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瑜几乎气炸了。
他居然敢骂她的霍铮?
她虽然自称小公主,但却总奇怪地抱有一种英雄qíng结,幻想着能在关键时刻为爱人挺身而出。
这就是她最好的机会。
后来的事qíng顺利得出乎盛子瑜的想象,席至霄很快上钩,以为她是真的喜欢他。
她便趁着霍铮在部队的时候,约席至霄一道去旅游,又假意将收到了内幕消息短信的手机故意遗留在他的房间里,结果他果然信以为真,几乎倾尽全部身家买入,但最后却惨赔了一场。
眼见计划得逞,盛子瑜很开心,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但到底还没蠢到去霍铮面前邀功。
只是,霍铮很快便看到了她和席至钊之间亲密暧昧的短信记录。
除了这个,他还发现了她预备发给林冉冉的两人亲密合照。
其实霍铮对她十分包容,到了那种境地,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向她讨要解释。
只是恼羞成怒的是盛子瑜,她接连做了两件坏事都被抓包,还是被最喜欢的人抓包,她当场就发飙将手机砸了,然后说了一些无可救药的蠢话。
她告诉霍铮,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她接近他全都是为了气林冉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还当着他的面给席至霄打电话,让对方来接她。
过去的种种,此刻回忆起来,只叫盛子瑜想要一巴掌将自己扇死。
后来霍铮约她出来见面时,她是鼓足了勇气想向他承认错误的。
毕竟她再也没有像喜欢霍铮一样喜欢过其他人,她还是想要长长久久的和他在一起的。
只要能挽回他,低一下头又有什么关系呢?
但盛子瑜没想到,霍铮对着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要她将小花生还给他。
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分手了……盛子瑜气极了,抬手便将脖子上的小花生一把拽下,反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举动将霍铮气坏了,他铁青着脸望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当年盛子瑜灰心失望,只因为霍铮没有将自己当做公主一般捧在手心里。
而现在的她回想起来,却惊讶于自己当初的任xing。
念及此,她再也按捺不住,也不顾旁边席至钊的在场,她转头就冲进了病房里,一头扑进了霍铮的怀里。
霍铮还躺在chuáng上不得动弹,只有左手是自由的。
但他到底是年纪轻,底子好。他恢复得十分快,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他伸手摸了摸小娇妻的脑袋,小心翼翼道:“怎、怎么了?”
盛子瑜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我根本就不喜欢席至霄!我当时是为了故意气你的!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乍然听到小娇妻的真qíng告白,霍铮一半是惊喜,另一半是无措。
他的手往下移,轻轻揉了揉她的耳垂,他哑声道:“你都想起来了?”
盛子瑜的脑袋依旧埋在他的怀里,嚎得惊天动地:“我才不喜欢他!是因为他讲了你的坏话,我才故意接近他的!”
“我知道。”霍铮摸摸她的脸,声音有些发涩,“……后来我也想明白过来了。”
盛子瑜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虽然欺骗过你的感qíng玩弄过你的真心,但你还是要全心全意爱我疼我宠我!”
霍铮:“好。”
盛子瑜终于破涕为笑,抬眼去看男人好看的眉眼,“那我还是你的小公主吗?”
霍铮:“当然。”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盛子瑜依旧趴在霍铮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的。
霍铮叹了口气,又等了半分钟,终于不得不出声提醒道:“你……压到我的输液管了。”
“哦哦!”盛子瑜赶紧从他怀里爬起来,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鼻涕,“有人来看你了,我先出去。”
说完她便低着头走出病房,无视病房外看了大半天戏的席至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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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子瑜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长大许多。
她长到二十多岁,前半生几乎没有承担过任何责任。
哪怕是对着胖虫虫,她所承担过的最大责任,也不过是当初决定要将他生下来,之后又不顾盛谨常的反对,qiáng行将他养在了身边。
其余时间,她更像是胖虫虫的一个超龄玩伴,而非传统意义上的母亲。
从前有盛谨常,后来有霍铮,一直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
现在霍铮陡然倒下,她一时间觉得茫然无措极了。
中午的时候,她找到霍铮的主治医师,想要了解他的qíng况,“他什么时候能重新飞呀?”
“重新飞?”医生先是诧异,然后摇头叹了口气,“他保下这条命来就谢天谢地了,还想重新飞?”
医生说完,顿了顿,看盛子瑜一脸惶惶然的模样,显然又有些不忍心,于是又叮嘱道:“这事你先别和病人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早日康复。”
盛子瑜一听这话,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下来了。
康复当然要紧。
可是,不能再飞的霍铮,就像没了咕咕的虫胖,不不不,比没了咕咕的虫胖还要再可怜上一千倍一万倍!
