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诊所里医生已经下班,只有一个小护士值班,医院里再没有别的人。
索xing卫溪这种伤也不需要医生看便可以消毒上药。
卫溪原来倒没有觉得多么疼,消毒上药的时候才疼得咝咝抽气,谭允文在一旁看那小护士弄得卫溪这么疼就直皱眉,最后将那小护士赶走自己来处理。
外公一旁看着这两人,眉头皱着就一直没松开,卫溪被疼得没jīng神注意外公,谭允文心神都在卫溪身上,便也没注意。
夏天天热,伤处包扎闷着容易化脓,于是只上了药就没做别的处理了。
外公拿了药,仍是谭允文背着卫溪回去了。
外公装眼盲看不到这两人的暧昧,但心里毕竟起了个疙瘩,脸色便一直不自然,觉得必须和卫溪谈谈。想卫溪前两年都没有回家过年,说是去了朋友家里过,想来那人就是面前的谭先生,这两人的关系看来已经很久了。
外公心xing淳朴,当然以为这两人既然在一起,便是关系亲密毫无间隙的夫妻关系,并不会想其他金钱社会地位问题。
在他年轻那个年代,根本不知道同xing恋一说,只知道县上有有钱大地主家里养了戏子行夫妻之事一说。
在他不知道龙阳断袖一切与同xing恋有关的词汇故事和事qíng时,他和矿上一人相吸相引,在不知不觉中关系越来越好,甚至希望就是一辈子能守在一起过日子,像别的男女夫妻一般,一辈子白头到老,只是,世事无常,那人却在矿难中罹难死去了。
外公想一定是上天惩罚他们的行为,所以才这般以生死拆散两人,yīn阳相隔,这样的痛楚让外公也想跟着去了。
可他是家中独子,他死后父母亲便没人赡养,他只能在悲痛中活下来。
那时他已经三十好几,他的同龄玩伴从小就有童养媳的,此时都抱着孙子了,他却还没有娶妻,家里找人给他说媒,他拒绝了多次,此时却再拒绝不得,只能接受了,娶的新娘是乡上不错的姑娘,比他小了十几岁,但在当时也算是大姑娘了,他不娶,那姑娘很可能就嫁不出去。
是这位姑娘陪着他度过了之后的三四十年,为他生了一儿一女,到现在已经是个老太婆,是他的老伴。
他已经不记得当年那位想生死相随的男人的样貌,只记得他笑得很慡朗,对他很贴心,还记得当时的qíng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的誓言。
若是卫溪也和他当年一样,且看这两人感qíng甚笃,相爱无间,卫溪既把这位谭先生带回家,便是这两人关系也到了想互通父母,确定媒妁的地步,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对待这两人,支持,或是装作不知。
想他当年没有让任何别人知道自己的隐秘,但心底深处却深深盼望世上所有人都祝福他们,都将他们当作世上男女夫妻一般的qíng状对待,他又觉得应该给这个孙子以支持。
卫溪膝盖受了伤,走路困难,洗澡也不便。
家里在去年安装了电热水器,外公看谭允文拿着两人的衣服和一些瓶瓶罐罐放到浴室里,又极其自然扶着卫溪进浴室里给卫溪洗澡。
卫溪虽然有些别扭,但也没有拒绝。
外公看得目瞪口呆,想现在的人果真比他们当年要开放很多。
前段时间看电视,鲁豫有约里面便讲了一对一起生活好几十年的同xing恋人,外公当时既乍舌又羡慕,看一旁老伴非常不理解,他也只好换台看些别的。
到现在,老伴才是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那个守着他,他也守着过了一辈子的人。
外婆爱洁,家里到处都收拾得gāngān净净妥妥贴贴。浴室里的白瓷砖都擦得一尘不染。
谭允文将衣服挂在墙上挂勾上,毛巾洗发水沐浴露到洗浴球一系列东西放在长凳上。
卫溪坐在小凳子上看谭允文像个家庭主夫一般地细致周到做事。
“看着做什么,把衣服脱了。”谭允文看卫溪没动作,便要求道。
“我自己洗就好了,你这样外公外婆还不起疑。”卫溪微蹙了眉头,低头说道。
“卫老怕是已经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我来之时就想要将这事说与他们,毕竟他们是你外公外婆,养育了你。”谭允文说得自然随意,又去解卫溪的衬衫扣子。
卫溪听了他的话一愣,惊讶道,“你要将我们的关系告诉他们?他们怎么可能明白,要是他们拿竹竿把你撵出去,我也没办法啊!再说,你怎么知道外公已经知道了?”
