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吐出棉花老实交代,“拔牙。”
还是主教练稳重,尽量不看陆悠那张特别搞笑的脸,将队服递给陆悠,“套上,等大巴车来了一起出发。”
陆悠还蒙蒙的,“教练,怎么了?”
“袁鸣急性阑尾炎,现在在医院,你替她上场。”主教练解释。
“可是教练。”她一点没准备,怎么就突然被拉上场了。陆悠明明记得,自己不久之前还在医院里拔牙。
“陆悠,你准备好了。”等车的间隙,江叔叔在她背后轻轻说了一句。
她回头,江若尘便望向她,蓦地,嘴角扯动。
陆悠就这么被迷迷糊糊地拎到了比赛场地,48-51公斤级的竞争很激烈,大多都是小巧灵活性的运动员。
她们出拳狠准快,大多都是速度型选手。主教练不清楚陆悠的实力,但是在当下他能想到替补的运动员也只有陆悠。
陆悠上场的时候,人人都在为她的对手欢呼。她脱下袍子,擂台外也只站了江若尘一个人。
这是陆悠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比赛,稀里糊涂,没有一点准备。
“江叔叔。”她低声对着江若尘,“那个选手怎么样呀。”她指指对面的姑娘。
“去年的第一名。”江若尘告诉她。
所以陆悠,小组赛就遇见了第一名。
“陆悠,你想不想拿第一?”江若尘只问了她一句。
陆悠看了一眼对面碰拳踩着碎步曾经的第一,犹豫半响笃定地回答江若尘,“我想。”
江若尘没再说下去,“当”的一声,比赛开始。
她走到擂台中央和对手抱了一下,裁判将她们分开,而后比赛开始。
拳击比赛的时间很短,是一场两分钟之内要击垮对方的比赛,一场无论如何都坚持不要倒下的比赛。
比赛开始,120秒里,陆悠耳畔在也没了其他声音,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输。
对手的教练也没见过如陆悠这样的拳击手,这种就算实力悬殊也从不轻易放弃任何一个进攻点的选手。
“陆悠,左直拳。”江若尘喊了一句。
陆悠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当年江若尘在俱乐部里那记漂亮的直拳,她举高右手,重重地打了下去。
*
陆悠跟着大巴车从省里又回到了江里,已近午夜,狭仄的小巷里寂静无声。
她挎着背包踩在青石路上,每一步都“锵锵”的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以为路上没人了,正要打个电话给妈妈保平安,没想到十字路口的一户洋房台阶上,有人坐在上面,在暖黄的路灯下看书。
她鼻尖一酸,喊了声:“小喵。”
霍邈的手指滞在书页的一角。她加快了脚步,走到霍邈的面前。借着亮光,霍邈才看清陆悠的脸,嘴角溢着血,眼泡肿得很高。
他没开口,陆悠就笑了。她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霍邈比了一个胜利的姿势。
“晋级了!”她笑得明媚,声音清越愉快。
霍邈凝视着她,霎时感到温暖在血液里缓缓的流动。他合上书,身体前倾,按下她的一根指头,“嗯。”
他包住陆悠的手背,扭过她的手,她的那根指头自己触到了嘴角。
“你这里有血。”他手指覆在她的上面,轻轻擦去溢出的血。
陆悠呆住,心脏开始剧烈地收缩。
21、晋江独发 …
血渍抹干, 他的手指离开陆悠的手背。
“悠悠姐。”他坐在楼梯上,脸上带着倦意。头顶, 星光朗朗, 月色融融。
“唔。”她回了神, 书包放到楼梯,坐到霍邈身边。“你晚上怎么不去棋院?”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空气清冽刺骨, 她又穿的清凉, 只能将手合在一起不断朝手心哈气。
“不下了。”他突兀地来了一句, 语调轻松平常。
“结果出来了?”陆悠有些着急, 追问道,“是不好么?”
霍邈没回。
陆悠伸出两只冰冰的爪子放在霍邈的脸上, 用力揉了揉, “小喵,不管如何你都要坚持下去。”
她不太会安慰人,搜肠刮肚也只能想到这么一点内容出来。霍邈的脸被她揉到变形, 脸颊上大多的肉都聚在了一起。他便索性头倚着陆悠的手心, “继续下去,有意义么?”
他大概从记事开始就被家中长辈灌输着围棋的知识, 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下棋。
他想到了家中一面墙,墙上挂满了家族里著名的围棋手,他们从上个世纪开始就在为家族的荣誉而战,至死方休。
少时他曾经问父亲,自己下棋的意义。父亲指着那堵墙, “为了能挂在这里。”
他觉得可笑至极。
“有意义呀。”陆悠认真地捧着霍邈的脸,“因为在下棋的时候,你的眼里有星星。”
她说:“我们从少年宫相遇到现在,这么多年,只有在那天的围棋比赛上,我看到了你眼睛里的星星。”她对人生的道理认识的很简单,“既然你这么喜欢,只是因为这些惩罚就放弃,真的很可惜耶。”
她对向霍邈,明媚的狐狸眼弯成一个弧度,在暖灯下熠熠闪光。
他情不自禁地凝睇陆悠驻水的眸子,许久,才转向地面。
“悠悠姐”他盯着地面,喃喃自语,“你是我的劫。”
“呃?”陆悠没听懂,凑过去,“什么?”
他捏捏陆悠的耳骨,替她背上书包,“走吧,回家。”
他腿长,步子总要迈得大一点,陆悠屁颠屁颠地追在霍邈身后,“喂小喵,你说什么劫?什么意思?”
霍邈倏然扬起唇,减速,有意等身后龟速爬行的某人。
某人忘性大,一会就不再纠结霍邈的话。她最近比赛,必须有保持体重的意识,所以很快她的话题就换成了,“小喵,明天我妈妈煲老鸭汤,要给你带一碗么?”
霍邈好奇,“怎么带汤?”
隔日,霍邈就很惊悚地发现自己和陆悠的桌子上“矗立”着一个巨大的保温杯。
陆悠旋开保温杯,倒在杯子里吹了吹伸到霍邈的面前,“我妈说,你太瘦了得补补。”
霍邈对上陆悠期盼的眼神,没有过多的犹豫,低头啜了一小口。悠悠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好喝么?”
“你感冒了?”他观察仔细。
“哈?”霍邈刚说完,某人就冲着那碗老鸭汤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昨晚,冻感冒了。于是陆同学赶快喝完鸭汤,企图将功补过。但是到了下午的比赛,她依旧头晕脑胀。
下午的比赛,许露无事也跟着来了。说是要当冠军种子选手陆悠的后勤,事实上,还是因为江若尘也在。
陆悠临时量了体温,还好未发梢。她手里抱着一抽卷纸,可怜巴巴地坐在角落里等着比赛开始。
江若尘和主教练打好招呼走到陆悠的身边,“对手实力很强,这局你千万不要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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