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音乐会不就是计划外的事qíng么?林艺兰平日里很少对他提什么要求,那天却说自己实在是很想去听那一场音乐会,于是盛谨常便陪她去了。
太久远的事qíng盛谨常已经记不起来,但却能够清楚地知道,以从前林家的财力,是供不起这些烧钱的爱好的。
可不知道是哪一次,盛谨常却发现她在艺术方面的造诣颇深,不但熟知古典乐,甚至对十九世纪欧洲画派也了如指掌。
而这也正是景时的爱好。
盛谨常对景时的那个笔友“令仪”是有印象的,那时景时刚从美院毕业,挂在画廊里的作品却接连几个月都无人问津,她灰心丧气极了,就在盛谨常打算偷偷去画廊将它们通通买下来的时候,景时却告诉他,居然有人出了五万块将她的三幅作品买下。
那时候的五万块算得上是一笔大钱,尤其是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画家的作品而言。
尽管五万块对景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她还是欣喜于有人愿意出这样的高价买下她的作品。
那会儿景时才刚二十出头,还是孩子气的xing格,她想要找到那位出手阔绰的买家,画廊老板却说对方不愿意透露个人信息,但却留下了邮寄地址。
景时心怀忐忑的给对方写信,没想到很快便收到对方的回复,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便做起了笔友。
盛谨常当时听景时提过,说是令仪在欧洲留学多年,专业是艺术批评,这次回国,偶然见到她的画,十分喜欢,于是出高价买下。
那会儿他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告诉她小心防范陌生人,不要被人骗了。
只是说到底,两人之间只不过是通信,令仪不愿和她见面,因此盛谨常也没有那么担心。
如今这一桩桩、一件件往事回忆起来,却猛然叫盛谨常觉得背后一寒。
他看着面前的妻子,突然觉得陌生得可怖。
因为他突然想起来,当初林艺兰怀孕,就在他要求她打掉孩子后,她在路过楼梯口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所幸他在旁边扶了一把,这才没有让她滚落到楼梯下去。
后来他发现,罪魁祸首正是楼梯上的一颗小小弹珠。
他认出来那是谁的东西,林艺兰也认出来:“……是子瑜的。”
只是那时他对女儿深信不疑,连半分恶意的联想都没有,只是觉得大概是她玩过之后漏了一颗没有收起来。
可那一颗弹珠,虽然是盛子瑜的东西,但任何人都可以拿到,任何人都可以将它放在楼梯口。
现在回忆起来,那时的林艺兰,似乎正是想要借这个注定会被打掉的孩子,来栽赃陷害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第51章 Chapter 51
Chapter 51
房门打开, 宁绎的脸出现在门后面。
盛子瑜一脸忐忑的打量着面前这两个大眼瞪小眼的男人。
霍铮和宁绎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沉默地打量着彼此,眼神在暗暗地较劲。
盛子瑜:“……”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打起来,话说起来, 虽然她自觉美若天仙,但长到这么大, 除了胖虫虫曾经举着ròu拳头在公园里追着一个说妈妈不好看的小哥哥捶之外, 都还没有过男人为了她打过架呢!
想想还有点小遗憾。
正当她在琢磨眼前这两人到底会不会打起来时,霍铮终于率先开口了, 他看着宁绎, 眼神赞赏, 语气客套:“辛苦了。”
cao!
什么语气?宁绎突然很火大, 他真成了他们家保姆是不是?!
只是眼下盛子瑜在跟前,他并不愿意在她与qíng敌跟前失了风度。
想了想, 宁绎冷静回击道:“不用客气。我经常带着虫虫睡觉, 有我在他睡得更安稳一些。”
闻言盛子瑜蓦地瞪大了眼睛!
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来都是她往别人身上泼脏水的, 还从没人敢这样往她身上泼脏水的好吗?!
盛子瑜刚要发作, 宁绎的目光已经从她身上移开,他退后一步,拉开了房门,看着霍铮淡淡开口:“进来吧,小点声,别吵醒了他。”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暖融融的一团灯光伫在墙角, chuáng上的胖虫虫果然已经睡着了,此刻正手脚大张的躺在chuáng上,嘴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霍铮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胖家伙的chuáng前蹲下来,仔细地打量着他的眉眼。
确切地说,没有眉,只有眼。
睡着了之后,这个白胖团子上连黑乎乎的大眼睛都没有了,只剩下一张小嘴是红的,看上去实在有些滑稽。
霍铮觉得好笑,心里又无可抑制地翻涌上来一腔柔qíng。他没多想,低头亲了亲胖家伙的脑门——尽管宁绎在场,但这却并非是他为了彰显正牌老父亲身份而故意做出来的,只是看见了儿子后的自然流露而已。
没想到这一亲倒是将胖家伙亲醒了,他恹恹的睁开眼睛,一看见老父亲倒是猛然惊醒了,第一反应便是抬起了胖胳膊挡住自己的眉毛。
霍铮失笑,轻轻将他的胳膊拿下来,“你跟妈妈说,已经卸了妆,所以不见爸爸?”
