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病观察日记_铁扇公子【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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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接受!”盛子瑜气鼓鼓地瞪着坏胖子好几秒,然后才将他一把提起来放到了旁边的chuáng上,“你要再乱动踩到玻璃我就真的要打你了!”

  威胁完儿子,盛子瑜又蹲下身去捡照片,镜框已经碎了,打碎的粉底液溅了几点在照片上。

  盛子瑜难得有些心疼,因为这是母亲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照片之一。

  她提起相框的边,将上面的碎玻璃抖落,然后凝神打量里面的照片。

  真美,美得惊心动魄。

  所以哪怕她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全部美貌,她长到这么大,也没见过几个比自己更美的人。

  盛子瑜小心将相框拿起来,正要擦去照片上的污渍,没想到一个东西突然从后面掉了出来。

  是一张叠成四方的信纸,看上去年代久远,纸张发了huáng,触手薄脆。

  盛子瑜心中突然生出几分渺茫的不良预感。

  她将那张纸展开,上面是全然陌生的字迹。

  “令仪,展信佳。

  我不能再多忍受这桩婚姻多一秒了。你从前问我和他之间怎么会到今天这地步,我想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了:他根本就不爱我,他甚至看不起我!

  你记得我曾说过他从前有个女友么?我终于确信他还是爱着她的,而他娶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是盛家的女儿。

  我找律师拟好了离婚协议,盛家的产业我通通不要,通通都可以给他,我现在只求能从这种令人窒息的日子中解脱出来。可时至今日,他还要在父亲面前作戏,还是不肯答应离婚。我不敢和父亲说离婚的事qíng,连同之前进医院的事,我都没和父亲提过一个字,因为我知道父亲势必是不会同意我离婚的。

  令仪,现在全世界就只有你是站在我这边了……”

  这是一封尚未寄出的书信,盛子瑜糙糙扫过,只觉得触目惊心。

  她将目光移到最末的落款日期,惊觉正是母亲去世前一月。

  盛子瑜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几乎要爆炸。

  这无疑正是母亲的亲笔信,可那短短的几百字,她却不敢再看一遍。

  她想不出母亲是在何等心境下写出这封信,更想不出母亲为何在写完这封信过后不到一月便因病而亡。

  外面传来敲门声,李姨的声音响起:“虫虫在里面吗?”

  盛子瑜一个箭步冲到门口,她拉开门,对着李姨劈头发问:“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大概是她这发问实在突然,李姨怔了一怔,然后就要来摸她的脑袋,“你这孩子怎么了?”

  盛子瑜咬着牙,又重复了一遍:“我妈妈真的是病死的?”

  见她如此认真,李姨有些不安,目光躲闪:“子瑜,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盛子瑜心里已经有了数,她厉声道:“李姨,外公还在时你就在盛家做事,待你好的是盛家,不是改姓入赘的盛谨常!”

  李姨沉默着低下了头,过了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你妈妈……是自杀死的。”

  “是为什么?”盛子瑜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得不像话,“因为盛谨常出轨?因为林艺兰?”

  李姨嗫嚅着:“我不知道……”

  盛子瑜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是啊,妈妈在信里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盛谨常为盛家的财产娶她,却并不爱她,他另有所爱,她想要离婚也不能,被困在这桩无望的婚姻里,最终只能靠自杀解脱。

  盛子瑜从小到大都以为盛谨常是极深qíng的,后来他再婚也几乎是被她这个女儿bī着完成的。

  后来她知道了他同林艺兰早有旧qíng,自然大动gān戈的发了一场怒,又兴师动众的离家出走,这样闹一场后,家里人人都不敢惹她。

  她惯常是争qiáng好胜的xing子,从此以后林艺兰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她犹觉得不解气,隔三差五便要奚落生父继母一回。

  尽管骂过盛谨常那么多次“bī死原配扶正小三”,可说归说,盛子瑜只是为了过嘴瘾,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母亲真是被这两人bī死的。

  盛子瑜只觉得自己胸膛里的一股火在熊熊燃烧,下一秒便要毁天灭地,她“蹭蹭蹭”的下了楼,大厅里正是宴会进行到最热烈的时候。

  她刚迈下最后一级阶梯,林艺兰就已经迎上来了,“你爸爸到处找你,都在等你切蛋糕呢。”

  不远处是盛谨常朝她这边走来,“你又跑哪儿去了?秦——”

  “啪!”话音未落,盛子瑜就一巴掌狠狠掴在林艺兰脸上。

  她气红了眼,咬牙切齿道:“贱人!”

