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乐萱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见面便面临家长考核这项内容,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面色冷峻,态度严肃的时尚母亲,她不由得全身汗毛竖立起来,头皮发麻,双手叠放在腿上,双腿交叉侧坐在沙发上,保持着优雅的姿势。
李勇的母亲戴上老花镜,拿出她的登记表,查看了一遍她的资料,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将登记表放回皮包里:“庄小姐,你离过婚?”
“是。”庄乐萱应道,没敢多说话。
李勇的母亲露出慈祥的微笑:“噢,没事,现在这个时代离婚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合则聚不合则散,最讲究一个自由。年轻人嘛,不怕犯错误,就怕不能即使改正错误。”
庄乐萱第一次遇到如此开明的老人,心中窃喜:看来不必担心将来婆媳关系处不好!不免要恭维她几句:“阿姨,难得你的思想真时尚,也很明事理。”
李勇的母亲收起笑容,摆出一副谈判的姿态:“庄小姐,我想你应该也很明事理。所以,有些话,我也不用拐弯抹角,咱们开门见山,省得浪费时间。”拿出笔记本,调整好眼镜的位置。“你和我儿子结合后,必须做到以下几点,第一,婚后与男方母亲生活,噢,就是咱们要住在一起,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老了,需要他照顾,住得远,双方都不方便;第二,婚后家里的财政大权交给男方母亲掌管,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是挣一分花一块,根本攒不下钱,家里没点积蓄,心里不踏实,万一遇到突发事件需要用钱,怎么办?第三,婚后家务又女方全全负责,男方母亲适当帮助其料理,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男人嘛,总不好每天围着厨房转,他们要忙着打拼事业,没时间也没精力顾家,所以家务活要女人来做,至于我,我年纪大了,操劳了半辈子,也到了该享福的时候;第四,家中大小事务均有男方母亲做主,老人比你们多活了二三十年,不是白活的,生活中的经验可比你们丰富多了,常听老人言,才能不吃亏;第五,婚后有了孩子,孩子的抚养由女方完全负责,教育孩子的职责本身就属于母亲,生了他,给了他生命,也要教育他……”
庄乐萱听着这些,好像即将领取的不是结婚证,而是丧|权|辱|国的条约,处处彰显着不平等条款,忍不住打断她:“那您儿子干些什么呢?”
李勇的母亲放下笔记本,摘掉眼镜,一副理所当然的高姿态:“我儿子,我儿子是要和你结婚的。他还要在外面打拼事业,现在的竞争多激烈,难道他在外面忙了一天,疲惫不堪,回家还要做家务带孩子吗?女人嘛,事业不事业的不重要,家庭才是她们的全部。”
庄乐萱将目光转向坐在母亲身边的李勇,看不惯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拿起皮包,站起来:“阿姨,对不起,我不是您想要的那种贤妻良母,配不上您儿子。”
庄乐萱快步离开包间,李勇的母亲一脸茫然:“好好的,这是怎么了?说走就走,怎么这么没礼貌?”
李勇终于按耐不住,站起来,冲着母亲叫道:“妈,您这是干什么呢?”
望着追出去的儿子,李勇的母亲满脸怒气:“哼,我干什么?我干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长得一副狐狸精的样子,能跟你好好过日子就奇怪了!”
过道里,李勇追上庄乐萱的脚步,急着道歉:“对不起,我妈妈这人就是这样,说话直接,要是得罪你了,你别见怪。”
庄乐萱停下脚步,看着满脸诚意的李勇,不忍心责怪他,毕竟不是他的错,何况人家还好心好意不顾母亲跑出来向她道歉。
其实,她对李勇的感觉挺好,就是无法接受他这个军阀母亲。
“我没事,你回去吧,你妈妈还等着呢。”
李勇低下头,犹豫半天,缓缓开口:“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但是,我不喜欢你妈。”庄乐萱直截了当,她现在才明白,婚姻果真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还牵扯着很多人和事在里面。
“我也知道我妈挺过分的,我之前的几个女朋友都是这样被她吓走的,都没人敢和我交朋友了。无奈之下,我才去相亲的。”李勇直言不讳,不怕庄乐萱会看不起他。
“你为什么不反抗呢?”庄乐萱不解地问。
“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我爸去世的早,家里家外全是我妈一个人撑着,把我抚养成人,培养我上大学,不容易。我怎么能反抗她呢?”李勇动情地叙述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的感情。
庄乐萱尽管很同情他,可是还是无法忍受有这么□□的婆婆:“可是,她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李勇,你是个好男人,咱们没缘分。”
李勇挡在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庄小姐,我真的挺喜欢你的,你看,咱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好,那你去告诉你妈妈,让她废除她的那些不平等条约,咱们或许还能继续交往下去。”庄乐萱提出一个要求。
“就这事,我得听我妈妈的。”李勇胆怯地小声道。“她也是为了我好,我从小到大都听她的。”
庄乐萱义愤填膺地推开他:“那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李勇站在原地,回头大声叫着:“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庄乐萱头也没回:“你就应该扑到你妈妈怀里吃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支持!鞠躬!^_^
☆、26
左小帅举着一束玫瑰花走在医院的走廊里,心里想着:为什么要约在医院这种地方进行相亲呢?
到处充满着消毒水味儿,放眼望去全是身穿白衣,戴着口罩的医生护士,使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尽管柴潇潇再三保证对方不是病人,可他心里不免还是犯嘀咕,不是病人的话,干嘛非得在医院见面?
还有一个可能,或许生病的是她家里人,她要照顾病人,脱不开身。
左小帅胡思乱想中走到病房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左小帅捧着花走进病房,这是有四个床位的标准间,除了一个空床位,其他三张床上都有人。面对两旁疑惑的目光,他客气地问:“请问,哪位是曹亮先生?”
这次相亲充满了神秘感,柴潇潇没有给他看有关对方的任何资料,只告诉他,去市医院住院部十二楼1209病房找一位叫曹亮的男人,到时候,这个男人会安排他进行相亲的。
左小帅觉得这种方式不像是在相亲,而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革命同志接头。
靠窗的床位,一位望着窗外的年轻男人转头过,脸色和嘴唇都显得很苍白,声音微弱地回答:“我就是,您是左小帅先生吧?”
“对。”左小帅走进去,来到他床边。“是柴潇潇叫我来的。”
“我知道,是我拜托他的。我叫曹亮,很高兴认识你。”曹亮伸出枯瘦的手。
左小帅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不敢使劲,害怕不小心弄断了这脆弱的手:“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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