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慢悠悠抓着他家小qíng的手,“哎哟,景安,这大白天的,别这么热qíng,大伙可都在呢,有什么,咱回屋里说。”
吴景安咬牙切齿:“许、辉!”
许辉转头看了看呆若木jī的几人,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行了,不逗你们了,我是住在这儿,不过,是租住,不是你们想的同居。”
小乔几人还是没反应过来,租住?许少租老吴的房子?这不扯淡嘛!
许辉悠哉悠哉踱到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缓缓说道,“最近惹了点麻烦,我家老头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撵出来了。正好景安这儿有客房,空着也是空,我租哪儿的不是租,和景安又熟,就住这儿了。”
小乔松了一口气,大刚把心放回肚子里,良子抹了把额上的汗,“许少啊,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平时你就对老吴特好,要真有个什么----”
小乔拿胳膊肘捣了捣他,良子知趣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大刚说:“老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许少住你这儿怎么也不直说,害我们一通瞎猜。”
吴景安一脸尴尬的笑。
许辉瞥了他一眼,“晚上都别走了,带你们吃点好的去。”
一般许少爷消费的地方,他们这平头百姓只知道门朝哪,至于门后面藏着的是人是妖天晓得。
一个个进去后,只知道瞠目结舌,菜上桌后,一碟碟jīng致的水仙花般摆在其中,让人不忍下筷。
吴景安对此的评价是:中看不中用。
没两下吃光了,肚里基本上还是空的。
大刚一脸羡慕嫉妒恨,拍拍老吴肩膀,“你现在好了,和许少住一块,是不是天天有这福利啊!”
许辉摇摇头,“这些有什么,还是景安下厨那饭菜味道最佳。我这嘴都快被他养叼了,再高级的佳肴对我来说都不如景安牌的家常饭。”
小乔笑得眼睛眯成一条fèng,“老吴,你这贤妻就从了我们许少吧,人外面多少女的成天要钓金guī婿,你这面前就搁一金光闪闪的,天大的福气啊!”
小瑞不以为然,摆摆手,“吴哥这样的算什么啊,许少要是喜欢贤妻良母型的,我帮你介绍,我那一女同学才是标准的贤妻型,饭菜做得那叫一绝,现在正打算自己开餐厅呢!家庭算小康,最主要人还漂亮得没话说,许少,考虑考虑?”
许辉一双在灯光下显得迷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吴景安,轻启嘴角,带着那么点玩世不恭,“景安,是不一样的。”
一句话在灯光、音乐、气氛的烘托下显得极其暧昧,再加上男人那露骨的眼神 ,似真似假,让人捉摸不透。
一顿饭吃得吴景安尽是窝火,饭后小乔回了市里的家,许辉把大刚几人安排在了附近的酒店。
一开始大刚还推托,“住什么酒店啊,在老吴家客厅挤挤就行了。”
许辉目光瞥向别处,嘴角笑意未减,“我这个人吧,有点怪癖,不太习惯家里有别人。”
大刚听着脸上挂不住了,靠,敢qíng这老吴就不算“别”人!
临分手时,小乔被许少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拉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许少笑得那叫一chūn风dàng漾,“以后别跟景安闹得太过,我看着别扭。”
小乔的笑僵在嘴角。
许少的笑一成不变,在他眼里,却有了那么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良子在一边和吴景安拉起了家常,“你和那许少住一块还习惯不?”
吴景安说:“凑合吧!”
良子不解,“他那种少爷,难道就没些让你看不惯的习xing?他脾气不是不好吗?”
吴景安昧着良心说:“还好,还好。”
良子压低声音问:“他,没往你家带女的回来?”
吴景安惊出一头冷汗,“没有,没有。”
良子皱起眉头,“你说你怎么想的,居然愿意让他搬进来。你们不是闹腾过好一阵嘛,以后还是防着点吧,那种富二代不好伺候的。就你这脾气,哪天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好容易送走一帮人,回到家里,许辉瘫在沙发里不想动弹。
坐了半天飞机,赶到家想着搂人上chuáng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还得应付这些个不速之客,折腾到大半夜。
看他累得那样,吴景安也不忍指责什么,进了浴室放好水,催着他先去洗洗再睡。
晚上做了一次,许辉自是没尽xing,但考虑到身体的困乏,也不多求,光溜溜地窝在被窝里搂着人qíng话绵绵。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还带着几分慵懒,吴景安也知道他累极了,任他不安分的手在身上游移,配合得回他几句无关紧要的话。
许辉说:“下次带你一块出去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吴景安说:“没有。”
许辉:“其实你该出去走走,现在休班也多了,请个几天假,我带你逛逛。马尔代夫、普罗旺斯、巴厘岛,都不错。”
吴景安听着他语速越来越慢,音调也越来越低,知道他是差不多了。
吴景安说:“我,倒不是多想出去旅游。”
许辉:“嗯……”
吴景安:“其实,这世上最让人舒服的地方,还是家。”
许辉:“……”
吴景安:“在家里可以随心所yù地做任何事,哪怕是被多数人认为不道德、不正常的事,也不用担心谁会冲出来骂你一通。家,当然不是指一所房子,即使被塞得满满的,如果只有一个人,还是会觉得空dàng。家最重要的意义,就是人吧!”
