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用大家几分钟时间，”班长李尔站在讲台上，环视一圈，“下个星期我们要拍毕业照，听说隔壁班有专门定制了班服，所以想问一下大家要不要定制，还是想穿校服？”
“要要要--”
“当然要，不能输给别人---”
“不要校服，太丑了。”
……
话音未落，支持的声音此起彼伏，“安静一点，隔壁班还在学习呢--”李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这里有几组图片，等会你们投票决定，看看要定制哪一组。”
“哇---班长英明！”有人带头鼓掌，起哄声比比皆是。
“低调一点，低调一点。”李尔憨笑，“先从女生开始吧---”
手指一动，明艳亮丽的水手服赫然出现在幻灯片上---
“哇欧----”男生中爆发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这个好，就这个了，不用选了。”
“哈哈哈哈，那我们男的穿什么啊？海盗服吗？”
“low不low，制服诱惑懂不懂，我们也可以……嘿嘿嘿”
“没你懂，平时片子没少看吧---”
“去你的---”
……
林语茉抬眸扫了一眼屏幕，又默默低头，惊异于陈琛的安静，其他男生都那么兴奋，他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她偷偷侧眸望去，正好和陈琛的目光相撞，尴尬道，“你，你看我干吗？”
“我在想---”陈琛盯着她的侧颜，眨眨眼，“你穿水手服的样子---”
林语茉的双颊已有两片小红云，“……我没穿过这个，”指尖摩挲着笔盖，“你们男生怎么都这样，这么不正经---”
“什么不正经，我又不会选这个--”
“嗯？”林语茉似信非信转头看他。
---因为你穿水手服的样子，只有我能看。
……
班上的议论声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在抬杠。李尔见没人听他说话，皱眉换了下一张幻灯片，这次是民国时期最流行的旗袍---
或淡雅，或华贵，每件旗袍背后，仿佛藏着千万个缠绵悱恻的爱情纠葛，夹杂着家国情怀，爱恨别离……
“好漂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情窦初开的少女？
“可是穿旗袍就要穿高跟鞋吧？”班上很快有人提出质疑，这个年龄的女孩，还有很多没穿过高跟鞋。
“那有什么问题，演戏就要演全套，为了美，一切都值得--”
“对对对，赞同--”
“+1”
“+2”
……
答案昭然若揭，班上大多数女生投票选了旗袍，就连林语茉也不意外。男生为了配合女生的旗袍，选了一件月牙白的开襟长衫。
***
拍照那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林语茉在厕所换上了发下的旗袍，因为没有全身镜，她只能让张媛帮她看看有没有不当的地方。
“好羡慕你啊语茉，”张媛趁机捏了一下她的腰，“怎么你穿就那么好看，你看看我---”她苦哈着一张脸，“我昨天特地拿去改了，可是还是有点紧。”
“不会呀，你穿也很好看的---”林语茉帮张媛整理了一下头发，“我们走吧。”
还没走几步，她的脚就向前崴了一下，“嗳，小心点---”张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扶着她站稳了身子。
“你是不是第一次穿高跟鞋的？”
“嗯。”林语茉点头，她以前最多穿过坡跟鞋，像这种细跟的，她还是第一次穿。
“那我们走慢点过去，你多走几步就习惯了。”
……
拍照的地点是在操场，林语茉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操场上花团锦簇，熙熙攘攘都是人影。还好她们班是在主席台前面集中的，位置很好找。
陈琛一眼就看见川流中的小姑娘，人比花娇也不过如此。
淡雅如兰，浅粉色的旗袍，上面偶有牡丹点缀，开叉的地方，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若影若现。
陈琛的视线从小姑娘的腿慢慢挪到她脸上，喉咙滚了滚，目光炙热，五指握成拳，好不容易才平息了胸腔的热意。
“怎么那么慢？”他缓步走过去，装作如无其事，上下打量着。张媛见他过来，冲林语茉挤挤眼，一溜烟跑得没影。
林语茉被他看红了脸，小声嗫嚅，“……是不是很奇怪啊？”
“嗯---是很怪。”陈琛配合着点点头。
小姑娘的脸瞬间皱成苦瓜，耷拉着眼，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怪好看的---”他凑到她耳边，低沉的声音带来温热的气息，暖暖地从她耳边钻进，划过她心田。
……
每个班例行拍两张照片，一张是正正规规地站在台阶上，和学校的校长主任，还有任课老师合影。另外一张就是班上集体照了。
集体照的队形并没有什么要求，各班可以随意组合自己想要的队形，林语茉他们班选的是一个大笑脸。
摄影师有两人，一个负责拍照，另一个负责调整队形。
“负责眼睛的同学再往外走一点点---”一个摄影师拿着喇叭站在二楼喊着，“好了好了，那个男生，对，就是你，往右边走一点……”
……
虽然只是拍一张照，可是排队形就用了将近二十分钟，林语茉的脚后跟早已发红，火辣辣的疼，这双鞋她是第一次穿的，磨脚是一定的。
好不容易熬到拍完，她长舒了口气，本想蹲下身看看自己的脚，突然意识到自己穿的是旗袍，不方便蹲下。
果然美丽都是需要代价的==
陈琛早已注意到林语茉的神色不对，可是碍于他是男生，拍照的时候并不在她身边，直到此时才有机会过来。
“怎么了？”他皱眉，“身子不舒服吗？”
“没，”林语茉不好意思，“鞋子是新的，有点磨脚---”
哈？陈琛平时穿的都是球鞋运动鞋，对磨脚毫无概念可言，不过看林语茉的脸色，也知道肯定不好受。
“先去那边坐下---”他指着操场旁边的台阶，欲扶着林语茉过去。
“我自己走就好。”林语茉羞赧地避开他的手，踟蹰着一个人过去。
陈琛抓她的手更紧了，目光不善，“再说话我就抱你过去。”
林语茉：“……”
才坐下，陈琛蓦地蹲在她脚边，“你干嘛？”她大惊，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收紧，不安地盯着他。
“别动---”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脚下的鞋子已然脱落，林语茉双颊泛红，五根脚趾头无处安放，无力蜷缩着。
陈琛没注意到她的脸色，他的视线落在林语茉的脚后跟上，磨脚的地方早已破皮，隐隐还能看见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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