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妤咬着下唇,抬头直直地望着那抹高瘦的背影消失,眼底满是失落与不甘。
她以为今天自己的表现已经算是不错,他不会逼得太紧,可是都只不过是她以为。
“小姐,先生让我给您的热牛奶。”先前那位妇人端着东西走近她,脸上表情恭敬起来。
光是看先生对她的态度便知道,这女人得罪不起,以后这地方说不定还得写上她的大名。
孩子都已经有了,看来好事也快近了。
夏妤没想到那个男人还会给个巴掌,赏颗甜枣,道谢后端着热牛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周扒皮是要变性了?
她在客厅上等了快半个小时,那男人才擦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走下来,看见她端正坐好的姿势,还有些不解。
“明天去把工作给辞掉,以后就安心养胎,其他事情都不用你太管。”是一贯的命令式口吻。
他身穿一件敞开式的浴袍,精致明显的锁骨在空气中显露,肤色偏白,却不会显女气。
夏妤抬头和他对视时,余光里总能瞟到一片旖旎风光,脸色不由得有些不太好看,这是个天生惹人犯罪的男人。
他要是嘴甜点,以后公司破产去做牛郎,一定被富婆疯点。
狂甩掉心底的龌龊念头,夏妤拧着眉头问道:“为什么要我辞职?就算是工作着,我也能把孩子照顾得很好。”
她不想朝这男人伸出手,祈求物质生活,她可以自己养活孩子,一尘的工资绝对不会让两人饿着。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孩子为中心出发,呵,你能照顾孩子?在我的认知里,你好像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说的是那次晕倒的事情,翻旧账来打压她的言辞。
夏妤还是决定不退步,视线直对上他深沉的眼,“那次只是意外,有了那次经历后,我以后会更加小心。”
正文 第二十七章 被迫辞职专心待产(1)
墨色发梢滴下水,顺着他精致有型的五官往下滑落,“别闹了,意外出现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辞职的事情我说了算。”
瞧着他这自大而又傲气的姿态,夏妤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的不要脸。
她问:“难道我就不能有任何自由了?”
夜桀澈擦着头发的东西一顿,弯唇笑起来,整张脸都是冷的,“看来你记性真是不太好,之前就和你说过的话,还总要人提醒。”
他曾经说要毁掉她的自由。
夏妤搁在腿上的手有些微颤,她低声拿出唯一可用的筹码道:“你就不怕我不会再配合你了吗?”
夜家的人对她好像很满意,如果她大闹一场,让他下不来台呢?
“夏妤你不敢。”男人笃定的语气,像是看准了她就是个怂包。
他说的还真是没错,她的确不敢,顾忌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管失去哪一样,她都会接受不了。
交谈在这里戛然而止,夜桀澈像是专门提醒她这辞职的事般,说完留下意味深长的一眼,便直接上了楼。
而她今天要待的地方,就在他房间隔壁的客房,只隔着一条不算长的走廊。
手中的牛奶已经冷掉,灯光再次从明亮转为橘黄,她抬头一口饮尽,在客厅沙发上待了很久。
四周静谧得像是了无生气,各种奢华物品泛着莹润的光泽,夏妤小心翼翼地上楼,用那管家般地位妇人给的钥匙开了房门。
走廊尽头,是那个男人的房间,她侧目看了一眼,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而入,伴随着长叹息。
像是无奈。
客房装修得也是偏冷的色彩,家具简单干净,没有过多的点缀,阳台上还摆放着一盆绿植。
夏妤在自带卫生间里洗完澡,披着件里面放置好的新浴袍出来,长发被打湿,被主人胡乱擦拭。
她呆坐在床头,睡眠灯的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脸上表情带着少有的迷茫与彷徨。
最近几个月以来,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一到空闲时间脑袋里,便会浮现许多人的脸。
薛辙晓恨铁不成钢的黑脸,父母惶恐不安的隐忍,姐姐那惊讶而又不自知的表情。
手隔着一层舒适的布料,缓缓按摩起小腹,还有这素未谋面却让她又恨又爱的孩子。
人生总是这样大起大落。
得知有孩子时,她也没想过要养大,却被迫留了下来。
等以后肚子大了起来,她该怎么和父母说,孩子的事情,该怎么面对薛辙晓那鄙夷不屑的嘲讽?
夏妤近乎一夜无眠,脑子里翻江倒海的全是这些事情,让她惴惴不安而又无可奈何。
她不知道船到桥头会不会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未来是拢着一层雾气的。
隔日清晨,她看着半身镜里眼眶下一圈青色的自己,弯起唇角想要笑,却僵硬地调整不了表情。
你越不开心,周扒皮就越兴奋啊。
抬手拍了拍麻木的脸,她努力告诫着自己,绝对不能让对手比自己心情愉悦。
客厅里,桌上摆放着简单的中式早餐,收拾得人模人样的男人,看着一份报纸,姿态慵懒矜贵,衬着晨光如画中人。
他的好心情在抬头扫见夏妤眼眶下的青色时,消失殆尽,如烟般让人无法琢磨。
一整晚不睡才会弄个这样的熊猫眼,她倒是好本事,明知道怀了孩子,还这样任意妄为。
“过来坐下吃早餐,别饿到我的孩子。”他故意在我的两字上加重了音,像是生怕她不知道般。
精神不太好的夏妤磨蹭着走过去,脸色苍白憔悴,显得那圈青黑更加明显,“早好。”
夜桀澈轻哼一声,看着对面人动作熟练地吃东西,重新拿起桌上报纸翻阅,两人相对无言。
“等下我能坐你的车去公司吗?”夏妤低着头试探,声音已然尽量放低,不让泄露一点情绪。
她不想被禁锢在这一寸天地里,不管有多好,她都不愿意。
夜桀澈放下报纸,喝了口浓郁的黑咖啡,阴柔地问她,“夏妤,你是不是觉得一尘没了你,就运转不起来,我就得回家吃自己?”
她并不能给公司带来多大利益,说不定在这男人眼里,已经算是个废物。他这样说,不过就是让她看清自己。
夏妤被他说得脸色微红,无奈地解释道:“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我只是想要有一份稳定工作,能够好好养孩子。”
要是孩子生下来,林林总总的加起来一定是笔不小的支出,她不能抛弃工作。
对于担任孩子父亲职位的夜桀澈,她抬头打量他一眼,还是算了吧,和这个男人,早点断了关系才好。
那打探的目光,还有那从来都未将他纳入未来的话,深深激起夜桀澈的怒火,猛烈到燎原。
他倾身靠近那自带香气的女人,冷笑道:“你觉得我夜桀澈,已经穷到连一个孩子都养不起了?”
她要是敢说是,以后就别想再好好开口说话了。
夏妤努力咽下嘴中食物,不明白他这突如其来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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