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许辉是不是真的疯了,是不是真的想毁了许家?!
许辉没有辩解,任凭金美宣对着他又哭又骂地发泄。
“你做这些蠢事,有没有想过许家,想过旭阳,想过我和你爸?!你就算不为我们想,你爷爷奶奶呢?他们有多宠你,多爱你,你真想气死他们吗?许辉,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金美宣哭累了骂累了却见他始终没有反应,擦gān了脸上泪,她说:“跟我回家!”
许辉:“我哪也不会去。”
金美宣:“你还想gān什么?为了个男人,你连家也不要,连父母都不要了吗?”
许辉表qíng淡漠地看着她,“您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您一定记不住吧,因为对您来说,他甚至连个人都算不上。不管我跟您说多少遍我爱他,您却从来没放在心上。从今以后,只有那个人会陪在我身边,对我来说,他比任何人都重要。现在,就因为我爱他,所以你们要害死他,这样也是为我好吗?我是不是应该为他做点什么?丢脸又怎么样,毁了旭阳的形象又怎么样,把许正阳拉进监狱又怎么样?这些,对我来说,及不上他一条命。”
金美宣愕然地后退一步,“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他是你爸!”
许辉笑笑:“很快就不是了。过了今天,他应该会和我断绝关系吧!想想他说得没错,我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米虫。现在米虫长大了,想独立了,就请你们给我这个自由吧!”
金美宣已经不能理解他的丧心病狂,“你的意思是,不会回家了,要跟我们这些亲人,断绝关系?”
许辉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如果这个家,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我宁可不要。妈,这次,你们做得太过了。”
不能接受同xing恋的家庭太多太多了,而以结束一个人生命的方式来阻止的家庭,他真的无法再回去。
金美宣难掩悲愤,冲着他吼道,“许辉,我没想到会把你养成这种láng心狗肺的xing格。”她对着带来的人嚷,“把他抓起来。”
几个保镖刚冲上来,许辉一把掏出随身携带的军刀,“妈,我劝您别做傻事,您想让旭阳因为流血事件再上一次搜索排行榜吗?”
“许辉!”金美宣歇斯底里地怒喊。
许辉笑了,那是她从没见过的从容镇定,真诚愉悦的笑。
“妈,我必须留在这里,等他回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二十,寂静的房间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在沙发上守了一夜的许辉,绷紧心弦,仔细聆听这细微的动静,他甚至担心会不会是自己的幻听。
有人打开了门,脚步声传来,一步步走到沙发边。
许辉双手jiāo握,闭上眼,虔诚祈祷。
有人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许辉。”
那一瞬间,许辉闭着眼睛颤抖地笑着。
他在努力压抑着,感qíng太过qiáng烈,会让他露出幼稚的本xing。
他缓缓站起身,缓缓转过头,对着面前的人微笑着说:“欢迎回家。”
吴景安顶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庞,微笑回应,“嗯。”
他刚刚抬起手,想摸摸许辉的脸,却不料那人突然抬手挡了一下。
他不解,愣怔地望着他。
许辉笑着解释,“我以为你要打我。”
吴景安:“为什么?”
许辉:“我害你被出柜了,现在全市,不,全国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同xing恋。”
吴景安垂下眼沉默不语。
许辉把人搂进怀里,“没事,过两天我就去找工作,以后,我来养你。就算一辈子吃包子喝米糊我也愿意。”
吴景安没有太多的力气和他贫嘴,搂着人腰轻声说了两个字:“谢谢。”
郝时和廖胜英来到吴家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许辉的手机一直关机,他们担心事qíng会有什么变数。
走到楼上,看到大门居然开着,廖胜英快步冲进去,随即愣在了那里。
郝时跟在后面,在看到他表qíng后,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加快脚步。
中午十一点,太阳从阳台窗户照进来,把yīn暗了几天的房间照得透亮。
初夏的微风chuī动挂在阳台的风车,发出单调的呼呼声,家具摆设照常,茶几边还放着没有打开的行李箱。
许辉面容安详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吴景安的双腿。
吴景安靠坐在沙发一角,头歪向一边,垂下的右手和许辉的jiāo握在一起。
连日来的紧张、担忧令两人心力jiāo瘁,而如今卸下了重担的他们,酣然入梦。
廖胜英和郝时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出房,顺便带上了门。
廖胜英下楼梯时说:“你说,他还是不是咱们认识的那个许辉。”
郝时笑笑,“也许,是个脱胎换骨的许辉,咱们,得重新认识一下了。”
楼下小区公园里的木槿花,花开一树。 粉嫩的花瓣在阳光下尽qíng绽放。它们坚韧、美丽,它们勇敢、坚持,虽然前路磨难重重,却始终坚守着信念,永不退缩。
第118章 明天
网络硝烟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拒绝接受各种采访的许辉在网上发了一段视频,说明他的爱人已经回来,感谢大家的关注,以后他们只想过着平静的生活。
旭阳的危机公关做得不错,首先许正阳出面表示理解儿子的想法,并在逐步接受他们。同时举办了几场公益、慈善活动,挽回了一些正面形象。对这次失踪事件,警方给出的解释是私人恩怨,犯人已经抓捕,吴景安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几天,吴景安的手机快被打爆了。
母亲那边,哑叔和张叔那边,他解释了好一通才让他们放下心。至于孔新和大刚这边,他定了时间在酒香摆了两桌,面对这些昔日同事兼好友,他鼓起勇气承认事实。
他是个同xing恋,许辉是他同居两年多的恋人。
在网上看到这则视频时,大刚他们集体石化,和他们共事了七八年的老吴怎么可能----
孔新老婆震惊的同时频频点头,“难怪当初看他们两闹成那样就不对劲,分明是小qíng侣在打qíng骂俏嘛!”
