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在电视上见过南瓜,这下陡然见了真的南瓜,觉得十分新鲜,立刻就抱着人家的南瓜不肯撒手。
霍铮一个头两个大,才劝了胖虫虫一句,想让他选一个小点的南瓜,他便立刻骑在了最大的那个南瓜上不肯走,扯着嗓子嚎:“妈妈呢?我的脑袋好痛痛,妈妈在哪里呀?我要妈妈亲亲抱抱!”
霍铮很头痛,等回到了家也没想明白事qíng怎么就到了这个局面,本来他是想让胖家伙减肥的,结果居然反受他要挟。
胖虫虫从那一堆小玩意翻出了一只老头乐,那是他最新的玩具。
他高举着老头乐就“咚咚咚”跑到卧室去找妈妈了。
盛子瑜本来还在卧室里对着那封信暗自琢磨着,眼见她傻头傻脑的胖儿子举着一只痒痒挠跑了进来,她一把将胖家伙搂进怀里,又从他手里抢了那个老头乐,“这是什么?借给妈妈玩一下!”
胖虫虫在妈妈怀里挣扎起来:“是我的玩具!”
“妈妈也想玩一下嘛。”盛子瑜又将那个老头乐来回看了几遍,终于确定它的确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痒痒挠,于是将它还给了胖家伙,嘴里嘀咕着,“还给你啦,真是什么都拿来当宝贝。”
霍铮推门进来的时候,盛子瑜正赤手空拳迎战着胖儿子的老头乐,他走过去一把将胖虫虫手里的老头乐没收了,“别伤到眼睛。”
胖家伙没了武器,盛子瑜立刻狞笑起来,“嘿嘿嘿!王虫胖,你今天是跑不掉了!”
说完便一把扑向了胖儿子。
胖家伙“咯咯”直笑:“……爸爸救命!”
咦……盛子瑜松开了胖虫虫,没想到才出去买个螃蟹的工夫,这浓眉大眼的胖子就已经叛变了。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一边的霍铮,正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眸子。
他也正看着她。
不知是不是yín者见yín,盛子瑜老脸一红,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刚才在卧室里少儿不宜的画面,当即便气喘吁吁的松开胖虫虫,一个人跑出了房间。
霍铮也毫不犹豫地抛下胖儿子,紧追着出去了。
霍铮在阳台追上她,回头看了一眼,胖儿子并没有追上来,他放了心,当下便将盛子瑜压在墙上亲了一口。
他伸手揉了揉她嫣红饱满的唇,“怎么就起来了?”
闻言盛子瑜立刻捶了他一拳,气鼓鼓地并不说话。
这人帮她清理好了之后就让她睡一会儿,然而并不知道嘴上说不要的盛子瑜其实早已yù火焚身,哪里还睡得着?
不过捶完之后,盛子瑜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他。
方才秦朗的话还在耳边,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年朱松璇进门,居然还是霍铮帮她说的话。
换做别人,她大概要嘲笑对方是个傻棒槌,居然将偌大家业拱手让人。
可放到霍铮身上,她却怎么也笑不出了。
哪怕他比秦朗大五岁,那个时候也不过才十二三岁,已经没了母亲,却因为可怜弟弟,还要让这一对小三母子进门,她光是想想就已经替他憋屈得不得了。
见她突然安静下来,霍铮心里有了点数。
他握住她捶在他胸膛上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刚才秦朗来找你了?”
“好哇!”盛子瑜立刻像只被猜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怒气冲冲道,“李姨她又告密!”
“别瞎冤枉人。”霍铮按住她,哭笑不得,“我带虫虫出去的时候在楼下遇见他……猜他大概在下面等了很久。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盛子瑜立刻撇清:“是盛谨常那个老混蛋bī我和他相亲的!我一点都不喜欢他!”
霍铮没想到他不过问了一句,她就立刻全招了,当下忍不住笑起来:“好,我知道了。”
盛子瑜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当初……gān嘛要让秦朗和他妈进门啊?你妈妈都因为他们俩自杀了,要是我——”
她的话未说完,便被略显惊愕的霍铮打断:“自杀?”
“啊?”盛子瑜愣愣的看他,“我听别人说,你妈妈是……”
说到这里,她却不敢再说下去了。
“我妈妈不会自杀。”霍铮显然有些无奈,“她是一个很优秀、很骄傲的人,不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来。”
盛子瑜讷讷的“哦”一声。
霍铮摸了摸她的脸,然后道:“那时候她……刚知道那件事,jīng神状态可能不太好,所以在飞行时出了事故。”
“我还以为……”盛子瑜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谣言害死人呀!原来婆婆是烈士,并不能和她那个没出息的亲妈混为一谈。
不过话说回来,霍铮他妈出事,不还是要怪渣男和小三吗?
见她这样,霍铮笑了笑,然后又继续道:“不能怪秦朗和他妈妈。”
对于这件事,他倒是看得很开,根源并不在秦朗母子身上,没有朱松璇便会有其他人。
盛子瑜却很不赞同,垂着脑袋嘀嘀咕咕:“你对人家好,人家有感激过你么?”
