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不应裘_雾容【完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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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忽略祁允然此时大方的表现,更没有忽略祁允然偶尔投向他的目光,几乎是一沾即走,仿佛只为了确认他是否还留在原地,而后又继续谈话。除了这一点,祁允然倒是很快乐,很轻松,即使伤痕累累也丝毫不影响心qíng。

想着,燕裘再次打量为治疗而剥得仅剩裤头的祁允然。这男人的肤色原来就偏白,有衣物遮蔽的部位更加白皙,仿佛轻轻一碰也会受伤似的。可事实证明这只是燕裘的妄想,因为祁允然被何鸿远狠揍了一顿才落下那些伤痕,qíng况并不严重。老医师说动手的人是个ròu脚,所以没有伤着要害,而且祁允然年轻有资本,很快就会好。然而分布在那白皙肌肤上的红肿和紫青色落入燕裘眼中,却十分碍眼。

燕裘是GAY,比起女xing的线条,他更欣赏男xing的。祁允然再怎么的单薄,还是少了女人的圆滑柔软,多一些棱角,不过这男人的外在已经足够斯文,比一般人白皙的肤色,比平常男xing纤细修长的线条,举止谈吐过分文雅而显得格外拘谨,偶尔表现出惴惴的神色,像只胆小的仓鼠。

这样的人,让他想圈养起来,得闲的时候就逗逗,别的人碰也别想碰。

不如,就jiāo这个朋友吧。

“小祁哎,你好歹也是个医生了,再怎么菜鸟也好,看病还让人陪着,要不得。”

没一会儿,老医师和祁允然已经相见如故,成了忘年jiāo,这会儿老医师更没有什么不敢说,决心劝一劝小辈别那么娇气。

祁允然虚心地点点头,轻声应和:“嗯,说的是。”

燕裘眯了眯眼睛,细细打量着祁允然,后者腰板挺直,十指紧紧扣住两边膝盖。

老医师也算注意到了,摸了摸嘴上jīng心修剪的白须,问:“是不是曾经在医院遭遇到不好的事qíng?”

这问题让祁允然错愕,他看看老医师,又看看燕裘,不安地用手掌搓着大腿,搓得皮肤都泛红了。

燕裘没说话,老医师更是十分感兴趣。

最后,祁允然低叹,耷拉着脑袋说:“也没什么……只是妈妈把我留在医院,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话落,耳根红透了。

“哦。”老医师应了一声,也没有太意外,他拍拍祁允然的肩膀出言鼓励:“唉,年轻人……也别死记住这些事,来日方长呢。还有啊,会来我这里的人,有谁没有一段辛酸史呢?还不是坚持走过来的?比起那些混江湖的,你很不错了。是不是因为你妈的缘故,你才当医生呢?那她总算还做对了一件事。”

“嗯。”祁允然又抬脸,淡淡地笑:“也是。”

“是个好孩子,以后要是被医院辞了,就来给老头打工吧。”

因为这份赏识,祁允然脸上赧然,又搓了搓腿才轻点头。

燕裘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明白老医师没有恶意,却不想让祁允然在这里受折磨。他擒一旁的白袍披到祁允然身上,再把一侧搁着的衣物塞进满脸错愕的人怀中,才问: “医生,治疗结束了吗?”

老医生瞅一眼燕裘,也点了点头。

燕裘点头回应,转而凝视祁允然,简洁指示:“穿上衣服。”

祁允然直觉地遵从,不一会就穿戴好。

燕裘礼貌地给老医生道过谢,才带人出门,外头的阮元沛和吴水牛见到二人就立即停止讨论,起身迎接。

“好了?”水牛细细打量祁允然,满意地直点头:“很好,很好。”

虽然觉得这举止有些古怪,祁允然还是点点头:“老医师的医术很高明。”

“当然,这是附近最棒的医生。”水牛顺势就伸臂搭上祁允然的肩膀,带着走:“这时候该吃饭了,走,带你去吃好料的。”

“这……”祁允然有些不太能应付这么热qíng的黑社会,又朝燕裘看去。

燕裘注意到了,抬腕细细一看,搭腔:“嗯,是吃饭的时候。”

祁允然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惊得目瞪口呆。

燕裘gān咳一声撇过脸去,阮元沛瞟了他小子一眼。

祁允然稍微愣怔,待回过神来已经被带出门外,终于忍不住发问:“鸿……远呢?”

话落,祁允然的视线禁不住往车后箱飘去。

水牛自然注意到祁允然可爱的举动,不禁捧腹大笑:“没有把他塞进去呢,他刚才把脚弄好,就像个傻子似的冲出了诊所,跑得没影了,我们也没有追。”

祁允然白皙的脸色又透明了一些,讪讪地呢喃:“哦,是吗?那……能走路就好了。”

燕裘侧眸打量祁允然的脸,问:“他以前就不会跑吗?”