谭允文笑了笑,将卫溪身上的衬衫小心褪掉不触到手肘伤口,“你以为老人的眼睛真的看不清了么,卫老怕是老早就看出我们两关系了,只是没说而已。”
“怎么可能,外公怎么会知道这种事qíng?”卫溪皱着眉头,眼里是质疑。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谭允文轻轻笑了,看卫溪满脸疑惑,蹙眉瞪眼,便觉异常可爱,在他额上亲吻了一下,伸手给卫溪脱裤子。
卫溪抓住谭允文的手,红了脸说道,“我自己脱。”
“我不知道给你脱了多少次了,现在才知道害羞?”谭允文促狭地笑道。
卫溪瞪了他一眼,自己将裤子褪下去,谭允文小心翼翼给剥了,裤子在伤口上轻蹭过去,卫溪倒吸了口凉气。
为了不将卫溪的伤口沾上水,谭允文将水接在水盆里再用毛巾给卫溪一点一点擦拭身体,无微不至。
谭允文手上毛巾给卫溪擦拭私密之处,卫溪闭着眼睛红着脸,声音有些发抖,“我自己来就好了。”
“宝贝,别害羞,一会儿就洗完了。”谭允文笑着回答。
卫溪下面那宝贝在谭允文手里渐渐立起来,卫溪只羞得面红耳赤。
谭允文放下毛巾,一手半搂着卫溪背,一手帮他纾解。
卫溪头靠在谭允文肩上,不断轻唤他的名字。
谭允文亲吻卫溪脸颊嘴唇,在激qíng里,卫溪释放出来。
谭允文只好又给卫溪重新洗擦了一遍身体,卫溪坐在一边凳子上看谭允文洗完澡,两人这才出去。
卫溪说要去看看母亲,外婆便去买了纸钱香蜡。
天擦黑了,卫溪和外婆坐在小厅里包纸钱写封面,谭允文和外公坐在凉沙发上看电视新闻。
外公沉脸低头想了半晌,望着谭允文看了几看,又看看专注做事的卫溪,最后还是起身了,走到门口对卫溪说道,“溪溪,你到我房里来,我有事说。”
卫溪抬头看了外公一眼,看到老人家已经出了小厅。
谭允文转头看向卫溪,卫溪抿紧了唇,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朝谭允文笑了一下,又对外婆说道,“我先去了,你包好了我再来写。”
卫溪膝盖上有伤,磨磨蹭蹭挪到外公房里,外公坐在藤椅上望着他。
“把门关上!”外公一向是慈祥的,此时语气却有些冷淡gān瘪。
卫溪看外公这样,心里一惊,也许谭允文猜对了,外公是早就知道了的。
将门关上坐到离外公不远的高凳上,卫溪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便也不慌张,问道,“外公,有什么事?”
外公坐着盯着卫溪不说话,好好打量了一番,觉得卫溪和他当年有那么几分相似,有些男生女相,他要是喜欢男人,那也该是命中注定,别无他法。
虽然想着要和孙子将话说问清楚,但此时两人相对而坐,这位老人又有些不知如何出口了,毕竟这不是好问的问题。
好半天,外公才说道,“那谭先生不是你老板吧!我看你们关系太亲近了!”
卫溪低着头望着地上一点,语气很轻,“嗯,他不是我老板。我是带他来看看你们的,他想看你们,希望知道我们家。”
外公听到卫溪这么说便沉默了,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摩挲了一阵,问道,“你去前年都是在他家里过年的?”
卫溪没想到外公一下子问到这个话题上,愣了一下,说道,“嗯。都是在他家去的。”
“他家里怎么样?家里人怎么样?”外公继续问道。
卫溪想了一下,说道,“他家里挺好的。家里人挺多,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我是问你他家是做什么的,家里清白不清白,家里人对你怎么样?”外公qiáng调了一遍。
卫溪没想到外公问这么直接,直接愣住了,好半天哼不出声音来。
“你倒是说啊!”外公提醒道。
“那个,外公,你问这些做什么?”卫溪支吾着问了一句。
“卫杰那小子去年过年就带媳妇回来过年了,我们想着你什么时候也该带回来。看到你带个人回来难道想不到那里去?况且,如果那谭先生是你老板,你还每年过年就去人家家里了?你这孩子是不是想一直瞒着人,打算就不说了?”外公看着卫溪带着谴责地说道。
“呃,外公,你怎么看得出来?”卫溪一直对此觉得奇怪。
外公斜睨了他一眼,冷哼出声,“你以为我是瞎子是聋子吗?”