许辉进入了深度睡眠,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吴景安像在他耳边唱着催眠曲般,低声说:“你问我想去的地方是哪里?想去的地方,就是一起去的地方吧!”
马尔代夫、普罗旺斯、巴厘岛,还有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行。
许辉,你能陪我走多远?
是不是有一天,我们能走进彼此的家庭,能对着世上最亲的人勇敢说一句,这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许辉没有这勇气,而他,也没有。
对母亲,对方叔,对哑叔,对张叔。
他连提起许辉这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张叔说,那个人不适合你。而他也能预料到每个人都会说同样的话。
许辉的身份摆在那,就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那样的家庭一样不会接受一个叫吴景安的男人,即使许辉深爱着这个男人。
他们的爱还很脆弱,真正的风雨还没有来到。
张音说要对许辉多一点信任,他也在努力,可下意识地还是会想退却。
谈谈恋爱就好,真是要走下去,困难重重,几乎无法翻越。
看着面前熟睡有如孩子的面孔,吴景安轻轻吐出叹息。
可以相信他吗,相信他会为了自己努力一把?
抛弃正常的人生,和一个男人相守到老?
估计连张音这个劝他的人都不抱什么希望。
可吴景安,一向有自知之明的人,这次却犯了傻。他努力说服自己,到底,还是想赌一把。
和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一起赌下去。
会粉身碎骨吗?会撕心裂肺吗?
这次的痛,估计会比十年前更胜一筹。
前路缈茫,他和许辉得披荆斩棘,并肩作战才行。
如果有一个人中途放弃,另一个,只得跌进地狱了。
这些,他都知道。
可就像许辉说的,景安,是不一样的。
他也对他说一句,许辉,是不一样的。
他把吻留在他嘴角,把说不出口的爱传到他心里。
第89章 生活
秋去冬来,枝头上的树叶仿佛一夜之间掉了个jīng光,只剩光秃秃的杆子在凛冽的寒风中孤军奋战。
穿上了羽绒服的吴景安掐指一算,他和那姓许的在一起也有小一年了。
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吴景安承包了一切家务,包人吃好喝好睡好玩好。服务的内容简直堪比那三陪小姐。
一开始倒也没觉得什么,虽说是同居,许辉也不能天天在他这。gān活就gān活吧,咱也没怨言。
久而久之,就觉着不对味了。
吴景安拖地,许辉躺沙发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不时癫狂发作,拍着大腿笑上好一阵。
吴景安烧饭,许辉在游戏机前奋战两三个小时,不时朝厨房喊一句,“给我倒杯水,快点!”
吴景安洗衣服,许辉到卫生间小解时瞟了一眼,不解地说:“我怎么听我家李婶说我的衣服都得要手洗、gān洗。”
吴景安上168,忙得睡觉时间都得用挤的,好容易完成任务松懈下来,回到家一看,比猪窝还猪窝。
灰尘落了三层厚,沙发上椅子上全是换下来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餐桌上摆着吃过的早餐袋,茶几上堆满变了色的瓜皮果壳,厨房门口横放着买油送的一小瓶香油,幸而是没开封的。
真真是应了那句话,油瓶倒了也不带扶的。吴景安点点头,长叹一声回了卧室,洗洗睡下,痛痛快快补了一觉后起来收拾屋子。
许辉回来见到他很是诧异,“不说明儿才回来的吗?”
焕然一新的家里,吴景安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招手,“过来坐,咱们谈谈。”
许辉心里拉起了警报,眯着眼看他,“你又想gān什么?”
吴景安大掌朝茶几上一拍,“麻利点儿给我过来,少废话。”
许辉磨磨蹭蹭坐到了他旁边,用不耐烦的语气问,“什么事?”
吴景安:“你当这是哪?宾馆?我是什么?陪夜的MB?”
许辉:“MB长你这样估计这店得倒闭。”
吴景安恼羞成怒:“长我这样怎么了,我也没瞒着掖着藏着,你上赶着来找,还嫌弃自己眼光低了?”
许辉抚额轻叹:“悔不当初啊!”
吴景安:“别当初了,现在悔也来得及。”
许辉:“现在?你都跟了我这么久,再把你扔了,咱不成了当今的陈世美了,不行不行,咱不是那薄qíng寡义之人。”
吴景安刚想跟着开骂,突然想到这话题拐哪去了,当即沉下脸,硬是把原先的话题扯回来,“许辉,这虽不是你家,好歹你也暂住在这,那屋子里乱成猪窝了你是真看不见还是真看不见还是真看不见。”
许辉想了想:“的确有点乱,所以我打算明儿找人来收拾收拾,谁想你提前回来了。现在……”看了看周围,“不是挺gān净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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