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霍邈这样的天才,可能会有些什么独特的怪癖。没想到,只是人不对罢了。
“谢谢。”他礼貌又客气,关上大门,而后两手撑着铁门,垂头问被自己圈在怀里的陆悠,“悠悠姐,你很热么?”
陆悠戳戳他的胳膊,“张阿姨到了。”
他噙着笑,“那好,明天见。”
*
陆悠闲来无事,就去拳跆中心练拳,可能是习惯了集训的日子,偶尔断两天,她便觉得无所事事。
许露说陆悠是典型的自虐型人格,有假不放还自愿训练。陆悠问许露,“你有没有和身材特别好的男演员搭过戏。”
许露说:“何遇?”
陆悠见四下无人,悄咪咪地凑近,“拍床戏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
许露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怎么,霍邈身材很好?”
“没有没有,完全没有。”陆悠一秒正经,拳击手套在空中划了很多下。
许露哦了一声,“有感觉啊。”她说,“毕竟对方那么帅。”她说完,江若尘就从后面拎着包出现了。看到空旷擂台边的许露和陆悠,他微微怔住。
“你们怎么在?”他放下包。
“江叔叔,相亲顺利不?”陆悠坐在横栏上调侃。
“和你无关。”江若尘开始一圈圈地绕着绷带,一记重拳打在沙袋上。陆悠扁扁嘴,跳下横杆。
“若尘哥,我有两张林涯的鸟巢演唱会门票。”她说,“内场的,第一排。”
许露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这两张票自己可以磨了很久都没磨到,没想到这丫头轻而易举地给江若尘了。
陆悠朝许露抛来一个愤恨的小眼神,小兔牙上下磨了磨。
她以为江若尘不会同意,但沙袋晃到中央,他低沉的嗓音飘到她的耳畔,“什么时候?”
“周五晚上。”许露的表情滞了一会而后放晴。
陆悠咬下拳击手套,看着许露那副欣喜若狂的样子。有时候她觉得许露太执着,又觉得江叔叔很过分。她熟稔许露的个性,想要人爱,也会奋不顾身地爱人,所以无论她今日是不是舞台上受万人追捧的巨星,舞台下,她永远是在仰望江若尘。
她拎起包唤了一声许露,许露经纪人进门,提醒许露通告开始了。许露将包包递给助理,送了一记飞吻给陆悠跟着经纪人上了保姆车。
“陆悠。”江若尘在她身后叫住她,“你这几天不用来训练了,养好腿。”
上次的巴巴多斯世锦赛,她虽然拿了冠军但腿伤复发,队里考虑很久,才让陆悠放弃下次全国赛,好好回去修养。
她回头,“江叔叔,我知道了。”
*
陆悠顺便去中心的食堂吃了饭,六年,很多东西都变了,比如周哲,因为挑事打了太子爷,被上面发配到食堂做起了大堂经理。开始他还愤懑不平,可惜时间像把磨刀石,只用了短短几个月就将他身上的锐气和冲劲磨光了。
他现在发了福,有了妻儿,每日无事便在在食堂小隔间看电视。见陆悠路过,他还敲敲窗,“悠悠,下次把盆放在收残处。”
陆悠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玩偶,“世锦赛的吉祥物,给星星的。”
他接过,冒着一口黄牙,“我替星星谢谢干妈。”顿了顿,他问:“听说霍邈回来了?”
她嗯了一声,算是敷衍回答。
“我听我爸说,霍邈在日本好像被迫签了什么霸王条约。”他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八卦。
“你爸知道得挺多。”
“废话,我爸是体育局的呀。”他抿唇,“这事棋坛都知道,你不晓得?”
“什么事?”
周哲遗憾的喊了声,“就是霍邈变国籍的事。”
陆悠不知怎么,很不想知道霍邈的过去。她没听周哲八卦结束,就刷了卡从食堂走了出去。
外面,暮色渐浓,暖黄的灯影曳在风里。陆悠裹紧外套,走向停在中心外的那辆红色的汽车。
蓦然间,她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声音很轻,若即若离。她扭头去看身后,灯下的车边,她看到一丝星火。
有人在灯下抽烟,修长手指边沿冒着火星。他半身笼在黑夜里,半身被暖光包围。
看到陆悠在凝睇自己的方向,那人又将烟掐了,挥手散去周围的雾。
“悠悠姐。”他高抬手,在空中摆出一根弧度。
陆悠小跑,“霍邈?”
“从棋院回来,想着一起回去。”他手插在卫衣口袋,脸上溢满笑容。
就像很多年前,他们一起上下学那样。
“棋院也在二环?”
“在拳跆中心隔壁。”他回。
“すごい(厉害)。”她冒了句日文,满口关西味。
霍邈脸上的笑意更浓。
“你冷不冷?”陆悠见霍邈鼻子红了些,拿出灌满热水的玻璃瓶放在霍邈的脸侧。
他歪头倚着那瓶水,眼波流动,半响,糯糯地在陆悠耳边轻语,
“冷。”
26、晋江独发 …
他哈出一口气, 瞬间被空气凝结成霜。
陆悠顺顺他的毛,“小喵, 上车。”她将那瓶水塞给他, 开了车门。霍邈接过水, 立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她穿着冲锋衣,手指一挑,长发顺着风散在肩头。
到车门, 她冲自己挥手, “快点, 小喵。”
霍邈微微颔首, 到拐角的垃圾桶丢了半根烟,转身进了汽车。
*
陆悠很奇怪, 明明日历上规定四季的时间都是相同的。为什么她和霍邈在一起的日子总是在冬天。
帝都的冬天很冷, 从手套中伸出一根手指都仿佛会被冷冽的空气吹碎,这样的天气,很少会有人想要出去。
陆悠休假的日子, 大多都是窝在家里。陆妈怕陆悠憋坏了, 贴心地让在帝都大学念书的表弟常来看看陆悠。表弟每次来都霸占着陆悠的电脑,陆悠也无聊, 拉了张椅子坐在表弟身边,逼着他上4399和自己打魂斗罗。
“姐,你太菜了。”表弟没把都轻松取胜,陆悠提起表弟的耳朵,“喂, 你就不能让让你姐。”
“亏你还是打拳击的。”表弟刺啦一声打开可乐灌了一口。陆悠正纠结着自己的胜率,门铃响了。
表弟急着上厕所,顺手去开了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表弟的尿意瞬间憋回肾小管。
他怔了几秒,对房间里的陆悠吼了一句,“我擦,是霍邈哥。”他一直崇拜霍邈,又是超级话痨,在陆悠火速从房间冲出到客厅的几分钟内,表弟组织了十几个不同的问题连珠炮似的问着霍邈。
霍邈手上提着两盒饺子,待表弟问完后他才幽幽来了句,“我来送饺子。”
“霍邈哥,你在追我老姐么?”这是表弟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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