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霆的眸色幽暗深沉,“我说不是,你信吗。”
男人拧眉看着她脸上不断浮出的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表情,薄唇抿了抿,俯身将她小小的身子拽过来揽到怀里。
慕酒的脑子乱极了,当他碰到她的那一刻便条件反射的挣扎了几下,小脸几乎立刻皱起来。
“嘶……”她一张因为发烧而显得带了点病态的白的小脸又是苍白的深了一层,“好疼……”
骨头仿佛被拆了一遍,尤其是身下的位置,仅仅是稍微动一动就疼的不得了。
男人抬手将薄薄的丝被裹在她的身上,听到她唇间溢出的低喃,出声问:“哪里疼?”
她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却被他用力摁着。
战北霆见她不说话,寒着一张脸抬手扒开裹在她身上的被子去看,“让我看看。”
只是将她受伤了的手心和额头处理了一下,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了。
慕酒紧紧的揪着被子,用尽了力气,他想要做什么,她偏偏不要他做什么。
她身上烧的滚烫,男人扫了一眼她打碎在地上的瓷碗,沉冷的眉眼间泛上一层暗淡的颜色。
他的嗓音很凉,敲在她的耳侧,“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和你那样开始。”
他突然松开了她,不再勉强,将她抱到一旁的枕上,起身,垂在身侧的指动了动。
“在你心里季黎川的话到底有几斤重,直到现在,还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吗?”
男人的俊容覆盖一层阴沉的冷色调,“我去给你弄点退烧药,你要想跟我闹脾气也等你身体好起来,不然你烧成傻子也没人管你。”
慕酒将被子拉到头顶,将自己笼罩在封闭的环境里,耳边一遍一遍都是他昨晚说的话。
她也不想相信季黎川,直到最后她还是觉得那件事和他无关,可是是他说的,是他。
他知不知道当她听到他说的那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分手?继续?
当她得知父亲被判刑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她那么那么努力想要向他靠近,希望有一天能够有资格并肩和他站在一起。
她曾经天真的觉得只要她足够坚定,无论外界给予他们什么样的阻碍她都不会被影响。
可现在,原来只需要一点点的……风吹雨打,他们的关系便会岌岌可危。
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在意。
至少现在不可以。
…
战北霆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药袋,找出退烧药,拿给她吃。
慕酒穿了一套棉质的居家睡裙,坐在床边,这次很乖巧,她没有必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她手里还握着水杯,看到男人递到她面前一盒药。
避孕药。
她恍惚了几秒,才想起来昨晚他们什么措施都没有做,且近几日好像她不在安全期。
她捏着水杯的手紧了几分,因为几秒的恍惚没有动。
接着便听到男人淡淡的清冽嗓音,“我下次会注意。”
“下次?”她的嗓音轻轻地,有点哑,接过来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们还会有下次?”
她咬了咬唇瓣,“你说那些不是计划好的,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点虚弱的小脸,胸腔有股微末的压抑感,“如果我一开始告诉你,你还会签那份协议吗。”
他用的是陈述的语调。
当然,答案可想而知,不会。
如果那个时候她就知道是他,她恨不得让他为她的清白陪葬,怎么可能会和他有之后的瓜葛。
她唇角扯出一丝笑,“是不是如果我没有意外得知,你就永远不会告诉我?”
男人沉默了几秒,还未出声。
“那一夜对你而言没有什么意义,可对我不一样你知道吗?那一晚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我永远,永远都不忘不了!”
她倏尔将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上,从床边站起来,眼眶酸涩的不得了,“那一晚太深刻了,你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一晚的男人是一个陌生人的时候有多无助吗?你知道我在婚礼上因为那些艳一照被抛弃时被人指指点点是什么感受吗?”
她眼睛里有泪水掉下来,却仍旧是直直看着他的,“你知道我躺在医院里要被迫打掉我的孩子的时候有多难受吗?”
那个和她没有缘分,因为意外流掉的孩子。
偶尔做梦时她还会想起。
他们之间,居然还有个孩子。
她抬手揪住他的衣服,抓得很紧,眼眶泛红,“战北霆,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面对你?”
男人抬手想要抱她,却被她一把推开。
她身体酸痛,松开他的那一秒,因为惯性,腿下一软,跌在床边柔软的毛绒地毯上。
她拧紧了眉,因为腿间扯动的伤痛,小脸皱的紧紧的。
这个禽兽。
他俯下身想要将她抱起来,她哭着将他的手推开,“战北霆我讨厌你,你别再碰我了……”
正文 第191章 不知道如何面对,却又矛盾的舍不得放不开
男人的手顿在空中,停了几秒,后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看着抱膝坐在毛毯上的她。
按照以前他的性格,估计会直接将她抱起来扔到床上,吃药就吃药,不吃就算反正她自己难受了自己也会吃。
但是现在,听着她哽咽的带着点沙哑的嗓音,看着她娇小又都得可怜的小身体。
他不想动她。
战北霆撇开视线,微微拧了拧眉,嗓音很淡:“起来到床上坐着。”
“我不,”她吸了吸鼻子,可怜巴巴委屈兮兮的撅着嘴巴,“我就要坐在这里。”
“……”
男人指间微微动了动,手指碰到左手食指上的戒指,眉间拢的更紧,“随你。”
他没再多言,转身离开她的房间,关上门。
闭了闭眼睛,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带着似阳光的笑容的小脸,瞪他时娇嗔的小脸,哭的可怜兮兮时的小脸,扮鬼脸时朝他撒娇的小脸。
以前的事,是他最不想提的事。
提的越多,难以解释的就越多。
可是不解释,两个人之间便永远会有一个坎过不去。
除非,骗她。
可他这辈子都没做过这样的事。
男人眉间的皱褶很深,烦闷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袅袅烟雾在周身弥漫开。
…
慕酒后来烧的厉害了点,吃过药又哭了一会儿,本来体力就没缓过来,饭都没怎么吃,睡得迷迷糊糊。
男人喂她吃了一点流食,她自己全然不知。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夜里十一点。
她转过身便看到躺在一旁将手臂垫在脑袋下面阖着眸的男人,俊容五官深邃好看,暖色的灯光贴合着线条流畅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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