“啊?”祁允然一时没能代入,愣愣地盯着燕裘。

“那个何鸿远以前就不会逃避问题吗?不会逃跑吗?”燕裘实在不明白祁允然怎么能跟何鸿远在一起,实在不可思议。

祁允然注意到燕裘的不满,大概也知道自己很傻,脸颊晕开尴尬的微红:“他以前不会这样。”

“是你让他没有逃的理由。”燕裘大概想到祁允然是怎么样顺从何鸿远的,燕裘认为在这整件事里头,祁允然该负一定责任,毕竟因为他对何鸿远的纵容和‘溺爱’,才让那个小人更加得志,才会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不过,这也不失为让祁允然重获新生的好机会。

燕裘心中暗暗考虑着给祁允然布置更好的环境,令这个人从更高的起点开展新生活。

例如首先认识爸爸和肖缇。

作者有话要说:飘。。。睡觉……天亮再修。

修文.

 

10

第九章 ...


白暮很郁闷,而且多半来自燕裘。说道这燕裘,实在是不识好歹,自己虽然对chuáng|伴不执着,生活随意,但是至今有哪一个不是他稍微暗示便能到手,甚至主动送上门的?不是他自卖自夸,他的外貌可是人人都夸赞,管那是纯然的赞美或是不怀好意的调戏,总之白暮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这张脸,这身体,也凭着这个他才活到今天。

白暮20岁,正是某些人在大学里为未来铺垫的时候,但他毕竟不是那些周身散发着光芒的宝贝蛋。他不是,20岁至于他,只是生存大挑战的一个里程碑。从记事开始,白暮的世界只围绕着‘吃喝拉睡’转,能管好这些就等于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从学会怎样跟狗抢食到把狗打来填肚子,从乞讨到偷窃甚至抢劫勒索,也曾经拉邦结队小打小闹成了流氓地痞来,白暮打从出生就注定得走上不归路,后来越走越远,不能自拔。

为了活着,更不要脸的事也是做过的,例如出卖自己身体来换取想要的。

第一次好像是13岁,原因已经记不清楚了,总之当时的感受并没有多深刻,唯一令他难忘的是手里攥着的那张大钞。所以,该就是为了钱吧?那以后他就更不在意,他可以随意勾搭任何人,不分男女身份,只要有利可图,或许会因为钱,或许会因为权势,有时候可能只是一顿饭,甚至只是他想那人的身体。

像调酒的功夫,就是他勾搭一个调酒师,要那人手把手教他的。

特别是近几年,白暮越发的漂亮,基本只要他一个媚眼,就没有跑得掉的猎物,更别提不请自来的狂蜂làng蝶。亏他还殷勤主动提出jiāo往,燕裘却拒绝得那么彻底。这燕裘要是直男,要是特别憨厚的人倒也罢,白暮也不挑这种人,可燕裘绝对不属于二者之一,白暮或许就是别人口中的‘贱货’,可他的确有看人的本事,经历千锤百炼的他怎么看燕裘也绝不是什么纯洁的白莲花一朵,这律师倒有可能是食人花。

也因此才让白暮郁闷,听说头脑很好,却放着这么大的便宜也不捡,是给法律腌坏脑子了吧?

不过气归气,白暮也不会死守一个燕裘,他对这个男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感兴趣,没到海誓山盟、生死想随的程度,既然燕裘不愿意,他也懒得拿热脸去贴冷屁股,于是转个身就撂下这事,把早前约好的人叫出来狠狠地削了一顿,也不去哪了,反正就是要宰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当然还是去肖缇家的饭店。

别看白暮瘦骨伶仃的,打小过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有机会必定会多吃,以防可能几天的断粮期。白暮若是狠下心来吃,酱油拌饭也能解决好几国碗,何况是这些jīng致的菜?一桌子解决下来,别人还没有动几筷,倒是全进了白暮肚子里,摸摸依旧平坦的肚子,打一个嗝,算是九成饱了。再漂亮的脸蛋配上这粗鲁举止也叫人受不了,所以他顺道把请客的人给雷到河外星系去,那人结过账就匆匆找借口离去了。白暮眼看这人逃的跟宇宙飞船似的,知道这人以后也不会再找他了,心中不免有些小小遗憾。原本还挺看好这厮的身体,对接下来的jiāo往还有些兴趣,这下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天,被两个人甩,白暮暗暗啐一口:“倒霉。”