  第18章 Chapter 18

  Chapter 18

  这一耳光用尽了盛子瑜十二分力气, 清脆响亮极了。

  她个子高挑,在林艺兰面前占尽了上风, 林艺兰被她这一巴掌打得歪坐在了地上,大厅霎时间就安静了下来,全场宾客都往这边看来。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盛子瑜与林艺兰这个继母不和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但在此之前, 并没有人能预料到盛家大小姐竟然会公开掌掴继母。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

  哪怕打的是继母, 盛子瑜这样的举动也堪称大逆不道,一旁的盛谨常反应过来后当即震怒,下一秒便大步走上前来, 抬手就扇还给了盛子瑜一个耳光。

  盛子瑜被他打得整个身子一个趔趄, 左耳剧痛,脑中嗡嗡作响, 但她还是捂着脸,慢慢地站直了身子。

  也许是因为太疼,盛子瑜的鼻腔发酸, 眼泪就要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但她还是咬着牙,极力忍过了那一阵泪意。

  眼泪没有半点用处的时候,盛子瑜是不会让自己落泪的。

  哭什么呢?又有什么好哭的呢?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并不会有人因为她哭而心疼她。

  唯一会心疼她的人,早就不在了。

  盛子瑜红着眼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 她从未觉得他这样陌生过。

  “你发什么疯?!她是你的长辈!”盛谨常站在原地,犹未消气,他指着盛子瑜,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女儿来?!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教养!”

  “教养?”盛子瑜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却觉得荒唐极了,“盛谨常,从小到大,有谁教过我,养过我吗?”

  小时候,盛谨常忙于工作,很少回家,对唯一的亲生女儿也极其冷淡,她几乎是无父无母,由李姨一手带大。后来再大一点,她学会撒娇卖痴,盛谨常终于渐渐对她亲近起来。

  盛子瑜从记事起就只有盛谨常这一个亲人,她全心全意依赖他,小小年纪已经懂得体谅父亲,小学时便催促他娶一位太太回家来,不过心里仍旧有几分不安,于是骑在他的背上恶声恶气的威胁他不准再给自己生弟弟妹妹。

  及至后来,他将林艺兰娶回家来,盛子瑜喜欢这位和和气气的阿姨,也喜欢她带来的姐姐。

  林冉冉脾气好,又比盛子瑜懂事成熟许多,有时盛子瑜狗脾气上来欺负她,她也从没和她生气过。

  那时的盛子瑜想,她很喜欢她的这个重组家庭,这里面的每个人,她都很爱。

  可惜好景不长,十七岁那年,盛子瑜从林艺兰那里看到一张她妥帖珍藏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一对年轻男女手挽手,形容亲密,赫然正是她与盛谨常。

  盛子瑜这才知道,原来人家不是半路夫妻,而是鸳梦重温。

  这一切,所有人都知道,却没一个人告诉过她。

  到了今日,她再次得知残酷的真相。

  原来她的母亲是不被爱的,非但不被爱,连尊重都欠奉。

  她的母亲二十五岁就死了,将她一人留在这世上。而她也并非爱的结晶,也许连她的出生都是不被期许的,难怪从前盛谨常对她这样冷淡。

  “我没教养,是因为我有娘生没娘养。”盛子瑜甚至笑了笑,她一字一句道,“盛谨常,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一提到这个禁忌话题,盛谨常整个人都僵住了。

  盛子瑜只觉得齿冷,“盛谨常,我妈妈是自杀死的……因为你,因为这个贱人,对么?”

  提及故去的发妻,盛谨常先前的气势dàng然无存,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原本风华正茂的人,竟在这短短的一瞬显露出了老态。

  他这样的姿态,无疑是默认了一切的指责。

  没想到他连半分辩解都没有,盛子瑜的一颗心也彻底凉了。

  她冷笑:“外公也是瞎了眼,不然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láng心狗肺的东西?”

  盛谨常沉默着没有说话。

  盛子瑜知道他是理亏了,若不是理亏,哪一个父亲会容忍女儿这样奚落羞rǔ他?

  “可你到底不姓盛。”盛子瑜望着他,牙关止不住的战栗,“盛家的东西,我会一样一样拿回来。”

  盛谨常依旧沉默着。

  盛子瑜走到林艺兰面前,她依旧维持着先前倒地的姿势。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女人,“林艺兰,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当初是你故意把那张照片给我看的吗?”

  盛子瑜无声地笑了笑,“你一直想把我赶走,留你们一家三口好过日子对吧?好啊,我会让你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的。”

  盛家的老管家极机灵,方才盛子瑜扇林艺兰那一耳光时,他就在众人之前反应过来,以最快的速度将客人们都请走了,以免事qíng闹大难堪。

  盛子瑜望一眼空dàngdàng的大厅,又望着站在自己面前铁青着脸的盛谨常,她不动感qíng的想,这个家里最后一点令她牵挂的东西,如今也不复存在了。

  她往后是不会再回这个家了。

  盛子瑜转身往楼上走,回到自己的卧室里,虫虫还乖乖地坐在chuáng上玩脚丫。

  她拿过自己的手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他说:“你去把你的咕咕和啾啾带上,我们走。”

  虫虫从chuáng上坐起来,很开心的模样:“妈妈,你要带我去旅游吗?”

  盛子瑜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我们搬出去住。”

  听见这话,虫虫缩了缩肩膀,有些迟疑:“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盛子瑜终于回过身来,认真地看着他,“再也不回来了。”

  “啊……”虫虫惊讶地张了张嘴,“那外公外婆呢?还有冉冉呢?也和我们一起搬出去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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