舀有时光_冷芷蝉【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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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我试着鼓起她的士气,雪饶,你的等待不会就那样没有回报而已,老天爷和我都会心疼你。

  挂下电话,之后等待的日子里,雪饶的心就像时钟一样摇摆不定,如坐针毡。我知道,她心中在编织她与他见面时的情景,构造得太过美好,她会为那份美好而感到开心,可同时她又会为那份美好而感到凄凉,因为一切都只是她自己虚构的,她又会觉得揪心,迟辰开真的会兑现她答应的诺言么。

  这几天雪饶好像一直惦着脚尖走在钢丝里生活,活得小心翼翼,她怕错过迟辰开的电话,她经常做什么事,做了一会儿就停下,根本沉不下心做任何事,她等待着,一直等待着迟辰开来找她,一切来得太快,她还来不及睁大眼睛看清。她几乎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不敢说,她几乎揪着心生活,饭也吃不下去,经常恍恍惚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漫沉?”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突然问我。

  “怎么了?”我停下手中拿着的笔。

  “好无聊啊。”她几乎快要哭了地对我说。

  “干点事呗。”我叹了口气对她说道。

  “干什么?”她问。

  “看看小说,或者看电视,要不学会儿习吧。”我蜷在沙发上,看着手上的作业对她说。

  “漫沉?”她深吸了口气。

  “恩?”我边审题边问她。

  “迟辰开,他会给我打电话的吧。”她结结巴巴带有些许期待又夹杂着丝丝妄想地问我。

  “肯定会的。”我装作胸有成竹的口气回答她。其实被迟辰开这么一搞,我也丝毫没有一点把握,他那天给雪饶打电话为什么不直接订好约定的日子,何苦让她在日夜消磨中分分秒秒的折磨自己。

  “漫沉?”雪饶哽咽着叫我。

  我停下正在研究的数学题,抬头看她,她眼中如我预期那样充满了泪水,这些天,估计她积聚了不少吧,委屈痛苦害怕,或许还有恨吧。

  “恩?”我温柔地问。

  “等人真的很痛苦。”她撕心裂肺地嚎着,似乎在对作弄她的上天喊道。“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折磨我,为什么,让我僵持在等待中沉沦着不好吗,为什么要把我救上岸,为什么要苦苦拽着我,让我头顶接触到海岸,让我双眼看到夕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折磨我,他为什么要答应我,为什么?他为什么总是这么故意,为什么?漫沉,为什么?为什么让我喜欢他,为什么让我喜欢一个我不能常常看见的人,为什么,我控制不住,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放不下,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哭声弥漫里真个房间的上空,她的颤抖在静寂中独自战栗着。

  我从沙发走向雪饶,抱着她,我也只能抱紧她,我不能替那个我替不了的人对她许他或我都无法兑现的一切,我替不了那人许诺,我也无法安慰她,对她说,迟辰开一定会见你的,继续给她希望吗?还是直截了当地对她宣布死亡,迟辰开就是故意耍你的,他一时寂寞打电话给你说要约你,等他清醒过来,有事做了,就又把你抛在脑后了。看见雪饶这个样子,两个极端我都做不到,只能任由她哭喊嘶嚎着,总以为她的嘶吼可以抓住那微不足道的一切,可她却是什么都抓不到,只有那无止境的痛。

  “为什么,不单刀直入地告诉我,别等了,放弃吧,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让我看到希望,迟辰开,为什么……为什么……漫沉……为什么……”雪饶泪如泉涌,滔滔不绝她内心的怨与恨,喜欢一个不会有结果的人,左右都是个死结。为什么,哪里有什么为什么给你回答,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你偏偏有喜欢他,偏偏自己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就这么不顾一切投入在他身上,自己逼自己困在一个死胡同里。

  唉!迟辰开,让雪饶一个人自己沉浸在自己编导的独角戏里不好吗,她一个人演得了开始,演得了结局,有力气开场,承受得了散场,她可以一个人自编自导得很好,由始至终都没有拉你入戏的需求,你何苦伤害她,硬生生地参与进来,闯入她平静的生活。

  ☆、第十九章

  2013年

  那年冬天,那个寒假,雪饶始终没等来迟辰开的电话。几十年后的一天,雪饶说过她对迟辰开始终只是不甘心,她不甘心,迟辰开答应她的事,始终不去兑现。我记得我曾问过她:“你恨过迟辰开吗?”她那天不耐烦的告诉我:“没有。”我眼神凝重了些:“真的?”她叹了口气沉重些许:“就算恨,如今也没有恨的意义。”那时我就莫名地在想或许是雪饶放下了吧,或许是她已经没那么在意了吧,但是退回许多年以前,就我这个旁观者来看,一切都是显然。

  那年八月。

  “你真的要去吗?”我拉起旅行背包的拉锁问雪饶。

  “当然啊,这可是难得的见迟辰开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雪饶在一旁帮我收拾我要带的被褥边说。

  “那你住哪?”我明知故问。

  “风餐露宿。”她一本正经满不在意的回答。

  “你别傻了?”我稍带些生气地阻止她。

  “不用你管。”她转身扭头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行行行,姐姐,你厉害,我甘拜下风,到时候看看吧,你能不能住我们班。”我背上书包。

  “我不想给你添麻烦。”她放下双臂,转向我这边。

  “唉,反正不是一两次了”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接过她递给我打包好的被褥。

  我们学校组织我们到邻市的一家小镇下乡体验农村生活,一共三天。

  到了学校门口,我看见曲赫然故作忧郁地站在门前,自从他和葛雨沫分手之后,郁郁寡欢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拽了拽背在身后书包,走向曲赫然他们:“都带什么了?”

  “小黄片。”沈桦桐发春的傻笑。

  “花露水。”庄正像想起什么不堪地回忆一样,尴尬的笑笑。我猜一定是被当时军训叮的满身蚊子包这一事件,长了不可磨灭的教训,出门一定要带花露水。

  “你呢?”见曲赫然不说话,我看着他问。

  “小黄片安全套都有人带了,我带好自己不就行了。”他一脸无所谓看透世间世事的样子对我说道。

  “可莹,我们班晚上怎么住啊?”我转头问一旁刷着手机的班长。

  “男生都准备好了,不得满足他们啊,混睡。”她毫不在意地说。

  “怎么混?”

  “每班有五间民宿,一间民宿有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

  “那卫生间呢?”叶米儿悻悻地问了一句。

  “全校公用一间!”

  “啊?”叶米儿不敢相信地环视着我们这群早就知道的人的平静已经放弃挣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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