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盯着萧克的车,琢磨了片刻,这才离开。林景生在医院里昏睡两天都没有醒来,病情反反复复不见好转,徐家又闹出这种事,真是流年不利。
☆、四十八
林景生终于在昏昏沉沉的度过了五天后才逐渐清醒,肺炎的折磨让他胸口沉重又闷痛,连呼吸都深受折磨。
宋谨见他醒来,默不作声的把床摇起来一点,把水杯递给他:“五天了。”
林景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宋谨接着便把报纸塞到他手里:“已经尘埃落定了。”
林景生接过,看着看着便拧紧了眉毛。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立刻要求出院,反而是把报纸丢下,重新躺好。
“徐婡回美国了,今天早晨走的。”
宋谨看他突然一愣,才继续道:“回去办手续,听说准备回来上班了。”
林景生点点头,便闭上眼:“把资料准备一份儿,送到外公那,安排个好点的科室。”
“别说我做的。”
他又补上一句,宋谨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如何想的,只能点头:“你怎么知道她要应聘部队总医院?”
“他父亲待过。”
她就是个这样的女孩,善良又简单。林景生看上去很累,宋谨不知道他这个状态是真的极度不舒服还是他在逃避徐婡,总而言之他真的很不好,很不好。
果然跟他交代完他就又睡了,点滴瓶悄无声息的将液体输入他的血管,外面的世界一片白色,宋谨觉得最近他的烟瘾大了很多,许是被林景生的心情给影响的,总感觉烦躁。
徐婡这次行程很短暂,几乎在美国没有停留,就匆匆赶了回来,律师在舆论下将这件事彻底平息,痕迹专家鉴定过后认定他们手持的老爷子的遗嘱属于作假,在每天不断变化着的江城,这件事很快就被大雪覆盖尘封了。
徐婡就如林景生说的一样,到了医院应聘,意外顺利的被聘用并安排到了医院的金牌科室,跟着儿科教授蒋大夫,做了她的关门弟子。
这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前段时间在松山住的时候,徐树棠的手表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她放在房间里,徐婡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去拿一趟,可是又不知道怎么面对林景生,两个人遇见的话,她该说些什么。
徐婡最终拿定主意,还是在白班下班以后,从医院出来时天空还是飘着小雪,路灯惨淡的亮着,她想去取点现金,看见ATM时却突然想起那个被劫持的晚上。
想到这里,徐婡看了下时间,用手机预约了车,便直接定位了松山。钥匙一直就挂在她的包里,她以前住在那里,总把那里当作她和林景生两个人的家。
她从小到大没有过生疏,可如今要回去一趟,竟然也要做很久的心理斗争。
这个季节松山住的人竟然还多了起来,快过年了,忙碌的人们也都回来开始了假期,很多门户里都透着灯光,唯独林景生这里,一片黑暗。
是啊,他还回来做什么。没有她这个累赘,他可以潇洒的在江城纸醉金迷的场合里,活的自由自在。
屋里的陈设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厨房的保鲜盒里还放着她上次买的小米,沙发的边桌上放着她那天看的书。
徐婡心里空的厉害,蜷缩到沙发上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平日里忙碌时不太明显,可到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林景生就又像蛊毒一样在脑海里肆虐着。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还有他的温言软语,在耳边的厮磨,竟然像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侵袭过来。徐婡心烦意乱的闭上眼,越想越觉得难过。
外面突然传来了车声,刹车很急。徐婡有点惊慌的坐起来还没想好怎么应付,动作就已经快了一步,先把灯给关了。
黑暗中,贴着墙站的直直的,徐婡屏住呼吸,有些紧张起来。
她真的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
可她似乎是多虑了,从他打开门走进来就花费了很长时间,徐婡听见他脚步不稳的停在鞋柜旁边,很久不见动静。
突然钥匙落地的声音传来,徐婡疑惑的悄悄探出头,黑暗中,他的身影有些摇晃,而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
酒精的味道,开始在空气中散开。
林景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徐婡很少见他这样失态,踉跄着走了两步便倒在沙发上,看上去有点难受的弓起身体。
“林……”
徐婡不由自主的差点脱口而出,但他并没有听见,蜷缩着的样子看上去很难受,徐婡愣着还不知如何是好,却见林景生撑着身体依靠着沙发坐起,他闭着眼睛,在口袋里翻出一个很小的药瓶,她来不及制止,他已经把药倒进嘴里。
这个人,吃药都不用数一数吗!
徐婡有点震惊的看着他,咬了咬牙,打开了客厅的夜灯,灯光柔和暗淡,徐婡走到他身边,从他手里拿过药瓶翻开看看,罗痛定……
是止疼药……
林景生醉的不轻,迷茫的睁开眼视线很久都没有对焦,徐婡搀住他的胳膊想让他去卧室睡下,可他却抽出手,别扭的不肯走。
“林景生。”
徐婡小声的叫了他,他在恍惚过后不知是否清醒,但徐婡的声音他总认识,抓住她的袖子,林景生摸索着起来便把她抱进怀里,却因为步伐不稳连着徐婡也踉跄了两步。
“你喝醉了,林景生。”
徐婡轻轻叹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抱的很紧,没有给她挣脱的余地。
“我没有!”
他有点委屈,听上去更有点焦急,头不安的在徐婡的肩膀上蹭了蹭,然后身体却开始下滑。
徐婡撑住他的肩膀,想带他进屋里,林景生却不肯移动:“你别走!”
他抓住她的袖子,表情看上去很痛苦,徐婡抬了抬手,最终叹口气,落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我不走。”
“去屋里睡好吗?”
他大部分体重都压在她的肩膀,可手还是死死拽住她的衣服,大概胃疼的厉害,徐婡觉得他无意识的想要弯下腰。终于在床上躺下,徐婡却被他拉着圈进怀里,长腿搭上她的腿,他才满意的用额头贴上她的脸。
“你是不是胃痛啊?”
徐婡隔着衣服摸到他的腹部,冰凉一片,他刚才吃了那么多止疼药,想必胃疼的厉害,便想着起来给他倒杯热水,再找点胃药。可林景生即便疼的一直拧着眉毛,却还是不肯放手。
“林景生,我不走,去找点药行吗?”
徐婡说着,想起身来,却再次被他收紧怀抱,有点不情愿的哼了一声,又嘟囔道:“徐婡……”
“别离开我……”
徐婡侧侧头,看见他拧着眉的样子似乎是难受极了,几天不见总感觉他又瘦了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许是止疼药的作用慢慢发挥,他开始抵不住困意,却仍然抓了抓衣料,嘟囔着:“徐婡……”
黑暗的屋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他的喘息,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呻_吟,徐婡叹口气,果然还是喝醉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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