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道清理干净后,身后传来裁判老师叫道预备了,我们一字排开等待号令枪响,突然,头顶一声枪响,我们就如离弦的箭跑冲出去,我看着从我旁边冲过去的两个人,也不敢再分心了,闭上眼睛就跟着感觉向前冲去,没多远,胸口就好像有东西压着了,鼻子呼不出气,只好换嘴呼吸,但感觉也很困难,越跑越提不起脚,很重,气管里涌着一股腥味儿。突然重重撞在一个人身上,疼得我想哭,睁开眼一片漆黑,腿怎么也站不直,身体就软软的向下滑去,四周一片哗然,就听耳朵旁边我们老班大喊:快架着她沿着操场走两圈,然后就被人慢慢架着走了,大约走了好一会儿,眼睛能看得清楚了,腿虽然还是打哆嗦但也勉强能站住了,再一看架着我的正是百舸,柳翔,便冲他们笑笑并道谢,就地坐了下来看别的年级比赛接过蓉蓉手里的水,喝了口,漱漱口走到旁边灌木旁吐出去,突然就听见老大,和阳乐喊着我名字的熟悉声音,我猛地转头看传出声音的地方,果然操场的那边站着的不是老大他们是谁,我刹那好高兴,好高兴,腿也不软了,就着老大他们站着的方向就冲过去,那速度都吓坏了旁边的人,因为刚好跑道上一组男子400米冲刺,我要去老大他们那边必须绕着跑道跑,结果我就跑了那么一段一会儿就越过了好几个男生,估计都伤他们自尊心了,远远地就看见阳乐和老大并肩站着大大的张开双手,我到他们跟前时,他们俩同时用身体挡住我,架着我让我喘气,还没等我喘好气,就架着我向操场远处的长椅走去,那时男女还是有别的时候,我当着别人好奇的眼神前,对着老大大口喘气断断续续的叫道:“哥,你们怎么才来啊?”老大顿时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阳乐则是对着老大酸酸的叫道:“哥啊!你怎么才来啊?”我边喘气边不客气的对阳乐道:“表哥,你以为你来的很早么?”阳乐眨眨眼指着老大对我说:“为什么叫他是哥哥,叫我就前面就加个表字。”我继续喘着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妈不是母猪生不了那么多……”还没说完就给老大敲了我一下说:“女孩子家的好好说话。”我吐吐舌头瞪了阳乐一眼没再说话。
很快的百舸他们跟了上来,见我跑的喘不过气,脸上的汗水都打湿了遮着眼睛的刘海,便神色古怪的说:“用的着那样跑么?小命不要了?”我没搭理他,冲着跟他一起走过来的蓉蓉指着老大道:“这是我老大。”转过头又指着阳乐道:“这是阳乐。”蓉蓉走上前冲着老大和阳乐道:“原来你们就是老大、阳乐啊,以前就奇怪像景秋这样的女的会和什么样的男生玩。”阳乐笑眯眯的道:“现在知道也不迟啊。”蓉蓉道:“嗯,不过见到了,也不觉得奇怪,她做事一向就那样,做了就是做了,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自然交什么样的朋友也是交了就是交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阳乐继续笑道:“我们很奇怪么?”便众人都跟着笑了,见蓉蓉急红了脸想要解释,老大接过话说道:“是个挺了解你的朋友啊!挺值得交的”我松开他们俩,边喘边走到蓉蓉身边抱着她,故意鄙视态状对老大他们道:“废话,现在谁没个知音,虽然咱们没那什么伯牙与钟子期那么铁,但咱们好歹也是同床共枕好些天的人啊,是不是?再说那许仙跟那白娘子叫什么“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的啊,笑话,蓉蓉修了千年才跟我修得共枕眠,那自然把我得了解透了啊!是……”我话还没说完蓉蓉火红着脸就要掐着我的脖子,我一个激灵转到老大身后,对着蓉蓉做鬼脸,把她气得那叫个:怒发冲冠啊!仰天长啸啊!壮怀激烈啊!,我都能想到如果我是一铁球此时都能被她剁的稀巴烂,想象着的同时蓉蓉也转到了老大身后来抓我,我赶忙向前冲,这不,乐极生悲撞一活人了,抬头一看正是百大同学来着,我忙闪身边道:“不好意思。”他笑着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我,我笑回道,我也是个人,不用再看了,他如旧答道,挺好的,我不明白的看了他一眼,他没再说话,我忙拉着老大他们给百舸和柳翔蒋帅介绍,这样就算大家是互相认识了,晚上蒋帅邀大家出去吃,老大则是要求在食堂吃,我也很乐意在食堂,旁人也没什么异议,便都到了食堂,我习惯的打完饭坐在常做的位置上,因为比较晚的关系,吃饭的人很少,我们这一群就显得比较扎眼了,老大坐我对面,阳乐坐我旁边,我自然的挑出饭盒里的肥肉分放在在他们饭盒里,老大笑着用筷子敲我手道:“臭毛病改不了了是吧?”阳乐则是嫌恶的撇撇嘴道:“筷子上的口水擦干净没啊?”