磨牙:“我看你还能再活两个五百年。”

  “承你吉言呀。”

  祸害遗千年嘛,梅衫衫以此为目标。

  见她嘴唇干裂,余致远倒了杯水,纡尊降贵地递到她脸边。听她又要吸管,不耐烦地找了一根,险些没戳她鼻孔里。

  梅衫衫乖乖喝水。

  门外,余致瑶悄无声息地站了一会儿,带着迷之微笑,轻手轻脚走开了。

  嫂子性格温柔,又那么爱哥哥,她不免有些同情,故而打电话叫来了哥哥。两人外型本就搭对,一个高大成熟,一个清丽娇柔,看哥哥亲手照顾病中的妻子,多么温馨啊!

  得想想办法,再多帮她制造些机会……

  梅衫衫喝完水,正要阖目静养,又见余致远放下杯子,重新坐回沙发中。

  “我不管你是怎么惹上卫三儿的,良心建议,离他远一点。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差点被他害死,当然不是好东西!

  梅衫衫咬牙:“‘卫三儿’,是那个卫家的?”

  她当时假作恍然,不过是为了降低对方的警惕,其实压根儿没认出人,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一副认识她的样子——或许他也看了《画廊》的报道?

  余致远点头。

  余氏和卫氏是老对头,十年如一日的争市场抢客户夺项目,互相看不惯又弄不死。

  论根基,卫氏更加深厚,向来以正统的豪门世家自居。卫老太爷出身黄埔军校,后弃政从商;而余家在卫氏眼中,只是暴发户。

  到了第二代,卫老爷子在卫老太爷的一干子女中胜出,接掌卫氏。然而二十年前,一场空难突如其来,卫老爷子夫妇双双罹难。

  这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卫老爷子仅有的两个儿子,卫永德和卫永言当时资历尚浅,而一干叔伯们却仍值壮年。卫氏一度陷入血雨腥风的内斗。

  群狼环伺之下,两兄弟愣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保住了卫氏的控制权,当初站错队的叔伯堂兄弟们都渐渐被赶出权力核心之外。

  也正是由于卫氏勾心斗角的内耗,给了余氏“暴发”的机会。

  “卫永德是个笑面虎,阴险狡诈;卫永言资质差一些,但唯兄长是从。卫修是卫永言的儿子,在这一辈行三,从小骄横跋扈,是个混世魔王。他母亲是周家人——”

  梅衫衫插话:“帝都周家?”

  余致远似笑非笑,“你倒清楚。”

  顶级艺术品的收藏是有钱人的游戏,这个市场好比一个小小的俱乐部,梅衫衫自然清楚其中的玩家。

  周瑾女士就是最大的收藏家之一,也是梅衫衫敬佩的巾帼女杰,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这么说来,卫修还是周女士的外孙?

  投胎技术这么好,怪不得行事肆无忌惮。

  “他母亲死于车祸,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也在车里,侥幸生还——还敢飙车,看来没有心理阴影。在你混进这个圈子之前,他就被送出国了。果然一刻也不消停,一回来就惹事。”

  “为什么被送走?”梅衫衫问。

  “丑闻。大约七八年前,当年闹得路人皆知,才上初中的小鬼,就有高中部的学姐为他跳楼,一尸两命。”余致远似笑非笑,“你也见过他那张脸。”

  “这么恶劣?”

  “我记得当年媒体报道铺天盖地,披露了不少细节,他仗势逼迫学姐,经常在天台幽会,云云。还有目击证人声称是两人起了争执,他把人推下去的。不过后来周家说他在别院写生,提供了不在场证明,才洗脱了嫌疑。舆论怀疑是包庇权贵,很是口诛笔伐了一阵。卫家迫于压力,把他送去了欧洲的寄宿学校,形同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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