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明白过来,姑娘喘匀了气指了指楼上给她解释:“我们这里厕所不好找,一楼没有在二楼,第一次来的人一般都找不对地方。”
光遥哦了声,难怪……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洗手,原先那姑娘还等在走廊里若有所思的模样,看见她瞬间眼光晶亮,等她洗完手实在忍不住八卦欲望了:“哎你男朋友真帅啊……而且侧脸特别像前段时间在网上大火的一个青年画家,真的特别特别像,我一个闺蜜的弟弟就是学画的,特别崇拜他,领着我们去外地看了一次展,就是可惜没见到本尊。”
光遥洗完手去抽纸巾,闻言一不小心抽多了几张,团成一团回头看她……不用像,那本来就是好吧。
那姑娘见她回视,以为能搭得上话,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想起刚才楼下那帅哥从车上下来,礼貌的在前台叫住她,说了声:“不好意思,麻烦你帮忙带我女朋友去找一下洗手间,她自己跑前面去了穿了身柠檬黄连衣裙很好认,多谢。”
不但人长得帅,绅士又礼貌,连声音都好听的爆炸。
“哎你真的好福气啊,我闺蜜长得那么漂亮都被前两任男朋友给甩了……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要走了那姑娘眼巴巴的挡在门口,光遥冲她微微一笑,“淑女症”发作:“谢谢。”
心下却是:姑娘,你这个样子很难过的了实习期吧,前景堪忧啊喂!
简席言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车子排查了故障被推上修车线,汽修人员过来说明了原因及费用,一抬眼,光遥远远地从楼梯上下来,抬手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光遥才走近,他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看了眼回头说:“先等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起身前把她的小挎包递给她的时候又补了句:“我爸,大概等急了。”
等他出去接电话的空档,光遥全程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小挎包上面的印花看,强势忽略掉不远处前台客服姑娘目不转睛围观的“销魂眼神儿”。
五分钟后,简席言边走边看着手机回来,低着头微微皱了下眉,车很快修好,两人开上了高速,才有空问她句:“你是不是和简月说什么了?”
简月?
突如其来的问句根本摸不着头脑:“我最近都没见她,她怎么了?”
简席言按了两声喇叭,顺利转过超车道超过一辆面包车,目视前方有些头疼的说:“简月突然要闹着出国,说是去追她男朋友。”
——
乍一听见“秦琰”两个字,她还有些懵,脑海里七拼八凑了半天好不容易对号对坐。
回想起简月第一次兴致勃勃的领她去那家心理诊所,之后成天毫无顾忌的把帅哥帅哥挂在嘴边,当时没多想,以为也就是4s点前台小姑娘对简席言的那种“舔屏脸”以及粉丝遇上金城武的那种热切欢腾,怎么都不可能升级到实质真的放在心上。
后来又想起那次在香港公益展上碰见秦琰,紧接着就在简月朋友圈里看见了展览上的照片,那时还疑惑她从哪儿找的照片。
在简家见到简月的时候她已经态度强硬的跟家里人发了一大通脾气,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生闷气,她叫了半天的门才进去看见红着一张脸垮着嘴角的小丫头。
心平气和的跟她坐在一块,等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没头没尾的吐出一个人名。
简家往上数三代,两辈里只出了简月这一个小孙女,小时候又吃了点苦,家里谁都拿这个小孙女捧在手心里,要什么给什么,不想干的事谁都逼不了,相反自己想要的东西谁挡着都不行。
小时候娇蛮跋扈的性子到现在越养越甚。
光遥一下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简月看过来眼神清泠,忽然叫了她一声,言辞清晰:“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是谁。”
她愣。
“二姐。”顿了顿,她说,“我就是那个‘小月牙’。”
……
光遥一动不动的呆了十秒钟,才慢慢消化了这一事实,有些无语:“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早。”简月吸了口气,回忆着说:“去年一块吃年夜饭那次,你坐我边上去上厕所的时候留下了手机,我就是那时候看见的。”
她仔细回忆了一会儿,还真是,就是那次过年之后从简家回去再遇见她时,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我突然改了态度?”
“是啊,不然呢?”简月点头,理所当然道:“不认识你之前我就特别喜欢你,后来知道是你喜欢我小叔首先我这一关就过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桌上端进来热水已经快凉透了,给她往面前推了推:“那小月牙呢……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简月:“我要是跟你说了你还会鼓励我去追他吗?”
光遥咽了下口水,别开目光,不用说都知道,她当然不会。
“简月你听我说,我觉得你俩……不太合适,先不说你还在上学,据我所知他结过婚年纪又大,重点还有个孩子——”
简月:“那是他收养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孩子先天自闭我见过。”
光遥一愣,想起在香港那次一面之缘见过的那个孩子:“养子也一样,符合法律承认的,他们就是父子关系。”
话没说完又被打断:“那你先前还和我说这些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我喜欢他。”
简月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哽,眼眶通红却还是直直的盯着她,看得她心下戚戚,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因为我不知道那是你。”
没错,因为她是简席言的侄女所有她有私心,她可以对任何一个网线那边的陌生人说勇敢去追爱,可以毫无顾忌,可一旦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就变样了,她希望她可以有更好的,更多的把自己认为对她好的想法加诸在她身上。自以为是,这是人性的通病,她也不例外。
“你知道我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吗?”简月垂下眼一改俏皮任性的模样,像在讲一个故事,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我小时候晚上走丢的那次,是他在马路边发现我带我去吃饭,领我去了派出所。”
后来她被父母安排出国治疗,说来也巧正好去了秦琰所在的心理诊所,那时才发现他是个心理医生,从那之后秦琰就一直当她的主治大夫直到回国上学,那次简月兴致冲冲的领着她往心理诊所跑就是因为得到他回国的消息。
而这次秦琰出国也是既定的行程,要带孩子去治疗,归期未定,因此简月才下了决心去追他。
说到最后,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后来,窗外的天色慢慢变暗了,深秋的冷雨飘了起来,远处山顶上寒山寺久违的暮鼓声绵远传来,一声一声荡在心上,她听着简月的故事,却觉得窗外的雨穿过玻璃瓦檐淌进了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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