卫溪撇撇嘴对此不再追究。
“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带回家来,还要去看你妈,是不是事qíng就定下来了。”外公望着卫溪,希望获得肯定答案。
“在一起两年多了,我们的事qíng早定下来了,带他回来就是想让你们也都见见,去见我妈也是这个意思。”卫溪很慎重地问道,“外公,你对他没有偏见吧,是不是你不反对呢?”
外公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说道,“送你读大学的时候,就想着你以后结婚生孩子都是不会回家来的。我和你外婆也没想要靠着你过日子,我俩在这里过惯了,不习惯城里的生活,当时,我们就没想过要管你娶媳妇的事,你想娶谁就娶谁去,只要你自己喜欢就成了。你带个男人回来,你外婆看不出端倪,我不是老糊涂,怎么会看不出奇怪之处。你以前从没带过任何人回家,这是你第一次带人回来,说成是你老板,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们要过日子,我也管不着,只是想你活得好就行了。我想不明白你们现在年轻人的想法,你自己有个心眼有个量尺就成。”外公说完又问道,“他家里的qíng况你还是和我说一说,我也好有个度量。”
“也没什么,他家里人挺好的,都对我不错。再说,他家的人离得远,就我和他两个人住,和他家里人没多少jiāo集,你要是担心我受他家人的欺负,倒不会出这种事qíng。过几天我们就要走了,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看看?”
外公很显然地松了口气,毕竟两个男人在一起不是人人都能容忍的事,要是那方的家人不愿意,卫溪肯定要吃亏的。听卫溪这么说,倒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而且看那谭先生沉稳懂礼,而且应该是个事业有成的人,他又待卫溪又不错,这也就让他放心了。
“家里农事忙,哪里能走得开。你要是有心,以后我去看看就成。看你们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外公说道,又皱起了眉头,“这事估计你外婆是接受不了的,你们不要给她说了,过几天,你们就走。”
卫溪点点头。
“我和他很好。你就放心吧!”
“回去将给你妈烧的纸钱写好,把这事给你妈报备一下。”外公摆摆手让卫溪出去。
卫溪起身走到门边的时候,外公又说了,“要是你受了他的欺负,你就走开,你是我卫家孙子,不是给人做小媳妇的。可记住!”
卫溪笑了,答道,“好!”
“你去吧!把那谭先生叫来,我要和他谈谈。”
卫溪出门回到小厅里,外婆已经磨好了墨摆好了毛笔就等着卫溪写包封。
外公写得一手好毛笔字,时常有人家里红白喜事要写对子或是别的东西便来找他,家里笔墨纸砚倒一直齐备,卫溪也跟着从小练习,毛笔字还过得去。
写纸钱包封,家里习俗便要用毛笔写,每次卫溪给母亲烧纸钱去,便是他自己执笔了。
谭允文看卫溪回来,一脸探寻看向他。
卫溪向他安抚一下,走过去在他身边小声说道,“外公知道了,但没事。”
谭允文松了口气一笑。
“他叫你去旁边他的房间,他有话和你说。你去吧!我外公人很好的!”卫溪望着谭允文,一脸真诚和宽心。
谭允文点点头便去了。
外婆看这两人说悄悄话便问道,“溪溪,你外公找你做什么呢,你又和谭先生嘀咕什么?”
卫溪坐到外婆身边,“没什么,就是问问谭先生的事,现在叫他去仔细说说。”
“他这么关系别人gān嘛?”外婆说了句就让卫溪执笔开始写。
谭允文从外公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卫溪包封已经写完了。外婆拿个篮子将东西都装好,嘱咐卫溪明早要早些起来上山去上坟。
卫溪答应着,将笔墨砚台等东西收起来。
外婆出去了,谭允文才坐到卫溪身边去,朝卫溪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家人这么好,你和我回家去的时候着实受了委屈。”
“外公没有刁难你?”卫溪睁着双明亮的大眼问道。
谭允文看着真想亲吻他的眼睛,笑得异常温柔,摇摇头回答,“没有,老人家很开明,而且,他支持和祝福我们的相爱相守。”
卫溪彻底放心了。
外公还坐在自己房里藤椅上,想到刚才询问的谭允文的问题,知道谭允文已经年过四十,他还是有些消化不了。那不是都可以做溪溪的父亲的年龄了吗?看谭允文长相,他还一直以为谭允文才三十出头的。
但是,他又向自己保证会对卫溪很好,要和卫溪结婚,嗯,国外可以两个男人结婚这一点也让外公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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