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竹马宠上天_张七蒲【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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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道理,集训是全封闭的,只有亲属可以申报来探望。陆悠裹着绒卫衣,压了顶帽子就出去了。

  到门口她用方言喊了声,“成小顺,来贵州做什么?疯了?”那团黑影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倏地抓上她的手腕。

  她一惊,正要喊出声。那人捂上她的嘴,佝了腰在她耳边低喃,“悠悠姐,是我。”

  她身体僵住,眼底酸酸的。她侧过脸,看到那人食指抬高帽子,露出一双湿漉的眼睛,眉尾上扬,眼波流动。

  他声音轻轻的,“唔,又欠小顺一学期的高数作业。”

  陆悠噗嗤笑出声,按下霍邈的帽子,“这里人多,江叔叔还认识你,被发现就不好了。”

  霍小喵一本正经地屈膝盯着陆悠的眼睛看,“那我们就去没人的地方。”

  “对,前面大桥没什么人。”陆选手更是严肃地思索着哪里没人。

  霍邈叱出一口气,忍着笑,“好。”

  *

  大桥上确实无人,这是郊区,晚上的大桥除了寒风呼啸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可以感知到的物体。

  她拉着栏杆,由着自己长发被风吹散。她被洪玲这样说,怎么会毫无感觉。洪玲代表的,自然是队里大多数人的想法。

  毕竟,比赛的名额确实太少。她一个人在这个位置上,久居不下。但她也是从省队B组一点点爬了上来,要说实力她有,要说运气,她也有。

  她拉开易拉罐,灌了一口啤酒。冬日喝啤酒,凉丝丝的。她跺了跺脚,朝霍邈乐呵呵地一笑。

  霍邈斜睨着她,他太了解陆悠,知道她此刻心情一定和这听啤酒一样,带着些许寒意。

  他能做的不多,只是陪着陆悠。

  “小喵,比赛真的好累。”她挂在栏杆上,歪头,精致白皙的小脸对向霍邈。

  她突然笑了,鼻翼翕张去嗅闻空气中的味道。她发现贵州的空气是甜的,小喵身上的味道,也是甜的。

  “12年的伦敦,这条路好漫长。”她说。

  “陆悠。”

  “嗯?”她下巴抵在栏杆上,用自身的体温焐热风雨刷洗过的铁锈。

  霍邈眼底有了很多情绪,风很大,卷起地上的灰尘粘在他呼吸道里,于是他气息变得粗重,理智慢慢地散了。

  他说:“我能……”

  “可以。”陆悠未等他说完,爽快答应。

  他伸出手,陆悠握拳按在他的手心。他五指上抬包住她的拳头,用了力,将陆悠拖进怀里。

  陆悠陷在他温热的怀抱,脑海一片荒芜。

  他低头,擦过她的耳骨,“ご免。”而后,凉薄的唇触上她的。

  30、晋江独发 …

  她双唇浸着霍邈的温度, 从外到里,在她的血液里缓缓流动。

  她揪着霍邈的衣袖, 许久朝后退了一步。空气凝滞成一团, 只有簌簌的风声在她耳边作响。

  霍邈睁眼, 窥伺着陆悠的神情。她正望着自己,那双勾人的狐狸眼微微颤着。

  “霍邈。”她双唇轻启,“闭眼。”

  “嗯?”

  陆悠走近, 拽过霍邈的衣领, 踮脚, 重重地吻了回去。

  *

  陆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集训营的, 只记得走在那条狭仄的路上,她仿佛穿过了一个季节, 从冬到夏。

  她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在叫嚣, 在翻滚,因为刚刚霍邈传递给她的温度而变得沸腾。

  陆悠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上铺的舍友探出一颗脑袋, “妈呀, 陆悠,你丫发烧了?”

  陆悠半截身子倒在窗外, 头发散了一地。外面是宁静的夜,关上窗之后连风声都听不到。

  “菁菁,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废你丫的话。”菁菁豪迈地承认,“我喜欢二队的高昊。”

  “哈?”陆悠歪过脑袋,盯着菁菁那张逐渐飘红的脸看。

  “那你们有没有……吻过?”

  菁菁说:“接吻这种事, 不是互相喜欢才能干得出来的么?”

  陆悠晃了晃脑袋,更是倦意全无。

  “你别像个女鬼似的,明天还要集训。”菁菁缩回脑袋,半响上铺传来震耳欲聋的打鼾声。

  *

  陆悠把好不容易憋出来的检讨书交给主教练的时候,主教练正在训斥洪玲。洪玲一直抿着唇不说话,直到陆悠走近办公室的时候,她的眼里才掀起了万丈波澜。

  教练接过陆悠的检讨书,朝文件里一塞,开始连珠炮似的向洪玲和陆悠发射若干处世之道和苦口婆心的道理。

  末了,他累了才摆摆手让她俩出去。洪玲在门口靠墙等陆悠,待陆悠出来,她冷冷地对她说,“最后谁拿到比赛资格,还不一定,走着瞧好吧。”说着,她瞥了眼陆悠的右腿。

  那条腿在巴巴多斯世锦赛的时候被蒙古选手重击过。

  陆悠没理幼稚冲动的洪玲,背着包走到擂台边。从早到晚,她一直在打那颗梨球,就像当年在俱乐部那样,从第一个人来到最后一个人离开。

  暮色渐浓,场馆的灯熄了一半。馆里只有陆悠一个人坐着,手里拿着一罐盐水。

  半响,窗户口有了动静,她偏头去看,一个高瘦的人影笼在阴影里。

  霍邈。

  “小喵?”她起身,绷带解了一半,“你怎么进来的?”

  他老实交代,“爬窗。”

  她不知怎么就扬起唇角,脸上荡着暖暖的笑意。

  “晚上的飞机。”他半蹲在陆悠的面前,替她捡起半落在地上的绷带,而后顺着某个方向,一圈圈地替她松开。

  到最后,他扳开她的五指,攥在自己的手心,鼻息一点点地逼近。陆悠忍不住想到昨晚的那个突兀的吻,心跳亦是倏然的加快了些。

  她二指抵在霍邈的唇间,“小喵,等一下。”

  霍邈停住,用潋滟痴迷地眼神望着她。

  “我……”陆选手欲言又止。

  他轻轻拨开陆悠的二指,在她耳边轻吹了一口气,非常无辜地告诉陆悠,“是蜘蛛。”

  陆悠,你在乱想什么!她心里一万只草泥马蹦跶着离开……

  “哦,蜘蛛啊。”她揉揉耳朵,“怪不得有点痒,呵,呵呵。”

  霍邈手撑着膝盖,下一秒,又偏头凑到她耳边,薄唇触上她的耳垂,她顿感耳垂湿漉漉的。

  “这次没有蜘蛛。”他对着陆悠,露出一抹清冽的笑。

  *

  师傅亲自来机场接霍邈,说是上面的领导要见他,讨论关于下一次春华杯比赛的事。霍邈没带多少东西,将包放到棋院的车上。师傅问:“去贵州看风景?”

  霍邈合上后车盖,“看人。”

  师傅眯着眼,打量着霍邈,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在车里,他偶尔手指擦过双唇时,师傅惊讶地发现,霍邈竟在偷笑,过了几秒,待看到后视镜师傅的诧异的脸,他又收了笑,恢复原先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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