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早就听说了,这儿的赛道,要驾驶着车辆高速下坡,冲入组合弯,车的重心和动态反应和平时都不一样,要是新车手第一回 跑这道,还得多加小心。
其实要换做平时也就罢了,但今天带着应小二,他需要去琢磨在这儿怎么才能跑得更稳。
这里算是个严酷的试炼场,有短板的话,那都会暴露出来,还得去克服。
不过体验赛不同于真正的比赛,大多人都是来试驾着玩儿,没有职业赛车手,开得快的多是多,但比真正赛场上的慢点儿,缓冲区也扩增过,安全系数还是挺高。
贺情想了一会儿,带着应与臣去领了卡和车钥匙,登记的时候发现名册上还是写的成都加贝集团秦佑,也懒得改,摁了个印儿签了到,被人架着往和劳斯莱斯合作的体验赛主办方的台子那儿站着照了张相,便拉着应小二溜去找车了。
这边儿停车场的车才真是涂得跟成都金港那边完全不一样,那边大多都是私人用车,这边多的都是驻在这儿的车,车身涂满了商标战绩,跟勋章似的,特别扎眼,也歌颂着不朽的战功。
贺情看了下时间,下午四点多,估计几圈儿跑下来五点多了,晚上去找应与将吃个饭,再开个房……
应小二站在旁边莫名其妙地看着贺情脸一红:“热啊?”
贺情有点儿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了,围着头几辆车转了一圈儿没找着喜欢的,咳嗽一声:“没,没事。”
两个懂车的人后边儿跟着工作人员,手里抓着一大把车钥匙,贺情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辆还不错的就被挑走了。
他刚想说话,拿钥匙的工作人员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说:“这辆大众不错啊,贺少您看怎么样?”
大众改过的赛车,那也是车里的珍宝,人都这么说了,贺情也懒得挑了。
不过,这大红色的车身,扁扁的车头大嘴,大天窗,看得他想起他那辆卖掉的迈凯伦P1,心里抽得疼……
应小二是个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看贺情黯淡下来的眼神,还以为贺情不喜欢呢,连忙说:“不喜欢就换,那边儿那个也不错!”
“不用了,就这吧。”
贺情也没去看应小二指的什么,摇摇头接过了钥匙,对着工作人员一点头:“谢谢。”
这车是双门四座硬顶,车顶那儿一开跟天窗似的,两个人也没开,一路轰着油往起点走了。
虽然这不是正规比赛,但起点都是规定好的,路线也有规划,贺情看着来参赛的人挺少,又瞅了眼旁边扒着窗户左顾右盼的应小二,问:“你找什么?”
应小二这都快急死了,他哥怎么还不来啊,晚了就追不上了!
他把起点这些赛车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了没有他哥之后,叹息一声,问了句:“我们是第一批?”
贺情点点头,对啊。
算了,应小二唉声叹气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一环走一回,总会碰上的!
看这小孩儿又高兴起来了,贺情也跟着乐,觉得跟带孩子似的,还挺好玩儿。
总之就是,跟应与将有关的一切人和事,到他这儿都特别有意思。
一声令响,贺情一挂档,脚下油门猛踩,浑身的躁动因子都被点燃了起来,裹挟着轰鸣不断的引擎声浪,一股作气,如离弦之箭,朝着终点直冲而去。
弯道极多,车上又有弟弟,贺情开得不快,跟着前边儿的车跑,吃了人一屁股的尾气,那灰色的雾喷上前挡风玻璃,感觉糊了两人一脸。
贺情这自尊心是强的,许久没摸赛道的车,这改装过的气缸让他无比兴奋!
他双眼紧紧地盯着前方,手里的方向盘打得及有水准,右脚一踩轰空油减档,引擎转速加强,保持了出弯时的加速动力,这让他过弯道过得又稳又快,惹得应小二高呼,牛逼!
一般赛车必有四个脚踏,多出的一个就是固定脚踏,赛车转弯时,贺情一脚踏上去,保持住了身体的平衡,副驾驶的应小二就没这么舒服了,甩得“嗷”一嗓子,乐得贺情笑出了声。
之前他跟应与将跑龙泉山的时候,也是这样,应与将一玩儿技巧,他就跟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似的,欢呼呐喊,就差开瓶香槟往人身上喷了……
这辆赛车飞驰着驶入赛道落差最大处,贺情看了路书,对这里有点儿印象,换挡减了速,顺着坡道俯冲下去。
应小二抓着安全带特别紧张,他就是那种万年副驾驶,坐谁车他都紧张,除了他哥的。
车身跟着坡道弧度一路飙到底,贺情换了档准备加点儿油,脚下的刹车一松,忽然觉得车身一耸,下意识踩住了刹车,还没来得及打应急灯,整个车身一阵剧烈震动,发动机转速达到顶峰,猛地停了下来。
他们这辆赛车,就那么停在了赛道坡道的最低处正中间。
贺情一身冷汗直冒,他似乎都能听到不远处跟着后面上来的跑车的轰鸣声……
但因为弟弟在车上,贺情开得慢,已经落了他们这第一批的尾,但第二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跟上来的车能不能看到这坡道的最下面尽头停着一辆车,不然撞上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前段时间的澳门追尾事件,速度都那么慢了,还是出了那么大事故,更别说这北京赛车场了,哪怕是体验赛,那速度也不是吹的。
贺情喉头一梗,看着副驾驶上特镇定解安全带的应小二,眼有点儿干涩,立刻去解安全带,第一时间俯过身去给应小二开车门。
扣了两次扣不开,贺情一愣,发了力气去掰开车门的把手,发现压根儿门打不开,转动钥匙去点火,火也打不燃了。
车内一片死寂,仪表盘亮都不亮。
工作人员提供的车,北京的赛道……
贺情想都不用想,就猜得出是有人做了手脚,但他还真想不起来在北京能有什么仇家,在成都的事儿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来报仇吧?
应小二已经按了紧急呼救,但这已经开出来了五六公里,不知道最近的救助点在哪儿,也不知道后边儿的车多不多……
他自然也看出来了问题,连忙抓住贺情的胳膊,喊道:“试试天窗!”
贺情伸手去摁天窗,发现能开,两人喜出望外,贺情的眼睛也在不断地瞄后视镜,看有没有车过来。
但是天窗按了好几次,贺情发现了,这天窗要摁着才能勉强开一半儿,仅供一个成年人出去,况且这边儿手一松,天窗又合上了。
这车门锁得这么紧,估计是程序问题,估计从外边儿也开不了,这种新型自动挡的车,也不知道谁花那么大功夫……
贺情当机立断,摁着天窗,看应小二在那儿狂砸车门,压根儿砸不开,车里也没有能砸窗户的东西。
他把天窗摁开了一些,右手胳膊去推搡应小二,额间都起了冷汗,命令道:“我摁着,你踩上扶手箱,先出去。”
应小二回头就是一个瞪眼:“不成!我怎么能把你扔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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