盛子瑜哭丧着一张脸蹲在走廊里,走廊里人来人往,她就这样蓬头垢面地蹲在那里,形象颜值瞬间跌落到了此生的谷底。
可她却没心思注意这些,只是一心想着霍铮以后该怎么办。
哪怕是像她这样的废柴,高考时也是想要有个大学可念,毕业时也是想要有一份工作可做的。
而霍铮那么出息,那么要qiáng,那么有主意的人,要是他不能飞,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折断了他的翅膀。
盛子瑜在掩饰qíng绪这件事qíng上不甚老道,因此当她红着眼睛回到病房,发现本该熟睡的霍铮已经醒来时,她吓得一闪身便退出了病房。
霍铮的声音略显沙哑,颇有些无奈:“回来。”
盛子瑜躲不开,顶着一双兔子眼睛进了病房。
看见盛子瑜的兔子眼睛,他哭笑不得:“我现在已经好好的了,你还哭?”
盛子瑜吸了吸鼻子:“不要你管。”
霍铮笑了笑:“想吃苹果。”
“哦哦。”盛子瑜赶紧从chuáng头拿起水果刀和苹果,等削到了一半,她才反应过来,对着躺在chuáng上的人瞪眼睛:“你又不能吃这个!”
霍铮笑:“让你吃的。”
盛子瑜没再吭声,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默默地啃着手里那个削了一半皮的苹果,鼻子一酸,又想掉眼泪了。
一直盯着她瞧的霍铮,在这时突然开口了:“我以后可能飞不了了。”
盛子瑜蓦地抬头看他。
她不由得开始怪自己太蠢。
她都能想到去问的事qíng,霍铮难道会不知道?
她将啃了一半的苹果放下,声音里带了哭腔:“那、那你以后怎么办呀?”
“不知道。”霍铮很诚实,“不过以后要是不上天,危险xing会小很多。”
这话瞬间戳中了盛子瑜!
要是霍铮以后不能再开飞机,那势必也不会再遇到这么危险的qíng况了!
念及此,盛子瑜立刻喜不自胜起来,管他什么理想抱负呢!像现在这样,人虽然受了伤,但到底平平安安没有事qíng,而且以后再也开不了飞机了!
这样很好!这样很好!
见小娇妻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霍铮忍不住笑了。
等她差不多将眉眼间的那一点笑意压下去了,霍铮才轻声问道:“虫虫呢?虫虫还好吗?”
他这样一说,盛子瑜才想起早上她才和姑妈通过电话,说是她今天上午就带胖虫虫来兰州。
算算时间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要到了,因此盛子瑜不免有些担心:“胖胖见到你这样,会不会吓到啊?”
她的话音未落,门口便传来两下叩门声。
盛子瑜转过头,病房门已经被打开,随后是一连串沉重的“咚咚咚”声传来。
胖虫虫冲过来抱住了妈妈的大腿,很亲热地蹭着她的手背,“小鱼!我想死你啦!”
话音刚落,胖虫虫又发现了一动不动躺在chuáng上的老父亲,尽管老父亲已经竭尽全力对着他摆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但胖家伙还是立即转喜为悲,“哇”的嚎了一声便扑到了老父亲身上。
胖虫虫悲从中来:“爸爸,你要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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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妈将盛子瑜叫到了病房外面,简单将之前的事qíng和她说了。
“都怪我,没看好虫虫,这才让她们有机可乘……”姑妈长长叹了口气,“虫虫没受伤,还一个人找到警察回家了……看样子应该也没被吓到,就是昨天一直问我外公怎么还不回家。但你爸爸就……”
原来当时盛谨常为了心脏病发,特意将藏在身上的麻huáng素也吃了,他拼尽全力将林艺兰刺伤之后,自己也因为脑溢血而倒下。
司机小张原本是图财,他跟着盛谨常有好几年了,知道盛家是巨富之家,林艺兰又是盛家的女主人,他原本以为林艺兰和盛谨常之间是夫妻之间的口角,哪怕真出了事,一家人之间也不至于闹到公安局去,因此在林艺兰承诺给他高额报酬后,他便同意了做她的帮手。
后来看这两人居然拔刀相向,司机小张这才知道事qíng非同小可,吓得当场就跑掉了。
姑妈叹了口气:“如果他当时能及时报警,你继母是能抢救过来的,你爸爸的qíng况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
盛子瑜明白姑妈的意思,林艺兰死不死,其实没人关心。
可重要的是,捅人的是盛谨常,那么林艺兰死不死,她们就必须要关心了。
盛子瑜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我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
姑妈叹了口气:“我带虫虫来的时候,他刚从抢救室里出来……医生说很可能瘫痪,你做好心理准备。”
回程的飞机上,盛子瑜的眼泪再次掉了一大缸。
她靠在座椅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想:盛谨常这个老混蛋,平时老是嫌她不学无术给他丢人,可到头来呢?他们盛家从没出过刑事犯的,他才是最丢人的那一个!
她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地再次呜咽了起来:盛谨常这次为了虫虫,不惜背上杀人犯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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