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尽眠喘息着,意识更加不清。
孟九云停下亲吻,将她拦腰抱起,暗哑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怕,没事了。”
他转身走过来,目光冷淡地看了封霄一眼,直接从他身侧走过。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手电的灯光照到了女孩儿的脸颊,她整个人红彤彤地透着粉,微弱地喘息着,双眸紧闭,小小的双手紧紧揪住男人的衣衫,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孟叔叔……”虞尽眠将脸靠在了他的胸膛,孟九云紧了紧怀中的人儿。
封霄捏紧了手电筒,脸色苍白,目光凝滞。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跟上去。
找过来的警察见到他们,询问一二,又派了几个人保护他们下山。
虞尽眠精神不好,警察也问不出什么来,不过,绑匪应该还在山上。
如今人质已经安全,再也没有什么顾虑,所有警察包括军团的雇佣兵全部出动,定要把人抓回去不可!
孟九云抱着她回到车上时,才发现虞尽眠的脸颊红得不正常,他伸手摸上她的额头,温度炙热滚烫。
他立刻从储物柜里翻出酒精,涂在自己的手心里,然后给她擦拭腋窝处和手肘心。
封霄想上去帮忙,可看到虞尽眠那细弱的双手一直紧紧揪着孟九云衣衫,始终没有松手过,他心中一痛,最后别开脸下车,坐到了驾驶座上。
车子飞快地驶向医院。
虞尽眠终于被救出,住进了医院,几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可事情一茬接一茬儿,远远还没完。
就在虞尽眠刚办好住院手续时,孟九云接到了情报处的消息——兰烈在凌晨两点,被人杀害了。而凶手,居然是兰彻,警方已经在早上七点多将他缉拿归案。
☆、第333章 挺讨厌你的
虞尽眠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下午了。
高烧和疯狂奔跑之后的身体让她十分疲倦,身上也微微的酸疼。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一时分辨不出自己到底在哪里,眨了几下眼睛,才发现已经在医院了。
对,昨天晚上她逃出来了,然后被人追。
她拼命跑,拼命跑,后来碰到了孟叔叔,然后……她记不清了。
她那时候烧得神志不清,记忆也是模糊的,只记得要一直跑,不能停,不能被捉到。
虞尽眠躺了一会儿,顾浔过来看她了。
他同样一身病服出现在病房门口,撑着扶手杖,半靠在门檐上,随性又自然。
“虞尽眠,没想到我们不仅做了病友,还做了邻居。”
裴时舟在他身后催促,“哎呦,别在这儿耍帅了,堵在门口干啥呢?”
顾浔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欺负我这个瘸子是吧?”
裴时舟头疼,“哪能啊,我是送吃的过来给眠眠的,你堵在这里,她还要不要吃了?”
顾浔扫过他手里的餐盒,只能颇为吃力地走进来,虞尽眠看着他那条有些怪异的腿,一时间有些心酸。
她从床上坐起,问他,“你不在床上休息,怎么过来了?”
她出口的声音沙沙哑哑的,像是喉咙被撕裂了。
“我就在你隔壁,挺方便的。”顾浔坐在陪护椅上,想给她倒杯水润润喉,却发现自个儿是个伤残人士,行动非常不方便。
他看向裴时舟,“姓裴的,赶紧给她倒杯水。”
说完,他又对虞尽眠说:“等会儿我让我妈给你炖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让顾浔的妈给她炖,这哪能啊!
虞尽眠想也没想的拒绝,“不用了,没事儿,我喝水就行。”
“就是啊,凭什么让你妈炖冰糖雪梨?要炖也轮不到你妈,我老大会负责。”裴时舟一边倒水,一边用一副看狼的眼光看顾浔。
顾浔不再说话。
虞尽眠喝完两杯热水,喉咙舒服多了。
顾浔瞄向她手背上和脸颊上的细微擦伤,“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面对他,虞尽眠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的腿怎么样了?”
“就这样。”顾浔故作大咧咧地轻笑了起来,“至少有个百分之三十的希望,下个星期动手术。”
“顾浔,一定会好的,你一定还能走T台,还能开跑车。”虞尽眠低声说,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他听,“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一定尽我所能帮你。”
“什么?虞尽眠,你瞅着我顾少像要女人帮忙的男人么?”顾浔呵呵笑了笑,掩饰唇角拉过的一抹苦涩。“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太过认真?”
试想想,一个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会在乎那条腿,在乎她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帮助?
他也知道,他的心思,虞尽眠肯定懂。
可明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是啊,除了装作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做?
这小姑娘又不喜欢他,孟九云才是她心尖儿上的人,而他自个儿也做不到狭恩图报,强迫她和自己在一起。
要是天天对着她那张不开心、全是愧疚没有爱的脸,他也难受。
不过,这事儿吧,说起来他也挺开心的。
因为他知道,经过那次车祸之后,至少在她的心里,他会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哪怕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情,待遇也大不同。
虞尽眠低着头,望着雪白的床被,想了半天都挤不出一句即友好又不暧昧的方式来表达感激。
一旁默默听了很久的裴时舟立刻打破尴尬的气氛,“行了,顾大少爷,别在这里拉可怜分了,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医生不是说你这几天不要随便走动?”
老大不在,这货又开始卖惨,博取同情了。
他作为特助,他不看着这些狼,谁看着?
顾浔姿态懒散地靠在椅背上,“腿是我的,你瞎操什么心?我就坐这儿了,怎么着?碍着你眼儿了?”
“你丫的,我这是关心你好伐?”裴时舟用眼瞪他。
顾浔随口笑着说:“关心我?你这是替孟九云急吧?怕我腿真瘸了,赖虞尽眠一辈子是吧?”
“你这个……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裴时舟不跟病人一般见识,拉了病床的备用小餐桌,把粥放上面,“来,小眠眠,喝粥。”
那一声小眠眠听得虞尽眠浑身不自在,她说了声谢谢,一口一口地小口喝粥。
干裂的嘴唇在粥的滋润下,渐渐变得鲜艳红润,看起来像樱桃的颜色。
顾浔目光复杂,默默地看着她喝粥,再也没有吭声儿。
虞尽眠被看得不好意思,尴尬地抬头,“顾浔,你回去休息吧。”
他朝她笑了笑,扶着手杖起身,一步一步地离开,步伐十分吃力。
看着他那只微微悬空的脚,虞尽眠心口忽然就有点儿发堵,粥喝不下去了。
如果她有一朵童话里的七色花,可以许愿的话,她第一个愿望就是希望顾浔的脚能像以前那样完好如初,健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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