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晴雯和同事早早就到了招聘会现场,会场还有差不多两个小时才能开门,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堆人,现在大学生就业的形势,真是一年比一年严峻。他们从工作人员通道进入到会场,把公司早就做好的展台又布置了一番,摆上易拉宝,宣传册,又准备了一些资料,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收拾妥当。去卫生间的功夫,居然在离他们展台不远的地方撞见胡志远,也在准备招聘材料。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有些意外,自从上次分开,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晴雯觉得有点不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愣在那里。还是胡志远先开口打破了尴尬,他一副公司领导的架势,稳重得体,语气拿捏得很准,客气又不失热情地微笑着说:“晴雯,好久不见!你也来招聘?”
晴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胡志远,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样的胡志远不管放在哪里,也绝对算得上都市精英,青年才俊了。她也一副标准的公务接待姿态,微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她指着背板上面的公司名称又问道:“这是你的公司?”
“是呀!今年公司业务多,准备再多招聘些室内设计的专业人员,也算是为国家分忧解难吧,解决大学生就业,呵呵。”一边说着还一边煞有介事地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哦!”晴雯接过名片,看了一下又放衣服兜里收好,点头道:“那你先忙吧,我先回去了。”
“嗯!”胡志远点点头,礼貌地目送她离开。
招聘会从来都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挤得走不动路,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要说最壮观的场面,也莫过于招聘会和春运了,看人看人看人还是看人。伊晴雯和两个同事忙得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忙起来,时间也似乎过得飞快,眨眼功夫就到中午了。突然人堆里挤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伙,手里拎了两大包盒饭,往桌上一扔:“谁是伊晴雯?订的盒饭到了。”
正在埋头填登记表的晴雯猛一抬头:“我是!可是我没订盒饭啊?你们俩定了吗?”她又转头问旁边的同事,大家都摇摇头。“你是不是送错了?”伊晴雯又问送饭的小伙子。
小伙子递过一份外卖单,上面写得很清楚:A-B06,伊晴雯。确实是他们的展台编号,也是她的名字没错。“那你先放下吧,一共多少钱?”晴雯看了一眼外卖单说到。
“钱已经付过了,既然没送错,那我先走了,还有好多要送的呢。再见!”小伙放下盒饭又挤出人群,走了。
伊晴雯让两位同事先吃,她先盯着,大家轮换一下。两位同事也是刚来公司没两年的小伙子,年轻气盛,早就饥肠辘辘了,也没推辞,赶紧上后面吃饭去,一开盒子,两人都有些傻眼,其中一小伙说:“哇塞!伊姐,这盒饭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豪华的盒饭了!都快赶上五星级酒店的水平了,我俩今天可跟着你沾光了。”
伊晴雯笑了笑:“赶快吃吧!还得换班呢!”
都到下午3点多了,招聘会的人也不见少,伊晴雯都感觉有点体力不支了,好在两个小伙子比较给力,加上中午的豪华午餐,两人干劲十足,她能得空喘口气,坐到后面休息一下。她揉了揉酸痛的胳膊,准备把一摞一摞的登记表装袋,一会儿结束了好带走。这时苏拉的电话打过来:“晴雯,你能回来吗?”苏拉焦急的声音,带着哭腔。
晴雯心里一沉,感觉不妙:“怎么了!?”
“先前老师打电话来,说青青发烧了,精神有点不好,我刚去把她接回来,摸着额头烫得很,怎么办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要去医院啊?!”苏拉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完全乱了阵脚。
“你别着急,先给她泡个热水澡,浴室的柜子里有温度计,把水温调到38度,我马上赶回去。”晴雯匆忙挂了电话。
这边两个小伙忙得不可开交,不过看晴雯一脸焦急,还是宽慰她,放心走吧,招聘会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了,他们能顶住。晴雯非常抱歉地看着他们俩,眼里充满了感激。可是他们只开了一辆公司的车来,她如果把车开走,那一堆材料他们两人根本没法拿。她艰难地挤出人群,来到马路边想打车,但是外面的情况远远超出她的预期,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人多得要命,路两边全是私家车,出租车压根就开不过来,公交车更是挤不上去。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终于想到胡志远就在那边,问他借下车应该可以。于是又艰难地挤过人群,走到胡志远公司的展台前。胡志远正在跟一位面试者谈得挺投缘,一眼瞥见满脸焦虑的晴雯,立马站起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能不能把车借我一下?我有急事。”晴雯也不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毕竟女儿是她的全部,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里子的了。
胡志远二话没说,直接出了展台,一手揽着晴雯肩膀,把她护在怀里,一手努力拨开人群,带着晴雯往出口挤去。他心里明白得很,如果不是真遇到急事,晴雯断不会向他开这个口,这个时候他压根也不会考虑更多,一心只想保护眼前这个女人,为她摆平一切的麻烦,这几乎已是他的本能。
胡志远打开车门,喊道:“快上车!去哪?”
“回家,青青生病了。”晴雯满脸焦虑和疲惫,靠在座椅上,长长喘了口气。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两人赶到家,看到苏拉一脸紧张地抱着青青,在沙发上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
“嘘!”苏拉示意两人安静,低声说:“洗完澡,刚刚睡着。”
晴雯过去摸了摸青青额头,不算太烫,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又赶紧找出温度计,量了一下,38.3°,还好。她轻轻从苏拉手上接过青青,无比心疼地拍了拍,把她抱上床睡去了。
苏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瘫倒在沙发上,胡志远看她那个样,顿时乐了:“看不出来你这青春美少女也有当妈的潜质啊!”
苏拉白了他一眼:“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好吧,好吧,那你还不赶紧也生一个玩玩?”
“去你的!跟谁生啊?跟你吗?”
“打住!打住!您是姑奶奶,我哪能伺候得起!”
苏拉白了胡志远一眼,假装不屑得与他说话,进屋看青青去,正好,晴雯把青青安置好,出门来。苏拉赶紧问:“要不要去医院呀?我先前去接她回来的时候,摸着像个小火炉一样烫得很。”
晴雯疲惫地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去医院,不过摸着她手脚凉,估计一会儿还得烧起来。”晴雯看了一眼沙发上表情有点尴尬的胡志远,真诚地说:“今天真是麻烦你了,耽误你工作。”
胡志远呵呵傻笑了两声:“不麻烦不麻烦!”
“就是,一点也不麻烦!”苏拉赶紧打趣到:“他巴不得你麻烦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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