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尤加利看穿了他的意图,一切似乎就有些不同了。
她那么卑微的爱着他,又用那么坦然的方式为这卑微的爱情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她在容瑾西的心里,终于不再是‘行走的道具’了!
她有了颜色,有了生命,有了具体的形态,甚至,她的眼神也有了吸引人的色彩。
可惜她的存在,太过短暂了。
不等他有所回应,不等他表达歉意,她便已经消失了。
他难过的看向身边的夏桑榆:“现在才发现,我欠了她很多!”
“都是因为我……”
夏桑榆愧疚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都已经帮尤加利订好了航班,福田管家这时候说不定正在千野庄园盼着她回去呢……,没想到她突然就死了……”
如果早知道在容氏公馆等着的查婉娜和巴颂就是夺命的刽子手,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尤加利独自去面对的。
她有保镖,有武士……
只要她一句话,他们完全有可能让查婉娜和巴颂悄无声息的变成两具尸体!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容瑾西将她微凉的小手紧紧包裹在掌心:“别自责了!这事儿是我决定的,和你没关系!”
停顿片刻,他又说道:“我答应过她,要送她回去的!”
“你要送她回千野庄园?”桑榆道:“我陪你一起吧?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不用了!你就留在晋城吧,华庭和曜儿快放月假了,家里没人也不好!”
“月假?放几天?”
“五天!”
“五天?”夏桑榆想起小华庭纵火烧死金宝宝的事情,声音不自觉的绷了起来:“好吧,我确实应该好好的陪陪他们!”
容瑾西叹了口气,抬头抚了抚她以假乱真的假面,低声说:“你对华庭别过分苛责了!他从日本回来之后一直都很怕你……,本来是不想去上幼稚园的,就因为听说你要回来了,不敢见你,所以才会答应去幼稚园上学!”
夏桑榆表情僵硬的牵了牵唇角:“他胆大妄为,视人命如草芥,还知道什么是怕?”
“桑榆你别这样!等他回来了,你和他好好沟通吧!”
容瑾西和夏桑榆说了一会儿,心情比刚才舒缓了些。
他站起身:“走吧,回去看看!”
“好!”
夏桑榆跟着他走了两步,他却突然顿住脚步:“咱们还是分头走吧!别让人误会了!”
她神色一黯:“你还是不肯接我回家?”
他叹息一声道:“家里出了血案,我先回去看看情况,确认没了危险,我再接你回家!”
“还能有什么危险?”她半垂着眉眼,不安的低声说道:“瑾西,我想回家,想回到你和孩子的身边……,我能撑到现在,也全靠这个念头在支撑着……”
如果连这个念头都没有了,她也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容瑾西四下看了看,这一层是专属病房,过道上一个闲杂人员都没有。
他上前几步,将惶惶不安的她紧紧拥在怀里,居然再一次悠悠叹了一口长气。
他低醇质感的声音带着些伤怀的味道,徐徐说道:“我本来是不信佛的,那一日不知怎地的突然来了兴致,一个人去伽来寺上了香,许了愿!”
她讷讷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我许了三个愿望!”他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面颊,声音前所未有的神情与温柔:“第一个愿望是希望你平安长寿,第二个愿望是希望我身体康健,第三个愿望是希望我们能如同梁上飞燕,日日岁岁长相伴!”
她心头一暖:“瑾西……”
他吻她的脸颊,声音愈加柔和的说道:“桑榆,你会帮我实现这三个愿望的,对吗?”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含泪点头道:“嗯!会的!”
她刚才还怀疑容瑾西对她的感情会因为尤加利的死而有所改变,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瑾西远比她想的要忠贞得多。
容氏公馆的大门口,停满了警车。
许多媒体记者和过往路人都被拦在了黄色的警戒线外面。
容瑾西刚刚从车上下来,媒体记者就涌了上来。
“容先生,听闻容夫人被杀了,是真的吗?”
“凶手是立夏集团的董事长厉哲文先生吗?他为什么要杀容夫人?”
“容先生,你方便透露两句吗?”
“容先生……”
保镖急忙过来,将围拥上来的记者挡在了外面。
容瑾西俊眉紧蹙,抬步往公馆里面走去。
徐管家吓得说话都在发抖:“容先生,你可算回来了……,快,快进去看看吧……”
容瑾西将外套递给徐管家,不辨息怒的声音道:“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和厉哲文扯上了关系?”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
徐管家惶恐道:“几个小时之前,厉先生硬要进去见巴颂先生和查婉娜女士,他身上还带着枪……,出事儿之后,警察说他有最大的嫌疑……,现在已经将他控制住了!”
“快带我去看看!”
“是!容先生这边请!”
徐管家带着容瑾西快步往主楼方向走去。
早在容瑾西打电话邀请查婉娜女士和巴颂先生到容氏公馆用晚饭之后,容瑾西就同时拨打了晋城警方的电话。
尤加利就算要死,也不能白死。
当公馆里面发生搏斗血拼的时候,潜伏在主楼附近的警员就及时的冲了进去。
当时尤加利已经躺在了血泊当中。
她的心口和颈动脉上各被插了一刀。
而脑袋上还中了一枪。
血喷溅得墙壁上,家具上到处都是……
警员门很快就在现场找到了作案工具,一柄水果刀,一柄弹簧刀,和一支乌黑的小手枪。
三件作案工具上面,都只有厉哲文的指纹。
容瑾西脸色阴沉,宛如噬血魔王大步进去的时候,厉哲文和查婉娜女士,巴颂先生都已经被铮亮的手铐铐住了。
厉哲文脸色煞白,盯着不远处尤加利的尸体连声说:“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看见满脸阴霾的容瑾西,他如同见到了救星,激动的大声说道:“容先生,容先生你听我解释,容夫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呀!”
容瑾西刀子一般锐利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转身往尤加利的方向走去。
尤加利仰面躺在地上,脖子上,心口上,脑袋上,三个伤口同时往外面渗血,已经将她身下的地毯润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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