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认识了些什么人啊……”
“有qíng趣的人啊!”
“有品位的人。”小荣又探出头来。
“咱上楼吧,我细看看他这曲子。正好带琴了。”任伟起身。
“带琴gān嘛?”
“晚上演出,你这儿这么远,我就不折回去了。”
“你都不陪我说话啊?”小荣猛向任伟眨眼。
“就为躲开你。”
“……”
“你怎么老欺负他啊,怎么你也得叫他一声哥,你荣哥又这么喜欢你。你看做好吃的就想着你。”彻哥跟任伟上楼,一边走一边说。
“他专心喜欢你就成了。我不夺人之美。”
两人在楼上弹琴说话,彻哥chuī了一段小号,小荣上来喊他们吃饭,三人一起下了楼。
餐厅窗明几净,餐桌大的不像话。每一次任伟都不禁想,地儿大了也不好,你得弄出来各种占地儿的摆设以使得空间看起来不大的离谱。
任伟低头吃饭,格外的话少,小荣发现了,问他怎么了,他说没怎么。
实际上,确实有些怎么了——颜瞻。
那天也不知道为嘛,他就跟他上了chuáng,说实在的,不像话。就连颜瞻是直的是弯的他都不清楚,就稀里糊涂……
他不是随便的人,就算对xing没有克制力,但也绝不会跟人胡来。
可怎么……
一步一步,他就跟他的房客、他粉丝、他……当作孩子的人,就……
非要找出个理由,那大抵也是……就算不愿承认,大抵也是龙语使然。他让他有些失控。
那样又遇到,他还没准备好,还是会慌乱。
就算掩藏,也只是掩耳盗铃罢了。而他对颜瞻恰恰也是这样,装作平常模样,可心里的忐忑却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存在。
“嘿,说说吧,你肯定有事儿。你看我做完饭了,衣服也穿整齐了。”小荣敲了敲盘子边儿。
任伟看看他,笑了。
“说吧,跟他说说,好歹他有音乐治疗师的执照。”彻哥也笑。
“也没什么……就是天儿热人不jīng神吧。”任伟摸了摸鼻子。
“开始掩饰了。”小荣托着下巴看任伟。
“烦。你别这么观察人行不行!”
小荣嘿嘿笑。
任伟沉吟了半晌,叹了口气:“有个孩子……我歌迷……就借住我们家那个……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实话实说。”
“是那个男孩儿吗?”彻哥回忆,“来看过咱们演出。就是跟……硬石那次?”
“你还记得他啊?”任伟惊奇。
“记得记得,多可爱一孩子啊,那天戴了个熊猫帽子。”
任伟捂脸。
“有jianqíng啦?”小荣死盯着任伟看。
“什么啊……不是那么回事……”
“那你苦恼什么呢?”
“我没苦恼。”
小荣撇嘴。
“那孩子挺黏我的,然后吧……我可能也是这段日子自己一个人太空,反正……处着处着……”
“孩子嘛……”彻哥点了烟,“说实话不定xing。他好像才二十出头?”
“不是愁这个。”任伟放下了勺子,“我并不想跟他处,没感qíng的事儿,是……”
“还没放下你前任?”小荣喝咖啡。
“跟他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我根本不想和他发展,他没我要的。”
“那就撇清呗,这还不简单?追个人费劲,甩个还难?”
任伟不说话了。
彻哥看了看小荣,小荣放下了咖啡杯:“我看是你根本没想甩。你就是站那儿观望,也许他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但,至少他站在你身边。你,也就不是一无所有。这是自私的绝对表现。”
“不可以吗?”任伟瞪视了回去。
“可以啊,但你别在乎啊,不就是垫背的吗?”
“我……”
“我还可以友qíng相告,垫背的不宜找孩子,孩子靠不住,垫不了多久,等他看出来得不到你,热乎劲儿过去,也就完了。”
彻哥解围,“回头再让他来看演出吧,带他来这儿也行,大家认识认识。”
“没那个必要。”任伟斩钉截铁。
“任伟。我有时候真觉得,你个xing挺有问题,比我的田园碎花问题还大。”
“你叫变态。”
“那你就是~死变态~”
任伟拿了桌上的装饰花朵扔了过去。
小荣接住,回投。
“你们俩……”彻哥头疼。
“我砍死你个xing倒错。”任伟再扔。
“那我也没勾引小孩儿。”小荣接住再投。
◇◆◇◆◇◆
“那就把你放在这儿了?”小荣回头。
“劳您大驾了。”任伟拿了琴箱,准备下车。
“有空常来家里玩儿。”
“行。等你没工夫的。”
“死相!”小荣骂,起步上路。
热làng打任伟一下车就向他汹涌扑来,他加快脚步,跑进了国贸地铁站。
在彻哥家待了一天,赶巧小荣晚上有个聚会,就开车把他捎到了地铁站。
刷卡进站,任伟下楼梯的时候手机响了。
拿出来看看,短信一条。
【晚上几点演出?我忙完了^^】
发信人是死熊猫。
任伟拿着手机下来候车,动动手指回:【晚。估计十点、十点半。】
熊猫仔回的飞快:【哦喽!那我跟大家吃完饭就过去!晚上载你回家=33=】
任伟回:【车归我,你11路。】
熊猫仔回:【虾米???11路?那个车到我们家吗?我等车从没看见过啊。】
地铁进站,任伟一边上车一边回:【看看你腿。像11吗?】
车过了两站,熊猫仔才再回复:【欺负人,55555555】
就说丫缺心眼儿!
