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开车_罗再說/罗再说【CP完结】(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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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二十八年,没遇到贺情时,感情上,真他妈白活了。

  他脚边飘下一片银杏叶,绿的,缀着点儿灰,沿街道边是盖碗茶摊、拿着鹅毛棒、铗子,手中器具敲得叮当作响的采耳艺人。

  还有这文殊院的街上,那不远处搭着的社区戏台边儿,满座的游客和本地人。

  那台上的评书先生,手里拿着折扇一展,抹开四个大字:乐不思蜀。

  评书先生再一合了扇,往自个儿面前送了点凉风,道:“这成都春色,来天地,唐风吹拂过了那后边儿的浣花溪……”

  应与将停了步子听,又听得那台上的先生腔调还不赖,随口几句都还哼哼得上好:“浣花阆苑,那是东君所住,不晓得那送仙桥下的凝脂,各位见过没嘛?”

  他这一句问完,台下的观众议论纷纷,偶有几个小年轻的胆子大,扯着嗓子吼见过,惹得台上的评书先生拿着扇子往桌案上一敲,手指夹住一类似惊堂木的物件一摁:“打胡乱说!”

  应与将听着,思绪有点儿飘了。

  送仙桥的凝脂他是没见过,但南门儿上的贺小少爷他是见识过了。

  西河、桐梓林、文殊院、升仙湖、书房、春熙路、一品天下、红牌楼、宽窄巷子、来龙、凤溪河、花照壁、神仙树……

  这座城池连地铁站的名儿也这么美,更何况人呢。

  ……

  风堂来过之后的那一晚,贺情没翻窗户出去找应与将。

  他也没想别的,而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关了灯抽烟,一根接一根,这算是之前胃出血之后好久才抽上的味儿,指尖一股子味儿。

  指端触碰着鼻尖儿,贺情闭着眼细嗅着,想象着像在闻应与将的手指一般,这股沉沉的烟草味道,简直要了他的命……

  这几天要不是两个人还微信腻歪着,就这见面的次数,贺情都怕应与将觉得自己想半路逃跑了。

  他手里揣着望江名门的钥匙,心里跟猫儿抓似的痒痒。

  贺情握着手机,把应与将的朋友圈翻出来,手指在屏幕上滑着,眼前烟雾缭绕,绕得他都喘不过气。

  每天有事儿没事儿就翻自己爷们儿的朋友圈,这习惯贺情都算不清楚维持了多久了。

  之前都有备注,这一点进名片,贺情才发现应与将的微信名都改了,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应”字。

  贺情心中钝痛,盘古这产业他是真打算给折了?

  朋友圈背景是从望江名门照出去的夜景,巨大的玻璃落地窗上,映着城市的夜幕,万家灯火,辉煌广阔,以及贺情隐隐约约的身影。

  再往下翻,还是小视频,整个五六月,就一条,还是去合江亭那晚开着应小二的保时捷911照的锦江夜景。

  贺情点开,背景风声呼啸,还能听到自己不清楚在那边惊风火扯的一顿絮絮叨叨,大概就是,晚上有点儿冷,嗳,你在拍什么!

  手机都有点儿烫。

  贺情看着看着,就又想应与将了,想得发疯,心想着这情窦初开的就这么惨,抱着枕头滚了几圈儿,忍住想把电话打过去的冲动。

  一想到盘古最近的不景气,给了佳成的捷豹,索菲亚万达的剪彩,贺情就气,就想打人,但最终一切都归为一个零,这事儿谁都没错。

  他爸贺定礼没错,贺情没错,应与将更没错。

  可为什么受影响最大的,偏偏是他。

  贺情眼红红地,盯着窗外,没一会儿,再一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他根本睡不着。

  他暗自咬唇,从来没觉得夜晚这么难熬过。

  以前跟应与将一块儿睡觉的时候,他晚上蹬不蹬被子,枕头正着放斜着放,包括睡衣有没有被他自己撩起来晾肚皮儿,全都是应与将在照应着。

  偶有半夜醒了的情况,贺情找准了应与将的身子,熊抱上去,应与将不管睡没睡着,都能伸个膀子过来,把贺情一把搂进怀里摁好。

  他太贪恋窝在应与将脖根儿的感觉了,一股子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热乎得像刚出笼的阆中馒头,香甜得劲儿的。

  偶尔张嘴啃一口,应与将就伸手在贺情屁股蛋儿上拧一把,骂他恼人……

  骂是骂了,但那说话宠溺的语气,勾得贺情心里一酥,别提多美了。

  还有每次在家里边儿吃饭,贺情捣鼓半天捣鼓不出来一个菜,只能煮面,煮了给应与将端过去。

  应与将一见贺情系着小围裙的样就爱得不行,伸手就把人捞过来亲,亲得贺情破口大骂,别亲了!老子的面要憨了!

  想着想着,贺情脸又红了,把手伸到被窝里去,拨开裤裆,一边喘气一边开了飞行模式给应与将发消息……

  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发,什么我想你,什么能不能继续做车呀,最后还有语音,一段段儿的,贺情也不知道自己闷哼了些什么出来,脑子里都乱成了浆糊。

  完事儿了,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搁,微微喘着气,鬓角都湿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眼神放空,盯着黑漆漆的房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悲了。

  盘古到成都快两年了,成了一定规模之后的每一步都是贺情看着应与将走的,看他加班,看他为了客户的需求钻到车底去修车,看他拿着裁刀贴膜,看他凌晨了在床边坐着看改装图纸,抽根烟,一边修改一边吐烟圈儿……

  贺情听过应与将说他家,他家在北京开过的洋车行、改装厂,还有年少时期在望京那边儿飙过的跑车,撞过的赛道护栏。

  以及应坤对应与将的期望,还有应小二每每看到盘古里边儿的新车,那惊喜的表情。

  都过了这么久了,贺情还记得,去年在龙泉山上,拉力赛赛道里,应与将握着方向盘的狠劲儿,那因为超过了前方车辆而变得飞扬的神采……

  贺情没忍住,看着那一条条消息变成红色感叹号之后,直接给应与将拨了个语音电话,响了五秒那边就接起来了。

  不能让应与将看着自己这倒霉的丧样子,不然又得担心个没完。

  他紧闭着嘴盯着屏幕不吭声,就听得那边传来被子摩挲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应与将带着浓浓睡意的,低沉的嗓音:“情儿……”

  贺情耳根子都软成一片,“嗷”了一声,把脸埋到被窝里,声音闷闷的:“别瞎叫啊。”

  应与将是北方普通话,跟兰洲风堂他们说话不同,京片子说得字正腔圆,嗓音又低沉,特有男人味,那个“儿”字更是喊得极有磁性,这刺激得贺情感觉身上又热了好几度。

  那边应与将兴许是彻底醒了,听贺情这么一说,笑一声,又说:“那叫什么……宝宝?”

  贺情更崩溃了,现在就像个一撩就燃的炮仗似的,小声说:“我,我操 | 死你,谁准你这么叫的……”

  应与将更乐呵了,慢条斯理地说:“乱学的,你不也叫我哥哥么。”

  贺情忽然想起应与将宽阔的背,健美有力,上次两人搁一块儿比腹肌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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