霍铮握紧了她的手,又低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啄一下,然后才缓声道:“秦朗小时候很可怜。我一开始也不喜欢他,从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后来有一次,我在大院门口看见他被一个比他小得多的小女孩欺负得很惨……他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他从没要求过来到这个世上,既然来了,就应该有人担负起对他的责任。”
盛子瑜突然就很心虚,刚才霍铮说的是她吗?
……早知道她就不去欺负秦朗了。
“不说他了。”霍铮轻巧地将话题引开,“你问我的,我都回答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自己的事了?”
“我?”盛子瑜有点想逃,“我有什么好说的啊。”
其实在这儿住了这么久,她也就只在第一晚时和霍铮提过一次家里的事,再往后,便什么都没说过了。
现在她对霍铮是怎么看怎么好,又觉得他这个人风光霁月,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把自己要争家产的小心思同他讲。
霍铮将意yù逃离的她拉回来,重新抵在了墙上。
他沉声道:“刚才又看见你在看那封信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之前她不知两人的关系,他自然没有立场开口去问,所以耐心地等了一个星期,依旧没能等到她主动开口。
“没什么啦。”盛子瑜被他问得心虚气短,又急得直跺脚。
知道了婆婆是烈士后,她便更觉得自己亲妈软弱到自杀的事qíng实在说不出口。
霍铮按住她的肩,qiáng迫她和自己对视。
静了静,他才沉声开口:“你要是真的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但你记住,不管做什么决定,都记得先和我商量。”
闻言,盛子瑜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跑回了房间,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我上次和你说我发现了我妈妈是自杀的,就是因为这封信……我现在想把当年我妈妈的遗产都拿回来。”
霍铮拿着那封信看了半天,然后说:“确定信是你妈妈写的?做过笔迹鉴定没?”
“没做过。不过和我妈妈留下的笔记本上的字迹一样。”
“光用眼睛看不行。”想了想,霍铮将那封信收好,“明天我们去你家,拿你妈妈留下的其他字迹,我认识公安部那边的一个笔迹鉴定专家,可以找他帮忙做笔迹鉴定。”
盛子瑜刚想答应,就听见一串沉重的“咚咚咚”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霍铮叹了口气,似是十分无奈:“再这样下去,我怕楼下邻居有意见。”
话音刚落,胖虫虫就挥舞着手里的老头乐冲进了阳台,一脸机警的问道:“你们在gān什么?!”
胖家伙怀疑妈妈和王叔叔背着他躲在这里偷吃好吃的,但他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食物的香味。
霍铮忍无可忍,抓住他的背带裤带子,一把将他提溜进了厨房,“我们去看螃蟹。”
做晚饭的时候,霍铮一个人就将厨房的活儿都包圆了,李姨无事可做,在房间里打着转,又跑到盛子瑜边上来小声说:“……怎么这么好呀?你以后少作人家!”
盛子瑜懒洋洋的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和王虫胖玩五子棋。
吃过饭后,胖虫虫挺着个圆滚滚的肚子,撑得犯困直打嗝,一颗大脑袋还小jī啄米似的一点一点。
此刻距离盛子瑜发誓要当一个好母亲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起初她还能克制,但后来一和胖家伙打起来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就假装不记得发过誓这回事。
眼下吃饱喝足,她难得溢出了几分母爱,于是一派慈祥的要帮他洗脸刷牙。
只是没过两分钟,卫生间里便传出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霍铮在外面听见,想想不放心,便进去看了一眼。
盛子瑜一只手拿着挤上了牙膏的牙刷,另一只手捏住了胖虫虫的下巴,似乎是想掰开他的嘴。
然而胖虫虫紧闭着嘴巴,怎么掰都掰不开,胖脸蛋憋得通红,是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盛子瑜被这个坏胖子气了个半死,“王虫胖,你不要给我搞事qíng!”
霍铮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快炸开了,他先把怒气冲冲的盛子瑜哄出去,然后又关上了卫生间的门,蹲下身来和胖虫虫说话:“怎么不让妈妈给你刷牙?”
胖虫虫扁了扁嘴,大眼睛里包着泪,“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妈妈。”
霍铮刚要点头,胖家伙就又补充道:“不然我就告诉她我被撞到脑袋。两次。”
霍铮一口气哽在心口,差点被气死。
原来胖家伙第一句话不是请求,是命令。
他耐着xing子点了点头,然后胖虫虫便委委屈屈地张大了嘴。
霍铮凑近一看,这才发现他嘴里多了颗虫牙。
“你怕妈妈发现你的虫牙?”
胖家伙的眼泪掉下来,“外公要带我去看牙医,妈妈也会带我去看牙医。”
霍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难道……他离家出走,只是因为不想看牙医?
想了想,霍铮还是觉得不知道答案比较好。
他一边想着到时要如何带胖家伙去诊所,一边开口哄他:“好,不告诉妈妈,但你要先乖乖刷完牙。”
与此同时,盛子瑜气呼呼地回到卧室,把王虫胖最爱吃的巧克力藏进了chuáng头最底层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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