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瑜靠在那里听胖虫虫讲电话,不过短短几句,两人就已经绕到了吃上。
大概是林冉冉拿了家乡的特产馋他,于是胖虫虫捏紧了拳头,兴奋道:“咸鸭蛋,酱鸭,螃蟹……我都要!”
胖家伙啰嗦起来是真啰嗦,盛子瑜都看不下去了,于是拉拉他,“你冉冉还有事呢,别一直缠着人家说不停。”
她这样一说,胖虫虫只得十分不舍地同电话那头的冉冉告别:“冉冉,记得要给我带酱鸭哦。”
这边刚挂电话,玄关处便传来响动声,是霍铮回来了。
刚才盛子瑜馋虫大动,突然很想吃烤鸭,于是老父亲便十分任劳任怨地出去买了。
眼看着快五点了,霍铮走进卧室来叫赖在chuáng上的母子俩:“起来换衣服,我们去姑妈家。”
说着他便先将胖虫虫抱起来,放到了chuáng下,然后拍拍他的屁股,“自己去穿鞋。”
将胖儿子赶出去了之后,霍铮又凑过来亲了小娇妻一口,然后扶着她从chuáng上坐起身来。
虽然她现在肚子还不显,但因为还在前三个月,全家人都还是将她当做了稀有动物来对待,这样一来,本来就懒的盛子瑜比从前还要更懒上十倍。
出了卧室,穿好鞋的胖虫虫跑过来,抱住妈妈的腿,又将脑袋贴在妈妈尚还平坦的小腹上,认真听了听,“小咕今天还是不说话!”
之前霍铮回过保定一次,于是顺便也将胖虫虫带过去和他的睿睿哥哥团聚了。
趁着胖家伙和睿睿哥哥一起逗妹妹的功夫,霍铮就问了他想不想要妹妹,结果发现胖家伙对妹妹毫不抗拒,甚至还表示会像疼爱咕咕一样疼爱妹妹。
霍铮当时心里一松快,便顺势将胖头鱼怀孕的事qíng告诉儿子了。
但却忽略了胖虫虫疼爱妹妹的前提:像疼爱咕咕一样。
等到他发现胖虫虫给还未出生的二宝起了小名叫小咕时,为时已晚。
大人想要纠正他宝宝和鹦鹉是有区别的,但胖家伙却振振有词:“我知道的!咕咕是咕咕!小咕是小咕!他们不一样!”
临近过年,大院里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去姑妈家的路上,一家三口遇见了许多熟人。
之前霍团长在部队里公然搞女大学生的事qíng已经从保定传回了北京,因此后来大家听说霍团长火速结了婚,都表示十分佩服霍团长,觉得他十分能豁出去,为了降低影响,居然就娶了这个带着拖油瓶的女大学生。
不过大家觉得这主要还是因为女主角的背景够硬,毕竟是严司令的亲侄女,带一个拖油瓶又怎么了?
只是这些传言从没有人敢在当事人面前说起,因此每天带着娇妻胖儿美滋滋招摇过市的霍团长,对自己一家三口在外人心中的形象竟是一无所知。
一家三口到姑妈家的时候,姑父也刚从外面回来。
临近过年,忙碌了一整年的姑父也终于渐渐清闲下来,他一下车就看见了被裹得像只小企鹅一样的胖团子,当下就把他一把抱起来走进了家门。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胖团子的铁石心肠似乎终于有被姑爷爷软化的趋势,他现在抱也肯让姑爷爷抱了,亲也肯让他亲了,乐得姑爷爷美滋滋地合不拢嘴。
饭桌上,盛子瑜突发奇想:“我想去香港看看二宝是弟弟还是妹妹!”
霍铮立刻反对道:“不准瞎折腾……是弟弟还是妹妹,等出生就知道了。”
盛子瑜要去香港,肯定不可能一个人去,但眼下全家都是现役军人,因私赴港还得向上级单位申请,然后经过层层审批,算下来怎么也得大半个月的时间。
盛子瑜不服气,鼓起脸颊来抗议道:“等不了!我生日礼物都留不到隔夜再拆!你现在叫我等六个月?”
霍铮叹一口气,还要再说,姑妈却开口道:“说的也是,看看孩子是男是女,我们也好开始置办起孩子的东西。”
“说的有道理。”原本一直在旁边喂胖团子吃东西的姑爷爷也抬起头来,帮腔道,“早点看看是男是女,如果是妹妹,我们虫虫就可以不叫招妹了,是不是呀虫虫?”
可谁知道,老姑父的这一番话,却是捅开了马蜂窝!
尽管无良老父母给胖虫虫起了个“王招妹”的诨名,但却从未在虫虫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
如今老姑父不知内qíng,居然敢拿招妹这个名字来说事,在场的无良老父母立时屏息凝神,齐齐低下头去,不敢吭声。
果然,胖虫虫在短暂的怔愣之后,立刻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招妹是什么意思,但名字有“妹”,一听就是女孩子的名字,这让胖虫虫生气极了。
他捏着ròu拳头,哭得胖脸蛋上泪珠滚滚:“我不叫招妹!姑爷爷好讨厌啊!为什么要叫我招妹?!”
老姑父简直是百口莫辩,他想要解释:“虫虫,我……”
他又抬头看一眼桌上另外那对一脸事不关己的无良老父母,登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
而这会儿妻子已经一巴掌拍过来了,怒声道:“严立新你怎么回事?!好好的给他起什么外号?!”
