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的短发柔顺地搭在光洁额前,潋滟的水光将其晕染得更加浓青,像是蘸了什么秘药。
夏妤平复了一下呼吸后,在心底给自己鼓气,提步想走至人身前大声质问,这样到底算什么。
可还未来得及近身,那男人已经拿着白色浴巾转身,视线稳稳落在她的腹部,嗓音泛着凉意,丝丝钻入骨缝间,将她一腔热火熄灭,只剩下灰色残骸。
“夏妤,你担当得起早产的后果吗?”这孩子要是出了一点闪失,不说夜宅那边人会不会出手,她能熬过自己那关?
不过才六个月,就因为她偶尔的脾气躁动而产生危险。
……
“抱歉,是我冲动了。”夏妤停下脚步,抿了抿唇角,然后抬起头时朝人笑得几分灿烂明媚。
没有怀上孩子之前,她的脾性都是不错的,不好不坏,算个中等偏上。
男人摸了摸下巴,看着人那虚心认错,死不悔改的模样,顿时间心底有股邪火升腾而起。
她表现得越是卑微,就越会让人得寸进尺。
夜桀澈弯唇:“过来给我擦头发。”
手一抬起,那浴巾已经盖住了夏妤的小脑袋,他扬着嘴角在一旁坐下,等待着那人的伺候。
闭上眼睛假寐许久后,也未听见人前进的脚步声,不耐烦催促道:“你应该知道我这人耐心向来不怎么好。”
夏妤淡淡地看着那人,然后尤其自然地将那浴巾给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抬手打了个哈切,目中无人地道:“我累了。”
在那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她轻掀起眼帘,笑得仿佛不谙世事,“为了不让我情绪过于激动,要不然我们就分房睡好了。”
话落,她直接推门离去,不敢再待在那人眼前,生怕会被别样对待,实在是那个男人的眼神有些可怕。
就像是想要生吞活剥她般,凶狠而又带着诡异的深色,让她不敢深究。
“嘭……”
夏妤走进主卧旁边的房间后,利落地将门反锁,尽管知道那个人有着别墅所有房间的储备钥匙,可是这样子的举动。还是能让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安全感。
晃动着手上的房门钥匙,她抿唇苦笑。往里走进一步时,却被那翻窗跳进来的男人吓了一大跳。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诡异的电话(1)
暗银色将他周身给打上一层柔光,却怎样也软化不了他此刻周身的低气压,夏妤手足无措地吞咽了下唾液。
她现在逃跑是否还来得及?
夜桀澈抬手让她看着自己清脆地将一根木棍掰断,用低沉的嗓音吓唬着那个女人,脸上表情阴霾得像是席卷了狂风暴雨。
“要真有本事逃跑,你就最好逃到一个绝对安全,我一定找不到的地方,不然那两条腿可就没多少好运气陪你走下去。”
对于一些人,就是纵容不得,不然总有一天能爬上你脑袋来作威作福,显然现在的夏妤被他规义为这样恃宠而骄的人。
“你这样对我不公平。”夏妤抬眸毫不示弱地看向男人,抿着唇苦笑,眼底有着隐隐的水光。
放在身侧的双手却是在暗暗捏紧,修剪得圆润而又光滑的指甲,慢慢地渗入柔软的掌肉中,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只知道扬着脑袋不示弱地看着人,不会放软态度,夏妤会永远在那个心思诡测的男人面前,没任何的可胜性。
“怎么,让你帮我擦个头发就是不公平了?呵,真是个小气鬼。”夜桀澈故意扭曲着她的意思,摇着头走进女人,像是有些无可奈何。
可惜的是,夏妤见识过他的手段以后,便不再相信这外表纯良,内在却是一片浓墨幽黑的男人。
在人走过来的时候,忙抬手去拉门把手,却在门开出一道缝隙时,忽然间一股力道涌来,将刚透出一点希望的门,再次紧紧关上。
夏妤被人圈困在怀中,男人的手撑在她的头顶上方,配合着她的身高,弯下腰来,视线与她请对。
弯着唇角时,贵气与魅惑同存,让与之对视的人有些找不着北,直到那人开口时,才惊觉,这就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
“你说说,自己想要个什么惩罚,作为一个民主的人,我给你选择的权利。”
男人的手指在她菱唇上流连,上上下下地轻微点缀着,让人觉得那处最为柔软的肌肤组织上,像是被成千上万只蝼蚁啃咬。
简直就是痒到了人的心坎里。
“夜桀澈你简直就是混蛋,自大妄为还成天长着控制别人的一切。”夏妤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咬牙吐出一句指责的话。
然后便眼睁睁看着那上一秒还温温吞吞,刻意笑得让人血脉膨胀的男人,猛然间换了一副脸色,简直堪比京剧中的变脸。
还原度高得让她差点忘记自己此刻处境,想要抬手好好鼓掌一番。
“你这没良心的女人,倒是给我好好说说,我亏待了你什么?”不过就是一场婚礼罢了,不管什么时候举办,其实都没有很大的意义。
再说了,也不见得这个柔柔弱弱的女人,会喜欢自己挺着大肚子去穿婚纱,拍照片。
然而男女之间的观点是不一样的,在男人觉得大题小做的事情,对于女人来说也许是种尤其重要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懂。”夏妤凄凄然一笑,看着人那双像揉碎了寒光的眸子,眼底自然没了光亮。
她从希望孤军走至绝望,现在就算没人再说什么,她自己都会采取自我否认状态,算是没了任何安全感。
“世上难有知己,爱情都是做出来的,做了不一定相爱,但不做一定不相爱。”
夏妤抽了抽嘴角,听着人冠冕堂皇的理由,然后在人低头准备长驱直入攻城略地时,选择了沉默,不反抗不接受。
夜桀澈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忍住没将这不解风情的女人给揍一顿,浅尝即止,他擦着唇角起身,自发地后退一步。
“你最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别来求我。”他笑得妖邪,那一头黑色不算过于柔软的短发,此刻因沾着湿意,服服帖帖地没有其余小把戏。
却也将男人那双幽色墨瞳,衬得更加幽深浓黑,像是带着极强吸引力的漩涡,明知里面藏着深渊,一步入便是粉身碎骨,却还是有人前仆后继。
夏妤咬着下唇,看见那人又从刚开始的路径,重回了主卧房间,每一个跳动的身影,都像是落在了她的心上,还真是奇怪的反应。
人走以后,她终究是有些抵挡不住,刚刚被人给吓得有些腿软的后遗症,踉踉跄跄着往房间里唯一的大床上扑过去。
脑袋里总是像藏着什么浆糊般,让她脑袋乱得可以吹奏一曲复杂的古乐。
别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有人专门清理,被套床单也是每日一换,以备不时之需,此刻夏妤躺在床上,还能嗅到被阳光暴晒后的味道。
睁大着眼睛看向天花板,首先印入眼帘的却是豪华而又高调的水晶吊灯,璀璨生辉,刺得她眼睛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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