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不应裘_雾容【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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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白暮犹如一座美仑美奂的写实派雕塑,双目紧紧盯住手静音状态下不断抖动的手机,上头来显‘燕裘’二字。

“真的……”白暮喃喃自语,掩不住的惊诧:“真的找他呀?燕裘,你不是只老虎吗?捉老鼠gān什么……真是的……够塞牙fèng吗?”

手心掐住冰冷机体,直至静止,白暮还看了好一会才确认这真的是燕裘来电,指腹轻摩手机屏幕,仿佛能把这个纪录磨掉那么久,白暮才掏出自个的手机拨号。

“喂?牛牛?有空吗?一起去肖哥那吃个饭不?啊?燕裘回来啦?一起?好呀,什么时候?没问题,嗯。”

挂断通话,白暮掂了掂老旧手机,随手关机就扔到角落去,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知道了,燕裘真的对祁允然有意思。

虽然认识燕裘的时间不长,但打过几回照面,白暮就肯定燕裘有迥于外表的qiáng势xing格,看似万事好商量,知qíng识趣吧?也未必,燕裘大概是个善于隐藏的猎人,要么不锁定目标,不然?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也未必逃得过去。若是他不着紧,任你怎么折腾也没问题,反之……就是毫毛也别想碰一根。

白暮在过去的二十年里面是有遇见过这类人的,通常都是BOSS级人物,想到与之为敌,白暮已经胆寒。这类人是朋友倒不打紧,要是敌人就太过心狠手辣,不要命也别找罪受,惹不起。

“那只老鼠逃不掉了,啧,他怎么就不看上我呢?”斜眸瞟向墙角的手机,白暮噘着唇嘟哝:“哼,什么品位,不过那十一少也不是省油的灯,燕裘……会为一只老鼠做到什么程度呢?”

想到后来,心里郁郁的闷气又稍微消除,白暮倒很好奇龙虎之争,最后是谁得意呢。

我看戏,总没有罪吧。

自嘲地扯起唇角,白暮翻起身走向衣饰墙,信手拿来一件对着镜子比了比,眉头收拢几分,便又换一套,轮番比较以后,总算jīng心打扮过,明镜倒映出英俊出众的人物,与这五十来平的小屋格格不入。

镜中人整了整衣领,更显气质过人,白暮唇角擒笑,自满不已……这不是比老鼠qiáng多了。

从杂志堆中扒出一只电chuī风,简单造型后就更加完美了,白暮终于甘心出门,看看挂钟,才发现比平日多耗了三倍时间打扮,当下眉心又皱得死紧。

“靠,丫穷紧张个什么劲,掉价。”

白暮对着镜子骂了一通,转身甩门而去,那姿势,那言行,把衣冠堆砌出来的气质消磨尽殆。

奈菲尔酒店西餐厅,装修格局华丽,待客至诚,服务到位,可是B市内一家星级酒店,何况还有国际知名厨师肖缇领导掌厨,这酒店从里到外无一不让人赞不绝口,让顾客真正感受到宾至如归的境界。

然而,今天的qíng况有些不一样。

“大夫人,你说,今天的菜很难吃吗?”吴水牛cao起银叉叉着被切成小块的牛排往嘴里送,卖力咀嚼,希望从鲜嫩多汁的ròu块中找到答案,

“不是。”阮元沛应了一声,刀叉配合,没多久就将整整两盘牛排切成易于入口的小块状,送到水牛面前,对气鼓鼓的水牛解释:“他们只是有心事。”

“心事?”水牛抓抓脑门,环顾那些yīn阳怪气针锋相对的人们,最后锁定儿子,语气关怀地问:“球球,你有什么心事啦,可以跟爸爸聊聊。”

燕裘猛地回过神来,对老爸笑了笑,说:“我没事。”

“是哦。”吴水牛算是了解儿子的,既然球球说没事,就休想再问出来什么。

水牛放弃跟儿子斗智,不断将阮元沛切开的牛排送到燕裘碗里:“吃吧,多吃,你跑一趟国外,又给整瘦了。”

旁边另两个人原本剑张弩拔,正在进行眼神厮杀,这会儿看见燕裘竟然乖巧地吃吴水牛给的食物,立马休战,瞪大眼睛看这奇景。

暗忖着学公这头牛的驯shòu技巧,说不定可以降服燕裘。

水牛一边吃,一边往儿子盘里送,一边笑嘻嘻地问:“对了,十一和小白都来了,怎么不叫媳……啊,祁医生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飘~~~~忽~~~~~


昨天半睡半醒中码完的文,于是……爬走。(修文)

 

19

第十八章 ...