如今听到吴景安亲口承认,震撼同样qiáng烈。
小乔难得爆粗,拍桌子破口大骂,“你个$#a^&,你到底拿不拿我们当兄弟,这种事你也能瞒这么多年。从实招来,你和那许少什么时候看对眼的!”
大刚也一脸的不痛快,“老吴,你真是……那,那男人……唉!”
孔新沉默着坐在一边吸完一颗烟才缓缓开口,“大家都端起酒杯,不管怎么说咱们也都同事一场。今儿老吴也算看得起咱们,给咱个实话。大家gān完这杯,愿意继续把他当朋友的就留下,有膈应,接受不了的就回去吧!咱们这是小地方,风言风语的传着也不好听,老吴能理解的。”
这话一出,酒桌上更是沉默一片。
虽然到最后也没人离席,吴景安心里却仍清明,有些朋友,注定已远离。
那晚,吴景安留宿在孔新家,大刚和小乔也一直没走,客厅里的麻将哗哗响了一夜。
小乔一脸暧昧地说:“你和那许少……那个……那个时……怎么做啊”
吴景安清咳两声,把一个南风打得啪啪响。
大刚贼兮兮地笑,“哟,这老吴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小乔,想知道的话就脱光了躺chuáng上勾引勾引咱老吴,让他把你办了。”
小乔慌忙抱胸,一脸“惊恐”,“不要嘛,人家有老婆的,人家怕怕,回家要跪搓衣板的。”
孔新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都死去,人老吴肯许少也不肯,可别把我这屋变成qíng杀现场。”他转过头来不怀好意地看着吴景安,“我说当年他怎么着就非得把空调装厨房,还真让我老婆说对了,你们在我这儿打qíng骂俏呢!”
吴景安皱起眉头,“哪百年的事了你还拿出来提!”
小乔和大刚兴致勃勃,“说说说说,怎么回事有什么内幕”
孔新把当初装空调的事提了一遍,小乔颇有感悟地说:“这许少用qíng至深啊!想当年他追林佳佳,不会是个幌子吧!哎,哥几个还记不记得那许少给他买药的事我可是记忆犹新,那时候就纳闷了,咱这些人说来都算那许少的朋友了,咋不见他对咱这么好啊顶着个大太阳在老吴门口罚站,靠,太言qíng了。”
孔新憋屈地说:“你们有我冤吗当年那许少一天几个电话追来,搞得我老婆直怀疑我是不是背着她和男人搞断袖了,其实哪啊,人那就是套我话呢!问的全是老吴的事。哎,你俩到底什么时候看对眼的。谁先看上谁的啊”
小乔打了个哈欠,“那还用说,肯定许少瞎了眼看上他的,咱老吴那时候多跩啊!别看那高富帅,人照样不搭理。请客不去,送饭不要。跟人叫过板开过战,那许少照样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我说老吴,你到底给他灌什么迷汤了,人这一大好青年,就死栽在你手里了。”
吴景安抓了张牌在手里,瞥一眼,放倒,推牌,淡淡地说:“庄家自接,各位,看着给钱吧!”
小乔恼得直抓头,大刚狂怒一吼,孔新食指放嘴边,“嘘,都给我小声点,我儿子睡觉呢!”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小乔和大刚再熬不住,窝在沙发两边睡成死猪。
吴景安的手机响了,是许辉打来的,问他在哪,二十分钟后到。
吴景安惊道,“你怎么来了”
许辉:“不放心你,万一再半道被人劫走了怎么办。”
吴景安:“这么早你怎么来的,车不是被没收了吗”
许辉:“借老英的,这家伙还非让我给他加满油,等我们到家后,照它一桶水地灌。”
吴景安:“行了,你就别损了。我在孔新家,你来吧!”
挂了电话,吴景安跟孔新说一声后去了洗手间,再出来时见孔新正在厨房忙活着,吴景安走了进来,“gān什么呢”
电磁炉上坐了个小锅,煤气灶上热着刚打好的豆浆,孔新一边搅动一边答道,“给你弄点吃的,打一夜牌该饿了,家里也就前几天包的粽子,给你热了几个ròu馅的,煮了几个jī蛋,你吃完给那许少带点。”
吴景安抬眼看向他,“孔新,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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