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妈可是打小就教育她不能跟男孩子深夜共处一室。
韩泽深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留下了两个字,似嘲笑的两个字,“随便”。偏生就是不主动告诉这只小猫电脑的密码是什么。
韩泽深的房间单独有一个门,为了生活方便,余爸把韩泽深和余梁浅房间之间的门锁死了,钥匙就一把,在余妈的手里。
余梁浅回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写总结,发不发是一回事,写不写是另一回事。
3568个字,终于写完了。
甩甩胳膊,放松了一下,又重新抱起手机,去群里问谁还没睡?
结果没有一个人回她,也不指望这群舍友明天能及时上交作业了。
扒开窗帘的一角,还能看到隔壁房间里透过窗户投射在地面上的星星,她从小就喜欢星星,就在玻璃窗上贴上各种材质、形状、大小不一的星星。
每年冬天一到,因为会被雾气打湿来年就需要重新换一批,余梁浅也不觉得烦人,甚至很期待来年可以换新的了。
余梁浅又重新披上羽绒服,提着暖瓶敲开了韩泽深的房门。
韩泽深开了门,顺手又把刚才在玩的“扫雷”页面关掉,单手搭在椅背上,迎着灯光看那软软糯糯的样子,“有事情么?”
余梁浅没说话,主动给他放在手边的蓝色大玻璃杯里添满热水,“你看完文件了么?”
韩泽深看着杯子里升起温热的白气,笑出了声音,他可是看见了她从玻璃上往里瞅他了,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我可不可以用一下啊,就发一个邮件,几分钟。”
韩泽深扬起头,目光落在她粉色的耳根处,豁然起身将椅子让给她,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逃离这容易动情的狭小的空间。
电脑的屏幕还亮着,余梁浅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登上自己□□,将文件传到电脑上,本想就这样发给老师。
又扫了一眼放洗漱用品的小柜子,少了洗澡的用品。
想来时间还够,她将总结重新排档,又检查了一遍是否有错别字才放心将邮件发给老师,退出□□,删掉自己上网的记录。
起身的时候手无意的碰到了他的蓝色水杯,水好像有点凉了。
余妈因为身体的原因,无论春夏秋冬都喝热水,她总是习惯让杯子里的水保持在50度左右的温度。
往余妈的花盆里倒掉了部分水,又重新添上热水。
一开门,一具黑色的身影笔挺的站着,吓的余梁浅差点尖叫。
拍着胸脯,轻喘了几口气。
韩泽深又把人拽进屋里,坐到椅子上,“刚才吓着了?”
余梁浅点头,“那个我用完电脑了,就是时间长了点,谢谢。”
“余梁浅。”
“嗯。”她以为他要说什么事情。
“余梁浅。”又一声,低低的,富有磁性。
“嗯?”感觉耳朵有点发热,有点发软。
“余梁浅。”
余梁浅:……
韩泽深坐在的脖子上还搭着条半湿不干的毛巾,懒懒的靠在她的小书柜上,湿漉漉的目光顺着她的鼻尖滑到了她耳根的位置,“阿姨教我的叫魂术,看看灵不灵。”
余梁浅:……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也迷信成这样?
余梁浅说了一声“挺灵的”,就往外跑,连暖瓶都忘了拿走。
韩泽深坐在椅子上,冰凉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听着隔壁房间窸窸窣窣的声音,喝掉了一整杯子热水,又从她的暖瓶里倒了一杯。
桌子上的摆件被重新摆过了,整齐划一,如一只需要被检阅的军队。
这姑娘,还真是有不轻的强迫症啊。
直到年三十那一天,韩泽深才又出现在余爸余妈的眼前。
“哎呀,小韩啊,你这是个什么公司啊,大过年的还整天加班,天天不着家,你看看你都瘦了。”余妈那个心痛劲儿啊,听得余梁浅噘嘴。
余爸也嘟嘟囔囔的表达了对韩泽深公司的不满。
韩泽深对于那晚上回来的事情只字不提,余梁浅也当不知道。
他这一趟回来是因为公司放假了,回来收拾行李,准备回家过年,把公司里发的年货都要给余妈。
“不行不行,你这样空着手回去,你家人可得说我们的不是了,说我们克扣你的东西,那我们还要不要做人了!”余妈坚决不要。
韩泽深说不过她,只好转移战略,收拾行李的时候把一部分年货放到了床底。
除夕夜,余梁浅照常要跟发小们一聚的,打牌,喝茶,嗑瓜子,看春晚,聊一聊小时候发生的趣事,大家现在有没有男女朋友啊,长什么样,以及最近微博上的热事。
只是每年都会少那么一两个人。
余梁浅不会打牌,就靠在沙发上看他们打牌,斗嘴,时不时的给他们添茶倒水。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跟阿姨说一声,我放了年货在床底。”
余梁浅:你这样我妈会有负罪感的。
韩泽深:占了你的房间才有负罪感呢。
余梁浅暗想,那你应该主动去睡我现在的房间啊,我那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你也好意思住?
最后发过去一个“嗯”表示知道了,连新年快乐都懒得说了,放下手机,继续看他们打牌。
“余梁浅,谈恋爱没啊?”贾诩扔出手里的最后四张牌,第一个跑了。
“刚才不说了,没有嘛!有能不告诉你?”
“还喜欢着你那初三同桌呢。”
余梁浅被戳了心事,“这都是八百年以前的事情了,别胡说八道的。”
一堆人都起哄说要不要来个新年表白之类的,反正你们现在也联系着,余梁浅急的脸都红了,大家才放过她。
这一场牌局,一直到十点多才散场。
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慢慢去不同的高中,不同的大学,联系越来越少,天南海北的漂着,但是过年的时候总是会回到这个地方,聊一聊。
总是笑,总是傻笑,像小时候一样没心没肺。
谁都不说自己过得不好,我们都过得很好,并且会一直这样的好,这样的笑。
深冬的星空带点幽兰,空气里隐隐的冒着硫磺硝石的味道,这是年味。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边看春节联欢晚会,边包水饺,余梁浅洗了手也帮着余妈包饺子,“妈,小韩哥把年货放在床底了。”
“这孩子!”余妈接着就放下手里的面去了韩泽深的房间,果然从床底找到了两个礼盒,“闺女,给你小韩哥打个电话,我跟他说道说道。”
余梁浅播了电话,余妈让她按了免提,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起来。
“喂?”声音低沉慵懒,好像还没睡醒。
“小韩啊,我是你余阿姨,你这孩子怎么就听话呢?你这样让我的老脸往哪搁!”
那边好像清醒了不少,声音清脆了不少,“阿姨,你还那么年轻,不老,抢了余梁浅的房间很是过意不去,你要是觉得收我的东西不好,那就当是我给余梁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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