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强出头帮什么忙了?
再说这么个胃病,难道林枷还能代替他疼?
姜赦这么一想,又觉得有点生气,没忍住抬手揉乱林枷脑袋上的头发,没好气地说:“算了,在你想通之前就先这么难过着吧。”
林枷闷闷地应了一声,“现在有多疼?”
姜赦脸一皱,又开始撒娇了,“比管事阿姨的戒尺落在背上的感觉还疼,这病真麻烦,我今天明明好好吃饭了。”说完身子一歪,上半身就躺到身边人怀里了,林枷顺手把他抱住,摸了摸他的头发,姜赦像是被爱抚的大猫一样舒服地眯起了眼。
林枷这才有了姜赦终于又回到自己身边的实感,唇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等到我那里发钱了,攒一攒,过两个月买两个手机吧。”
“那东西多贵啊,你买那个干什么?”
“那东西不贵。”路灯开了,林枷背着光,面容沉在一片阴影之中,“以后我还想买追踪器,你一个我一个,这样你无论去了哪里,我总能找到你。”
他半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姜赦知道他真的是被吓着了,便搂着他的腰用脸轻轻蹭着他的手心问:“要不要再挂个号码牌?上面写着,主人林枷的名字,还有电话号码,家庭住址之类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完了,人家看到估计要以为我小小年纪就得了痴呆,找不着回家的路了。”
林枷看着他,没说话。
姜赦握住他的手,低声哄慰说:“好,回家我们就挂牌子,不能只有我一个啊,万一你不见了,我也会着急,至于追踪器,那么我们得为了追踪器好好生活,林枷,至少熬到买得起追踪器的时候吧?”
林枷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是了,刚才那一瞬间他再度产生了回去孤儿院的想法,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阿赦给看了出来。
回家之前他们顺路去了一趟菜市,那里已经没什么人,每家的老板基本上都关门了,仅剩零星几家。
都是些剩菜,蔬菜再也不新鲜了。
姜赦对这里已经熟门熟路,一只手拉着林枷一边跟他介绍,他们是最晚的客人,老板们都十分热情,打折的打折,该送的都送得差不多,可谓是丰收。
林枷听得很认真,在后面拎着袋子,姜赦偶尔回头一看,发觉这画面有点熟悉,一想,这不就是头一回来的时候的样子,只不过他变成了耿直婶,林枷也站在了他当初的位置。
林枷见他满脸笑意,心情也好了起来。
“你笑什么?”
姜赦凑过来对他说:“你觉得我像不像是领徒弟进门的师父?”
林枷挑挑眉,“不行,你这师父年纪也太小了,看起来不够靠谱。”
“你比我小了几个月,我再怎么也比你大。”这话说完,旁边的老板朝他招招手,“过来过来,再送你两茄子,也省得我带回去了。”
姜赦笑眯眯地说了几句好话,回头一看,林枷就不见了,再转头一看,林枷正站在一家猪肉摊前面,眼睛盯着上面的牌子,“二十块钱一斤。”
姜赦知道这家店白天可热闹了,来晚了基本上也没什么好料,却也轮不到他们捡漏。
林枷看了一会儿回过神来,他就是想买点肉给姜赦补补,可惜的是,这里既没有肉,价钱还高得厉害。
姜赦却想,我们家可没有谁是能做出像样的菜的,就算买了肉,做出来的恐怕也能毒死人。
最后他朝林枷伸出一只手,“回家吧。”
林枷握了上去,“好。”
这一路收获不少,路灯照亮了回家的路,这两大男孩没办法挨太紧,两个长长的影子都比往常要宽大,他们手上提了可多的东西。
全是菜,一般都是免费的,怎么想都让人高兴。
耿直婶他们还没回家,也不知道去了那里,那一排屋子只有姜赦他们家的灯亮着。
姜赦看见了家里的光,说:“我下回拼了命也得准时回来,把林枷吓得灯都忘记关了,电费可贵了。”
林枷脚步一顿,“阿赦。”
姜赦眉头皱了皱,“怎么了?”
林枷看着他,神情有些不安,“我好像,也忘了锁门。”
姜赦一愣,“应该,没关系吧?我们家可什么都没有……”
话是这么说,两人还是连忙飞奔回去,在这之前,他们的心情都是愉悦的,直到他们看到家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行李袋被拿了出来,里面的衣服被丢得东一件西一件,床单更是被扯到了地上,甚至可以看见几个黑漆漆脏兮兮的脚印,姜赦脸色微变,连忙走到行李袋旁边打开夹层的拉链,里面空空如也。
钱没了。
下一瞬,他听见林枷近乎崩溃的声音:“阿赦,那个不见了,我的东西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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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022
姜赦翻遍了自己的行李包,那个贼,一分钱也没有留下,将他们仅剩的生活费搜刮得干干净净。
他觉得有点儿胃疼。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他转头一看,林枷死死盯着行李包,疯了似地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翻来覆去地寻找着什么,口中不停念叨着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姜赦咽了咽口水,沉默地过去将门关上。
他动作很慢,伴随着林枷有些绝望的声音,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迷茫。
怎么办?
钱没了,明明就在刚才,还计划着之后要做什么。
他站在门口,看着林枷的背影沉思。
而后林枷忽然不动了,跪在地上,手里一下下拨弄着行李包里的东西,垂着头的模样浑身无力,似乎终于放弃了寻找。
姜赦回过神来,暗暗咬了咬牙,走过去跪下,从背后伸手拥抱着他。
“你丢了什么?”
“一个坠子。”
“什么坠子?”
去年生日,你送给我的。
林枷张了张口,而后他感觉到姜赦浑身颤抖,于是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们这样的人,从来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更别提送礼物,可就在去年的某一天,姜赦忽然给了他一条坠子。林枷和姜赦都属虎,那条坠子上面就挂着一只小老虎,以前姜赦都戴着,可以说是他这十几年生涯里面,戴在身上最贵重的一件东西。
几乎是从不离身的。
偏偏他把这坠子送给了林枷,因为是生日,是感谢林枷十几年来,不离不弃的礼物,他说,林枷已经比这条坠子重要了。
林枷从来都把这个坠子放在最隐秘的地方,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瞧上一两眼,生怕把它给弄坏了。
可现在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林枷头脑一片空白,浑身发冷。
他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姜赦。
那条坠子,对姜赦而言同样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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