我乐呵呵的笑道:“每次都是你们恶心我,就不准我恶心你们啊?”蓉蓉在一旁故作伤心地道:“景秋,我碗里也有肥肉怎么办?”我盯着柳翔的眼睛学着百舸的似笑非笑扔垃圾似的把蓉蓉碗里的肥肉扔到柳翔的饭盒里,伴随着柳翔的一声惨叫,旁边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都喷饭了,开心的不开心的事永远都在上演,每每这时我便想回家,我真的好想回家,好想再吃吃爷爷做的很难吃的菜,再看看老头生气时的脸;但我又好怕回家,真的好怕回家,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回了家我再也找不到想要的,熟悉的一切,所以我喜欢一直沿着路边走,沿着回家的路边一直走,一直走,至少在回家的路上我是幸福的,那时我还可以幻想回家的感觉是幸福的,是温暖的,一旦回到了家心就会冷下去,沉下去,莫名的哀伤,会让我想哭,我是不能哭的,我所有的坚强不能倒下去,在任何时候。
☆、杂乱的回忆之初见百母
今天是星期天,我从阳光明媚的室外走进地铁站,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出了地铁站,被阳光灿烂的照着,心情很不错,百舸说这样的天气是他最喜欢的天气的时候,我白了他一眼说道:这种天气是个人都会喜欢的。百舸那时说我:对别人都是温文尔雅,为什么对他总是火气冲天。我那时没有说话,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我想我知道了答案,也许在潜意识里,我早把他当作很亲近的人吧,只是我不想承认罢了。我工作的地方离百舸学校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不喜欢在他们学校见他,一般都是到路程一半的一个图书馆见面,他说每次见我都好像他是地下组织的联络员,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很高兴,不禁笑道:是么?他不解的看着我,我笑道,如果你真的是地下组织的联络员,我觉得是值得的,不是么?我定定的看着他,他愣了半晌,突然笑道:是值得。我们会常常在图书馆待个一上午。然后饿的前胸贴后背再出去找吃的,我们都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说话,往往旁边的人太吵时,我们会同时转头盯着那出声的人看,记得蒋帅失恋的时候就喜欢和我们在一起,不管我和百舸去哪他都喜欢跟着,他说那是精神上的升华,不过至今为止我也没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问百舸,百舸回答说:一个失恋的男人,精神正处于不正常的状态,我们叫忧郁症,换句话说叫精神病,一般这种人说的话都不要听,也不要搭理他。当然这话是当着蒋帅的面说的,我觉得正常人的表情一般应该是无比愤怒,但那只是正常人,蒋帅那时的表情是撇撇嘴,假模假样的举起袖子擦眼泪,作势就要趴我身上哭,百舸不动声色的揽过我,踢了蒋帅一脚,可见那一脚踢的不轻,一脚下去就见蒋帅毫不顾自己英俊潇洒的优秀形象,在步行街上抱脚跳了起来,他个子很高,面相长的很冷,但此时配合着他那像是个小朋友打架打输了满脸委屈想哭的表情,十分的滑稽,引来旁边人的指指点点,百舸嫌恶的看了他一眼,牵着我的手像根本就不认识蒋帅似的慢慢走开,我见我们走了几步远蒋帅还没跟来,便停下对百舸说,你好像真踢疼他了,就拉着百舸转身向后走,见蒋帅还在抱着脚,只好走到他跟前道:哪里踢疼了我看看吧,便蹲下扯着他抱着的腿,要卷他的裤脚察看,这时蒋帅变脸似的哈哈大笑起来道:哈哈,还是景秋心疼我啊,我看了看百舸,百舸拉起我道,像他这样的不值得同情,就看都不看蒋帅走了,很多年后,蒋帅告诉我道:那天,我便成了他要找以后老婆的标准了,他说那天他很感动,因为从来没有哪个女人为他挽过裤脚,他还说那天那一时他真的好想成为百舸,可惜他不是。那是百舸走之前的一次聚会散席后,他喝醉了当着我的面说的,那时旁边没有别人,我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看他吐得乱七八糟,蹲在地上手紧紧捂着心口,听他说完,我扶住他的手颤了一下,一滴不知是他漱口的水还是一滴泪打在我的手背,但下一秒我依旧如故的扶住他,仿佛刚刚只是因为天气太冷,我打了一个寒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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