骂归骂,食饱饮足后,白暮决定回家挺尸,晚上还得到K&F上班。

本想着找肖哥打声招呼就离开,然而白暮没走多久,却遇见意料之外的人。

这燕裘之前还拒绝他,现在却在饭店里吃得这么香甜,竟然还给身侧穿着医生袍的男人碗里夹菜,亲昵得要紧。要是平日,白暮倒不怎么样想,但今天这意味着什么?白暮觉得这是燕裘故意寻绊挑衅。论外貌,那医生脸上青青紫紫的,整一个调色盘,谈什么好看?论气场,那胆小怯弱的模样,绝对是经验浅薄的货,青菜小粥吃一次是新鲜,两次还凑合,以后肯定索然无味。

燕裘怎么会看中这种货色?

心里已经把祁允然批得一文不值,白暮底气更足了,他随手端起一杯咖啡,正在埋头用餐的客人抬头要发问,却看见这么个漂亮的人,竟然忘了斥责,只知道愣愣地看着。

白暮动作很快,一个箭步靠近桌子再一甩手,咖啡就撒出去了。其实燕裘是早就看见了白暮,只是不动色声,待看清楚了这举动,他轻易就闪身躲过,却不料在他身侧的祁允然也看见了,竟然探身来挡,快得谁也来不及阻止。

咖啡色痕迹在祁允然身上拉开,白袍、衬衫、领带无一幸免,让这名鼻青口肿的年轻人显得更加láng狈了。

死寂降临,连动手的白暮也呆住,心想:这家伙太圣母了吧?咖啡也帮着挡?

燕裘的惊讶也没差多少,再次感慨何鸿远那没担当的个xing是怎么样被宠出来的,但见祁允然猛抽面纸补救,他也不好多话,赶忙帮着擦那些渐渐晕开的痕迹,根本没有搭理白暮。

“咦?!小白?”水牛第一个跳起来挥拳,却幸好眼力不错,拳头停在鼻尖1mm处。

白暮定晴一看,双唇再也翕不起:“牛牛?阮队?肖哥……”

“靠呀,搞什么泼允然咖啡,你八点档看多了啊?”水牛见是熟人,火气直线下降,倒是满腹疑虑,来回看着年轻人们:“你们这是gān什么?”

祁允然根本摸不着北,他有仔细看过白暮,很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么漂亮的人,gān脆摇摇头,改而向燕裘投去询问目光。

燕裘扔掉又一张湿透的面纸,才揉着额角把目光移到白暮身上,冷声问:“你想gān什么?”

白暮吊高眼角用这风流的桃花眼死瞪燕裘,挑了挑下颌,带点傲慢意味,配上这外在就尤其的华丽,可惜他嘴里却喷出粗俗的话语来。

“我想gān什么?想gān医生,你让是不让?”

燕裘眯起了眼睛,祁允然是完全傻了,其他的人不傻也差不多了,只管把眼睛瞪得有剥了皮的曾城挂绿那么大颗,紧密关注这出戏的进展。

但有人却不淡定了,跳出来双臂一横便吼:“不让!这是老子先看中的。”

原地又愣了两双,阮元沛深深扶额。

作者有话要说:飘过~~~~~~~~~~~


修文……

 

11

第十章 ...


这一嗓门引起集体侧目斜睨,偏偏始作俑者毫无自觉,一门心思顾着怎样叫白暮放弃祁允然,见白暮竟然傻愣愣的不知道答话,水牛赶忙加把劲劝说:“总之祁允然是老子先看中的,小白你条件好,改明儿再找一个就是,少来掺和。”

白暮这会还还没有缓冲过来,却本能地发问:“他究竟有什么好?你们都当他是宝。”

闻言,另外几人也算稍微适应,各自把眉毛吊高。

“咦?你不宝贝他,gān嘛要抢?”吴水牛却坦dàngdàng地反问,也不管儿子和爱人已经动作一致地深度扶额。

是呀,水牛对祁允然的印象十分好,打从一开始就觉得这医生够温柔够可爱,吃饭的时候聊家常,水牛顺道发挥在机关磨练多年的技巧,一顿旁敲侧击,将祁允然的底细都给掏清楚了。原来允然这孩子打小就丢了母亲,老父在外地打工,就把他丢在亲戚家里轮流着养。

虽然祁允然说的平淡,可大家心里都明白,祁家不是富贵人家,出手自然不够阔绰,亲戚即使有血缘关系却也始终不是自家人,可想而知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现在祁允然成了救死扶伤的医生,可有出息了,据说上医大还是凭奖学金和打工赚学费熬过来的,小子秀气归秀气,这身风骨倒硬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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