换城铁到五道口还不到九点,任伟晚上和彻哥、小荣一起吃的饭,这会儿显然是来早了,但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于是他便迈开步子向Pub走。
Pub门口像往常一样挤满了人,男男女女,喝酒的喝酒、抽烟的抽烟,大家都在高声谈话,Pub里的音乐声也是一如既往的从关不严的门内流泻出来。
趁还没进去,任伟给倪歆去了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倪歆才接,他说他刚出门,正等车。任伟说自己到了,谱子也给他带来了。倪歆说那一会儿见,便就挂断了。
有人过来搭话,任伟浅笑着附和。这笑并没有特别的意义,一定要找出一个的话,那便是一种出于本能的伪装。他不喜欢别人察觉他的真实qíng绪。
在门口跟所谓熟人聊了一会儿,任伟进了Pub,收票的小家伙跟他打招呼,任伟拍了拍他的肩。
彭勃的乐队正在演,任伟往里去,看见pogo的人群还是那么疯狂。也幸亏他在演,如果不是,那他这会儿准在他身边儿说片儿汤话。看了一会儿任伟就挤了出去,朝后台去了。
里面跟外面一样闹,酒瓶子堆满地,里面的姑娘有一个算一个都衣衫不整。
任伟放下琴就出来了,有人跟他打招呼他就笑着点头,绝不给对方继续往下说的机会。
到Pub外面,任伟买了瓶啤酒,捡个不起眼儿的路牙子坐了下来。
有点儿寂寞。
委实,有点儿寂寞。
明明这么多人,他却根本没有同谁说话的yù望。
颜瞻要是在就好了。任伟不禁这么想,拿他打镲时间总过得特别快。
这么想完,任伟更沮丧了。
又不嫌他烦了是吧?
没事儿找事儿!
你就是站那儿观望,也许他对你来说什么也不是,但,至少他站在你身边。你,也就不是一无所有。这是自私的绝对表现。
小荣的话不经意间浮现脑海,任伟下意识的甩了甩头。
说实话,小荣……把话说得太透了。
垫背不宜找孩子,孩子靠不住,垫不了多久,等他看出来得不到你,热乎劲儿过去,也就完了。
呵。任伟不屑的笑了笑。
是啊,你能这样持续多久?
说着喜欢啊什么的屁话,你们都能持续多久?
一开始总是无微不至、百看不厌,可用不了多久……
任伟本不相信感qíng,却殊不知一旦踏进去,便就身不由己。
于是,那伤痛就来的那么深,深到不fèng合,伤口就永远无法愈合。
以他和龙语为例,从最开始的一见倾心,到试探着付出感qíng,到那股爱浓烈的将他浸湿,到……龙语一次又一次的让他知道他的出轨。他忍了,他也认了,真的是多少委屈都硬是往下咽。结果呢?就算到最后,他说咱们分手吧,也不过仅仅换来龙语的一场沉默。再后来呢?他又来找他,他说:我就是这么一个寻欢作乐的人,不愿意告诉我就行。绝不纠缠。他说:我回来找你也不代表我跟你算什么。
天知道他为什么要一直这样去忍受,忍受的失了尊严,没了灵魂,自己都不再是自己,或者说,这个自己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是因为最开始的四目相对吗,还是因为他一次次对他说:任伟,我爱你。
他让他爱上了,却一转身说:游戏结束了。
肩上猛然一沉,任伟从迷离中回神,侧过脸就看到了拍他的人。
真无趣。任伟想。
站在右边就拍右边。
站在右边而拍你左肩的人,才通常有趣又làng漫。
“喝呐。”彭勃在任伟身边坐了下来,拿过了他手里的酒瓶,仰脖喝了一大口。
任伟点烟,不说话。
“差不离得了,你还真不想跟我说话了?”彭勃看着任伟说。
任伟吐出一口烟,仍旧不言语。
“得俩月了吧?什么火儿不消啊?我没诋毁你的意思,上回还不是那小bī给我招急了……”
“嘿。”任伟终于开了口,他认真的看着彭勃问:“跟我搞慡么?”
彭勃一愣。
任伟只是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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