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宜啊,他自用麽?钱已经付给你了麽?”
“是不是自用就不清楚了,钱已经打到我卡里了。”
吴楚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换了下一个问题。“你们是早约好的?还是临时约的?”
“去他家吗?是提前约好的。”
“但戴鹏手机里并没有你们的通话记录。”
男人被问的仿佛有一瞬间大脑缺氧,怔了怔後忙道:“平时在公司,就用座机打的。”
“我们在查戴鹏手机通话记录的过程中发现,八月以前你们的联系很密切,而最近三个月忽然联系少了,那种感觉好像一夜之间决定的。”
“呃……是麽。”男人稍微缩了一下脖子,小心翼翼答道:“可能因为工作都忙的缘故吧,有时用座机打过去。”
“原来是这样。”吴楚恒不再追问,像是接受了孙少敏的解释,“那你还记得是几点离开戴鹏家的麽?”
“这个……不记得了,总之没坐一会儿。”男人低著头开始发呆。
“这期间你们都做了什麽?”
“呃?”对警察的疑问好像有些意外,孙少敏挠了挠脸颊,“就是聊聊近况,看看手表,因为去的比较晚,第二天还要出差,很快就走了。”
“据我们推测,戴鹏的死亡时间是二十二日晚八点到次日凌晨两点……”
一听这话刚才还无精打采的男人立刻变得亢奋,他忙打断吴楚恒。“等、等一下,你们这麽说不会在怀疑我吧?”
“别紧张。”这时从始至终安静坐在一边的徐骁说话了,他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包,递到孙少敏面前,示意他抽一根。“我们只是想知道你们聊天时他有没有提过之後还有人去找他?”
“没有,我不知道。”男人受宠若惊地让刑警为他点上烟,重重吸了一口随即又喷吐出来,“我也想查出凶手,我真的没有杀他……”
吴楚恒看了眼男人,又看了看徐骁,把烟灰缸推到孙少敏面前,“好吧,我明白了,那今天先到这里,谢谢你的配合。”
男人摇著头,反复吸著烟,像是很怕被认作为嫌疑人,坐在椅子上不愿起身。
“接下来我们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们部门认识戴鹏的那个年轻同事。他今天在吗?可以请他到这里来一下吗?”
男人半晌才回过神,吐出最後一口烟气,把烟蒂丢在烟灰缸里,无力站起身。“他在,我去叫他。”
两人目视孙少敏走出会议室後,又一同望向烟灰缸里的烟蒂,徐骁做了一个“动手吧”的动作便若无其事走到门口,靠挡在门前。而吴楚恒则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白手套,把烟蒂装进了备好的塑料袋。
在和物流部的年轻职员了解过戴鹏的情况後,吴楚恒和徐骁离开K公司回了警局,并把烟蒂交给技术科进行指纹与DNA取样。
午饭时间,吴楚恒和徐骁一起来到员工餐厅,两人端著餐盘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咱们今天配合的很有默契,顺利的话,很快就能知道结果。”
徐骁摆了摆手,“那都是後话,下午你不会再拉我和你出去了吧?”
“我想再调查一下C男,你……”
不等吴楚恒说完,徐骁忙咽下嘴里的饭菜。“别,你自己去物业吧,没什麽事我下午要去技术科分析戴鹏电脑。”
“你不觉得咱们很合得来麽?第一次出任务就这麽心有灵犀,如果长期在一起配合,能成为不错的搭档,下次乔队……”
“算了吧,当你搭档一定闲不著,都说我回来是充数的,说不定明年就调回扫黄组了。”
提议又在半路被徐骁打断,吴楚恒只好无奈地皱起眉头,“我发现你很喜欢扫黄的过程。”
“咳……是啊。一边扫黄一边有精神损伤的补贴拿,何乐而不为呢。” 徐骁表面装的正经,心想这活谁不爱啊。
吴楚恒笑了笑,也开始低头吃起饭来,然而他毕竟是案子的负责人,即便吃饭,脑子里仍想著几个小时前的调查。“那个孙少敏你怎麽看?他说话的可信度有多少?”
“不好说,如果他没有撒谎,起码在戴鹏的遗物里没发现那块表。”提起手表,徐骁便忍不住感慨,“劳力士啊,有钱。”
“说到这你不觉得可疑麽?戴鹏和家里断绝来往,做夜店DJ只是个入门级,Night Baby又不是大型夜店,每个月工资两千块,就算以前有积蓄,从他的背景和生活环境看,花四万块买表也有些不合常理。”吴楚恒觉得这个新线索很值得推敲。
“代沟了吧?你不知道现在很多小孩都喜欢装门面,就算饿著肚子也要买奢侈品,钱包几千块,里面就装几十块钱,刷卡先把东西买了,还钱的时候再说还钱的事。还有喜欢收集的,就算到处借钱也得把喜欢的买了。观念和咱们可不一样。”徐骁的态度却不以为然。
“戴鹏像这种人麽?他向别人借钱买表?”侦破好似在一瞬间有了新方向,吴楚恒觉得可以按这条线继续推理下去,“因为没钱还债,所以凶手把表拿走了,和钱包里几十块现金比起来,劳力士更有价值。”
徐骁抿住的嘴巴又挤到一边,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嗯……也有可能。反正看现场是熟人作案,首先门锁和窗户是完好的,没有被撬的迹象,其次戴鹏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两人应该在你情我愿下发生的关系,拿走那块表,不是为了钱,就是想掩盖什麽秘密。”
“现在可以肯定B男就是孙少敏,但屋子里的指纹还不确定……”
“所以我说再等一等嘛,除了他的指纹,尸检报告估计要明後天才能出来吧,我觉得不管指纹是不是孙少敏的,他都摆脱不了嫌疑,而且这还是在咱们相信他说的话的前提下,如果他撒谎,从头到尾根本没有那块表,那他那晚到底干什麽去就有意思咯,反正日後少不了和他打交道。”徐骁放下筷子,抹了抹嘴,“至於那个C男,从监控录像里看完全没有特点,他要是像孙少敏那样戴个帽子也容易辨认啊。”
听罢吴楚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凭直觉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常,我也觉得处处都不对劲,至於分析还是等报告出来再说,哈哈。”安慰吴楚恒不是主要目的,徐骁真正想的是,“下午真的没事了吧?”
“有事我去技术科找你。”男人回过神,露出一个心不在焉的微笑,“希望你在那有新发现。”
既然负责人发了话,徐骁更是正大光明地在技术科坐了一下午,不过要想把电脑里几十部GV一眼不落地看完,不到後半夜也要明天一早,他挑了几个名字“有特点”的,一个人坐在角落检查起来。其实原本看看影像即可,可他偏偏在扫黄组养成了认真敬业的习惯,从始至终都戴著耳机,全神贯注,大概看的太投入,以至於忘记此行的目的,数个小时过去,结果没发现什麽对案情有帮助的线索,反倒觉察出自己的非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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