老姑父瞪大了眼睛看向妻子:当时听到这个名字,她笑得可比他大声多了!
怎么什么锅都是他的?!
老姑父难得有了脾气,怒气汹汹地埋头大口扒饭!
虽然胖虫虫容易哭,但他的好处在于哄起来也十分好哄。
过了五分钟,胖团子便含着眼泪继续啃之前没啃完的jī爪。
吃过了晚饭,胖虫虫被老姑父带着到外面放烟花去了。
说是放烟花,但因为早出了规定,他们这儿不能燃放大型烟花,姑父不好带头违反,所以所谓的“放烟花”,也不过是领着胖团子在自家院子里玩仙女棒。
一老一小出去了十几分钟,姑妈突然有些担心,于是指挥起了在一旁给小娇妻剥核桃的霍铮:“你出去看看虫虫,我怕待会儿严立新带着他又出什么事儿……万一又把眉毛烧了就糟了。”
联想起老姑父从前的种种事迹,众人都觉得姑妈的担心十分有道理,盛子瑜也赶紧推了一把霍铮:“你还不快去看看。”
霍铮起身走到门口,看见院子里除了姑父和胖虫虫,还有一个人。
是秦屹。
姑父站在一边看着,秦屹怀里抱着胖虫虫,一只手还抓着胖虫虫的手,一老一小的手里握着一根仙女棒,在夜色中划出一道橘色的温暖光芒。
这是胖虫虫第一次玩烟火,他乐得咯咯叫:“哈哈哈!爷爷!我还要玩!我还要玩!”
见霍铮这么快回来,姑妈有些惊讶:“怎么就回来了?虫虫呢?”
霍铮对着姑妈笑了笑,道:“姑父带他带得挺好,不用我们cao心。”
说完又重新坐到了小娇妻身边,给她剥起了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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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终盛子瑜也没去香港做产检。
到底还是不放心孕妇出远门,所以姑妈直接找了一个熟识的医生帮她看胎。
去医院的那天,胖家伙异常紧张,一路上小胖爪都紧紧揪住老父亲的头发,几乎要将老父亲的头发薅秃一块。
霍铮忍着头皮上传来的一阵阵疼痛,皱着眉头道:“虫宝,你先放手好不好?”
当然,胖虫虫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小咕是男是女,直接关系到他到底是叫王招妹还是叫王虫宝。
胖虫虫将一颗大脑袋埋在了老父亲肩头,默默含泪道:“我不要当招妹!”
“不叫招妹,不叫招妹。”霍铮摸了摸胖儿子ròu嘟嘟的背,安抚道,“不听姑爷爷的,我们当然不叫招妹!”
医生说得隐晦,只是笑着道:“妈妈可以给宝宝准备小裙子了。”
一向反应迟钝的胖虫虫这会儿却毫不费力地听懂了,他当下就高兴得像颗小pào弹似的在房间里来回跑圈,喜极而泣道:“我好喜欢小咕呀!小咕的哥哥是王虫宝!”
他高兴了,可盛子瑜却默默发起了愁来。
她之前的确是想要女儿不错,可现在真确定了肚子里的是女儿后,她又觉得很难过。
以后她再也不是家里唯一的小公主了。
一想到这个,盛子瑜就委屈得眼泪都要掉下来。
霍铮轻而易举地看穿小娇妻的心思,于是也不顾医生在场,当时便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哄道:“我保证,鱼宝永远都是我们家的小公主。”
盛子瑜一听,瞬间破涕为笑。
但笑完又皱起眉头来推了推他的肩膀,嗔道:“鱼宝好难听!我不要叫鱼宝!”
饶是见惯喜怒无常的孕妇的医生此刻也十分无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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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时候,霍铮将娇妻胖儿带回了保定。
半年的休养期结束,他又重新回到了部队,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剩下一条路:转岗。
因为半年前的那场试飞事故,部队里给他开出的停飞通知几乎是和他荣立二等功的消息同时传来的。
现在是和平时期,战斗机飞行员不像战时那样紧缺,出于多重考虑,部队很少会再用受过重伤的飞行员。
到了这种时刻,霍铮才第一次享受到背景关系所带来的好处。
姑父直接给飞行委员会打了电话,措辞倒是很客气的,只是说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潜力的,就这样不能飞了实在很可惜,建议飞行委员会对他目前的状态再进行一次评定。
首长都这样发了话,底下的人自然照办,很快空军总医院便派出了几名专家,组了一个医学委员会,察看霍铮的伤qíng恢复qíng况,鉴定他目前的身体状态能否再次适应飞行。
过去的半年里,霍铮一直积极复健,从未有过半分自bào自弃的消极qíng绪。
因为他信念坚定,从未在自己重返蓝天的这件事上产生过任何怀疑。
最后医学委员会给出的鉴定结果是,霍铮目前的身体状况是能够承担超过95%的飞行任务的,因此在医学角度上建议复飞。
不过这只是第一关,接下来他还需要通过飞行委员会的肯定。
飞行委员会是在一周后来到保定的,霍铮需要在飞行模拟器里通过飞行委员会给出的一百八十六项测试后,才能够被准许复飞。
家里小娇妻的身孕已经有六个月了,霍铮自然没敢告诉她这件事。
在他早上出门前,小娇妻还在chuáng上熟睡,胖儿子倒是醒了,在厨房踮着脚眼巴巴地看着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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