胖虫虫羞答答的半闭上了眼睛,不好意思看老父亲。
霍铮觉得好笑,又捏了捏他的胖脸蛋,“虫虫是继续在这里睡还是跟爸爸妈妈回家去?”
胖虫虫心里还记挂着没过关的消消乐,于是打了个呵欠,软哒哒的开口:“我要和宁叔叔睡。”
听见这个回答,霍铮倒也不生气,只是又亲了亲他的脑门,柔声道:“那爸爸明天来接你。”
从宁绎房间里出来到酒店门口的一路上,盛子瑜心中惴惴,因为她看霍铮的脸色像是有些生气了。
但是凭良心讲,要是换作是她发现他将胖虫虫放在别的女人那里,她大概也是要生气的。
所以此刻盛子瑜颇有些心虚,一路上都很忐忑地打量着霍铮的神色,绞尽脑汁的想着应该要如何补救。
霍铮心里想着事,一路走到酒店门口才发现身边的人并未跟上来,他回头一看,才看见盛子瑜还站在电梯旁边,一脸心虚,活像是刚尿完chuáng的胖虫虫。
他往回走几步,直接牵起了她的手,“怎么了?”
见他过来牵自己的手,盛子瑜立刻紧紧抱住了他的整条胳膊,像条八爪鱼似的缠住了他,声音软软甜甜的腻味极了:“胖爸,你不要生气了嘛!”
霍铮有点发愣:“生什么气?”
盛子瑜明显不信,又拖着他的胳膊拉长了声调撒娇:“我不是故意把他放在宁绎那里的……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霍铮想了想,然后认真同她解释道:“我没有生气……我不在的那三年里,有他帮我照顾你和虫虫,我很感激。”
盛子瑜一听这话,立刻撇清gān系,恨不得指天发誓道:“他只帮你照顾了儿子,绝对没有帮你睡老婆!”
只是很快,盛子瑜便意识到了这句话实在是画蛇添足。
夜里男人滚烫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他咬着她的耳珠,火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耳边,一整晚都在bī问她到底舒服不舒服。
舒服是舒服,但是……盛子瑜抬脚去踹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哭哭啼啼道:“一次就可以了!我不要那么多次!”
霍铮搂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自己的胸膛上,轻笑道:“你都怪我三年没侍寝了,我觉得我应该好好补偿你。”
盛子瑜突然就搂紧了男人光luǒ的肩,没来由的有些心慌:“你说我会不会怀孕呀?”
生大脑袋王虫胖的痛苦,她是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霍铮吻了吻她的额,“我用。套了,不会怀孕的。”
只是过了几秒,霍铮又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了一下,轻声道:“如果再有一个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盛子瑜毫不犹豫:“要个妹妹吧!”
“好。”霍铮突然轻笑出声,“虫虫的名字有了。”
盛子瑜听得疑惑:“什么?”
“王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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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yù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爬不起来,盛子瑜被男人拍醒的时候,感觉自己才刚闭上眼睛。
她的起chuáng气向来严重,更何况她昨晚满打满算才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骤然被吵醒,她看也不看,闭着眼睛就cao起旁边的枕头往面前砸去。
霍铮接住她砸过来的那只枕头,往旁边一放,重新俯下身来哄她:“你昨天在自己说的七点半集合,现在已经七点了,到时候赶不上了可别怪我。”
一听到已经七点了,盛子瑜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又cao起另一只枕头往霍铮身上一砸,又气又恼:“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急急忙忙地洗漱完,盛子瑜连早饭也来不及吃,一路上都催促着他将车开快点,紧赶慢赶,终于在七点二十八分赶到了酒店后面的那条小巷子里。
盛子瑜表示他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说着便要推门下车。
“等等。”霍铮拽住她的手腕,将先前放在一旁的纸袋递给她,“记得吃早饭,里面还有给招妹的。”
“知道啦。”她一手接过了纸袋,又探起身弯腰,在男人的唇上轻轻啄了啄,“胖爸,待会儿见咯!”
她意yù离开,霍铮却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腰,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将那个吻加深。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已经气喘吁吁的盛子瑜,眼睛里满是笑意:“待会儿见。”
等盛子瑜赶到了酒店门口,果然大家都已经在那里集合了,她一眼就看见了拎着鸟笼子的王招妹。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胖虫虫也一眼就看见朝他拔足狂奔而来的老母亲,他一跃而起兴奋道:“胖头鱼来了!”
盛子瑜走过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了胖家伙的耳朵,“你以为隔那么远我就听不见你叫我胖头鱼吗?”
胖虫虫被揪得泪眼汪汪,他没出息地讨饶道:“妈妈我错了!”
副台长走过来,一脸痛心疾首地教育她:“大早上的跑哪儿去了?让所有人都等你!你看看!连你儿子都看不惯你了!”
盛子瑜举起手里的纸袋,理直气壮道:“我给我儿子买早饭去啦!”
说着便将纸袋递给了一旁踮脚探脖子的三头身胖子。
有了吃的,胖虫虫立刻乐开了花,他吭哧吭哧费力地一手拎着咕咕,一手抱着那个大纸袋,还踮起脚来,中气十足地维护着他的胖头鱼,“妈妈!我们刚刚才下来!才没有等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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