现场空气有那么一刻凝滞,随着燕裘搁下刀叉的动作,又再次流动。

“今天本来是家庭聚会。”燕裘淡笑着说道。

水牛眨巴着眼睛,正要说什么,旁边的阮元沛却伸手轻拍他的背,他又把话吞回去了。

白暮撇了撇唇,心里犯嘀咕:什么家庭聚会,尽会忽悠人,分明才回来就找那老鼠了。心中想着,嘴里也不服输:“什么唉,我可是牛牛请来的,才不像有些人,不请自来。”

话落,意有所指的目光飘向某个目光凶悍的人。

宋景桓端起水杯轻抿一口,看似淡定,却是恨不得拿手中杯子将白暮砸死,碍于场面还是没有发作,仅仅瞟几记白眼,又对小表弟赖皮地笑笑,蒙混过去了。谁叫他的确是不请自来?他一直关注球球的行踪,听说人已经回国,立即就赶过来的,但是他知道球球不喜欢这种类似跟踪的行为,所以现在也不敢大张旗鼓跟白暮叫板,硬生生地吃了一记闷亏。

吴水牛倒是坦dàngdàng的:“我觉得大家一志聚聚挺好的,要不要现在把祁医生找来?吃过饭咱们就去KTV?去练一手?还是到酒吧去也不错,小白调酒可了得。”

这会儿白暮也端起水杯来喝水,藉着这动作错开脸,避免让人看出蛛丝马迹来,要知道祁允然的手机都给自己顺去了,一时半刻,就是燕裘也找不到人的。

另一边宋景桓又举杯,眼珠子在杯沿处偷偷观察小表弟的脸色,要知道祁允然已经被他使计调离了B市,现在能来才怪呢。

果然,燕裘听了水牛的便沉默了,他垂眸沉思,食指轻摩银制刀柄繁复华丽的花纹,仿佛顺着这些纹路可以带进更深入的思维。蓦地,燕裘抬头,指节轻托眼镜,表qíng认真地说:“爸,吃过饭以后,我们俩谈谈吧。”

吴水牛微怔,他傻傻地看着儿子格外严肃的神qíng,摸着下巴点头:“嗯,那就……谈谈。”

阮元沛睐向那父子俩,提议:“不如就回家里聊,恰巧市长送了我们俩一袋蓝山咖啡豆,小子本来就不爱咖啡,你来,顺道带一些回去吧。”

燕裘徐徐转眸看向阮元沛,二人相对无语。

这让他称呼了十多年‘阮哥’的男人,也是让他初恋无果的罪魁祸首,不过到了今天已经十年,这个人仍旧深qíng,的确难得。燕裘并不想袒护自个爸爸,事实上当初他就坚信能爱爸爸一生一世的人只有自己,毕竟爸爸的优点不少,缺点却相对高出优点好一大截,就冲动莽撞这一项也就够了,要知道吴水牛要么不闯,闯的必是大祸,稍微缺乏韧xing的人,早晚该崩溃。可是阮元沛宠了这个人十年,燕裘也开始相信阮元沛,毕竟有这等耐心,余下的日子也该不会太困难。

这两个人,大概会相偕白首吧?

换作当年,燕裘是万万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的,现下却不然,虽然爸爸被霸占的确令他这个儿子嫉妒,却有更多的安心。

或许正因为安心,才腾出空间来关心别的人……祁允然怎么没有音信了呢?

燕裘轻掐眉心,表qíng变得凝重,也让阮元沛一颗心都吊到嗓子眼去了,或许是因为过分紧张,连粗枝大叶的水牛都感受到,在桌底下悄悄握住他的手,挤眉弄眼起来。

阮元沛不觉失笑,这也惹起燕裘的注意,燕裘不用细想也明白爸爸在gān什么,不禁动手揉了揉额角,转眸睨视阮元沛有些忐忑却不带半丝退让意思的坚定表qíng,好一会才开口:“嗯,蓝山咖啡,我也喜欢。”

阮元沛微愕,掩不住惊喜。

“太好了,那就这么办!”水牛大喜过望,吃得更加津津有味:“来,球球得多吃一点,这皮包骨的,打架的时候直接敲骨头,多痛呀。”

宋景桓在旁边笑了笑,说:“水牛,有谁敢揍球球了?宋家和燕家都在这里呢,何况还有你罩着。”

“去,你小子用脑子想想,gān架那会儿杀得眼睛都红了,管你是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祖,还不是先动手后说话?身份背景是个屁,给弄死了,就是搞块好一点的墓地又怎么了?了不起呀?要重生还得看上面给不给你开这玩笑呢,不然人都死了,身后事什么的全是忙给生人看的,报仇什么的就更加荒谬。所以,自己变qiáng才是硬道理,你小子有空也来找老子练两手才对。”

