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结果出来了,林娜由于心术不正被学校开除教师身份。
至此,令蔓总算了却了一桩心头大事。
面对这个结果林娜自然不甘心,到连靖跟前撒泼胡闹了一番,非要他想办法让她复职。
连靖是生意人,在文化教育方面不太吃得开,而且他们俩夫妻刚回国不久,在国内并没有什么人脉。
因此只能任由林娜又哭又闹,他被搅得心烦意乱,也帮不了她。
最近对令蔓来说可谓是喜事连连,她策划的那条毕业散伙饭短视频经历两周的拍摄外加后期剪辑,总算是完成了。
视频在网络发布后,经由几个营销号转发,很快就引起了热议,两天之内上了话题榜,观看量人次达到两千万。
片尾的一段念白感人至深——
四年匆匆而逝,别离如期而至。
今日,我们赴最后的约。明日,或许便是天南地北。
趁这最后时光,一起不醉不归。
这杯酒,敬我们回不去的、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随着视频的病毒式传播,越来越多的人听说了漾酒这个品牌。
他们用了最低的成本,而不是铺天盖地的广告费,高回报地将漾酒推广了出去。
这是成功的第一步。
令蔓是视频的总策划,这次功劳自然归在她头上。
她因此一时间成为了公司的小红人。
刚转正就能做出这样的成绩,这在广告部是史无前例的。
然而好运并没能伴随令蔓太久。
所谓人红是非多,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取得了这么多的赞誉,很容易招人嫉妒。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公司开始传出令蔓给人做小三的谣言。
她身材高挑有致,长相柔媚出众,论外貌确实有做小三的潜质。
令蔓经常在洗手间里听到别人拿她的私生活说三道四。
她也是由此才知道自己做小三的对象竟然是张英泽。
她自己听了都觉得好笑。
“那天我看到令蔓从她男朋友车上下来,我就说那男的怎么那么眼熟,回去想了半天,不就是萧萧的前夫嘛!”
“不会吧?是不是你认错了啊!”
“听说那男的是大学教授,家里很有钱,他之前跟萧萧可恩爱了,每天送她来上班,我怎么可能认错!”
“那他们为什么离婚啊?”
“唉,谁知道呢,没准就是因为小三插足呗。”
“还真是,你们说巧不巧,萧萧刚被公司开除,那女的就招进来了,现在还混得春风得意。”
“唉……可怜的萧萧呀,没了老公又没了工作。”
令蔓起身冲水,推开门走出去。
外面几个女的瞪大眼睛,见到她像见鬼一样。
令蔓边洗手边问:“你们在讨论什么?”
“没有,没什么……”几人纷纷视线躲闪,刚才的厉害全然不见。
令蔓抽了张纸巾擦手,转身离去。
要论起来,令蔓在公司是有后台的,而且后台比别人想象的都硬。
她自然不需要在意这种无聊的流言蜚语。
等谣言扩大到一定程度,自会有人为多嘴付出代价。
然而,最近对令蔓最大的一件打击是外婆突然离世。
自从经过上次抢救,外婆的身体和精神状况一直不容乐观。
令蔓只要有空就去医院探望她。
外婆的记忆力正在急速减退,意识也越来越不清晰。
到了最后,她甚至连令蔓和夏雨柔也不认得了。
每天她要么躺在床上发呆,要么不停地念叨着外公的名字。
不管见到谁,外婆都叫“阿来”。
也许在她的脑海里,已经不知道“阿来”是谁,哪里人,长什么样子。
但这个名字却已成为她一生的执念。
外婆在秋天的一个早晨去了。
秋风卷着一片黄透的枯叶飘落在大地上,一个人悄悄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刻来临时,所有人的心中还是难言的哀痛。
偌大的病房好像随着她的呼吸静止了。
夏雨柔默默地流泪,令蔓喊了好几声外婆,像要确定她还在不在,可是再也无人回应。
知道哭没有用,可她也忍不住哭了。
令蔓又一次感受到了在生老病死的强大面前,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微弱。
当自然界的规律要从她身边剥夺任何一个亲人时,她压根没有一丁点力气反抗。
城里办丧事,许多步骤都简化了。
先将外婆的遗体送到殡仪馆,悼念三天,然后出殡火化。
这三天里,外婆生前的亲朋好友,健在的都来送别。
舅舅和大姨也来了。
外婆病重时这两人从来没露过面,这会儿倒是假惺惺的,一个比一个哭得惨,在众人面前装得比谁都孝顺。
令蔓实在看不下去这他们虚伪的面孔,却要强撑着场面不能离开。
虽然不是亲孙子,但李倬云跟外婆很亲近,他也请了丧假,从X大赶回来。
按照习俗,当天晚上他要陪令蔓一起守夜。
李倬云见到令蔓第一面时,她正默不吭声地站在人群里,垂着头,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缺乏生气。
他多想跨越旁人的阻碍,走过去轻轻地抱抱她。
第46章
这两天太过疲惫,令蔓的腰伤又隐隐有要复发的迹象。
晚上, 她跟李倬云守前半夜, 后半夜换其他两个孙辈来守。
从灵堂出来, 李倬云带令蔓去休息室, 找了条毛毯披在她肩上。
令蔓动作缓慢地坐下,半空中僵硬地扭了扭腰, 表情隐忍。
“怎么了?”李倬云关切道, “腰又不行了?”
令蔓忍着痛, 摇摇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前阵子为了拍视频走南闯北地跑, 也出现过类似的症状。令蔓心想应该是天气凉了,过几天有空去医院开副中药调理一下吧。
令蔓靠在椅背上,双眼微阖, 却迟迟无法入睡。
李倬云发现到她一直在动来动去, 静静地注视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才有用。
“别太难过了……”他有些笨拙地说。
令蔓没应声, 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 过了很久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李倬云, 我很害怕。”
“害怕什么?”李倬云问。
“害怕变老, 害怕身边的人都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李倬云说:“变老不可怕,一事无成的变老才可怕。”
“一事无成……”令蔓回味着他的话,木木地问:“我算一事无成吗?”
“当然不算。”李倬云言辞凿凿地说:“你有我, 我这么优秀,足够你骄傲一辈子了。”
“……”令蔓啼笑皆非。
不管怎么说,心情确实好转了一些。
很奇怪,之前一直与她针锋相对的人是他。
可后来每次处于低谷时,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他。
也许正是因为这份反差,她对他的感觉才特别不一样吧。
李倬云将令蔓搂进怀里,两只手环住她的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睡姿。
令蔓眼观四周,警惕地说:“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李倬云顿了顿,故意调戏她:“如果不是在殡仪馆的话,也许我真的会对你做点什么。”
“……”令蔓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