宋景桓悻悻然撇开脸,嘀咕:“要跟你练一练,我该直接去挑墓地了。”

“臭小子真没出息,球球可不要学他。”

“呀呀,我说吴水牛你年纪比我小,怎么老叫我臭小子臭小子的,你小子也该节制一点吧。”

“老子揍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节制个毛线。”水牛一边说一边扳指节:“要维权是吗?跟老子的拳头先聊聊,它要是依你,老子叫你一声宋哥。”

宋景桓再怎么也不会傻得自找罪受,跟吴水牛的拳头聊,就跟luǒ|体挡推土机没两样,该死得一gān二净了。宋十一少蔫掉,可乐了白暮,他手上一杯水喷掉半杯,晃掉半杯,也没剩多少都给呛完了,闷着脑袋笑了半天,直闹得十一少牙齿痒痒。

“切,你就知道埋汰我,怎么不找白暮比一比?”

白暮轻挑眉,直接竖中指回应,宋景桓握杯子的手指都泛白了。

“哈。”水牛跟白暮对看一眼,笑说:“小十一,要比gān架,你还比不过小白,可别不相信,就是小白没有专心学过哪一门格斗枝,也能把你给gān趴下去,毕竟你实战经验太少了,跟小白不一样,他小子以前几乎每天都得gān架。”

宋景桓一脸不信,连燕裘也多看了白暮一眼。

白暮特别受用,挑衅似地丢了宋景桓一个充满鄙视的眼神说:“要跟我比比?”

“还是别。”水牛随意挥挥手,制止他们:“你们俩,一个是一板一眼的,另一个邪门歪道,真打起来,就是不死,也得有几根骨头jiāo代进去。你们俩,倒是可以找球球比去,他动手有分寸。”

宋景桓立即摆手:“才不要。”

开玩笑,他宋景桓当初就给小表弟的外表骗了,一头撞过去,就里里外外被驯服了,才闹得现在可怜兮兮地追着小表弟屁股后跑,球球有多厉害,他还不知道吗?才不要自找罪受。

白暮倒是兴致勃勃,好奇心蠢蠢yù动,便殷勤地说:“燕裘有这么行哦?要不要现在去玩玩,你们要谈话,晚一点也没有关系吧?”

“不行,球球说要谈话,就今天谈。”不等别人多说,水牛径自表示,在他心里,办案、大夫人和儿子都是摆在第一位的,其他靠边站:“改天再玩吧。”

“切。”

宋景桓看燕裘似乎心不在焉,悄悄把话题导向燕裘回美国后的qíng况。

这一回燕裘是受朋友请求,回去帮忙搭线解决一件案子的,因为是在校期间与宋景桓的共同朋友,话题也丰富,有阮元沛带着水牛,二人还能cha话,但白暮就完全受冷落了,尤其是关于法律什么的他根本一窍不通。

白暮一边吃,一边听着,心qíng越发烦躁,暗忖:早晚勾搭个律师,叫他教我这些破事。旁边几个人相谈甚欢,白暮的心qíng越发的郁闷,刀叉都要把盘子弄成一块块了,刮得瓷面吱吱作响,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餐具往桌上重重掷去,口气恶劣地喊道:“我吃饱了。”

几个人停住,全都看向他,知道白暮抗议被冷落,就转换话题,开始谈家常。

白暮不是个白痴,他心里明白,吴水牛就别提了,那家伙特别没心眼,但燕裘,阮元沛,宋景桓却是聪明得紧,分明知道他没那个素质,却偏要谈论法律什么的,不是故意排挤他吗?是呀,宋十一不慡他,燕裘不上心,阮元沛故意讨好燕裘的,这不是都不把他当一回事吗?

这时候,话题已经被吴水牛带向办案,渐渐谈到少年罪犯的问题,白暮寻隙cha话:“是呀,现在的小鬼越来越厉害,前阵子祁允然在大街上捉了个小贼,那只是个十来岁的小鬼而已,不过他背后cao纵的人可都是大个子的成年人,一下子全冲上去,把祁允然揍了个半死。”

“……”

“什么?!”吴水牛整个跳起来:“不是吧?那媳妇儿怎么了?”

宋景桓的眼角微微抽搐,嘴唇抖了几回,yù言又止。

“这是真的?”燕裘倒是很平静地问。

分明十分平和的态度,白暮却冒了一身冷汗,本能地摇头,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只好迎着责备的瞪视讪讪地说:“靠,他被围殴之前我上去把那些人踢到肝爆,都给打跑了,可是之后他怎么了,我也没有管。哼哼,我说,那些人怎么看都是惯犯,祁允然多管闲事,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我当初是帮了他,现在……有没有受到报复,我可不知道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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