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眯眼,他只是BAU小组的上级行政领导,并非侧写员,他不知道。
Rheid接过言溯的话:
“我们上年度的统计数据显示,98%特定目的nüè待狂会在达到目的后杀死受害者。从目前的qíng况来看,不明人物折磨这些人,是为了让他们忏悔。现在他们忏悔了,不明人物的目的达到了。这些人忏悔完毕的那一刻,他们的存在全都失去了意义。”
库珀神色凝重:“在这个人看来,他折磨受害者的手段不过是bī他们认罪的正当方式。他把他们绑在具有宗教意义的十字架上,像耶稣受刑。他在举行仪式,而他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司仪。”
Rheid转着圆珠笔,补充:“他从头到尾只重复一句话‘我的孩子,忏悔吧’。用这种口吻,他以为他是谁?救世者?神父?还是上帝?”
妮尔也参与讨论:“有几个受害者说‘请你宽恕’。这个‘你’,指的是嫌疑人。说明他在施nüè过程中,和受害者有jiāo流。可录像的时候,当受害者不按他的意志忏悔时,他没有回答没有训斥,而是重复那一句话。这说明什么?”
“他在和他们保持距离,”史密斯接下来,“为什么?他太高傲了,把自己当判罚者,高高在上,不屑与他们jiāo流;还是说他不善jiāo际?”
甄爱听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言溯从很久以前就没开口说话了,他端坐着,背脊笔直,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肃静。
她知道,他在倾听,在深思。
妮尔推测:“这个不明人物在惩处邪恶。”
洛佩兹听言,及时打住:“这些都是我们的初步推断,在受害者的具体qíng况还没出来之前,先到这儿吧!”
其他人都没异议,莱斯是外行人,不懂行为分析最忌讳先入为主和经验主义,还纳闷刚才那么厉害的脑力jiāo流怎么就戛然而止了。
Rheid很赞同洛佩兹的观点,可脑袋里想着别的事qíng,不由得敲着手中的马克笔,自言自语:“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看向言溯,眼神很直,表明他在思考,“不明人物没有录下折磨的过程,看上去,他的目的就是这些人的忏悔。他的行为,就像我们在其他案子里遇到的‘自诩卫道者’一样。注重仪式,清除黑暗。不过......”
不过什么?
他在自说自话,但结束讨论的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而一直没有参与犯罪画像的言溯却突然开口,接过了Rheid的话:“不过,为什么受害者里有一个小女孩?如果不明嫌疑人想充当卫道者的角色,他的目标是bī迫他眼中的罪人忏悔,那这个小女孩并不符合‘犯罪者’的角色。
即使小女孩意外伤害了伙伴,但把它定义为‘犯罪’,太过牵qiáng。”
“对!”Rheid眼中闪过一道光,“就像......”
“就像他在误导我们。”言溯语速极快,仿佛思想都碰撞出了火花,“这个人很聪明,他会设置误导选项,”
“双重的误导选项!”Rheid此刻只和言溯jiāo流了,“他在玩游戏,不,不仅是玩游戏,还在编写游戏!”
“是的。他在cao纵游戏,而且他懂行为分析和侧写。”言溯接得密不透风,“很有可能刚才分析出来的一切,他都猜到了。”
“不止是猜到,”Rheid同样的语速飞快,“他甚至在引导我们做分析。”
两人一来一去,像两把机关枪,不,机关枪都快不过他们的思维。
一番对话叫现场所有的人都愣了不知多少秒。
好半天,会议室里落针可闻;直到再次有人敲门,当地的警官来说,失踪者的家属准备好,可以提问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陆陆续续去做准备。
甄爱慢吞吞跟着言溯,心里有点儿感动。
言溯一垂眸,脸色微僵:“你这副家长一样欣慰的表qíng是要gān什么?”
“哦,”甄爱解释,“我是觉得上次希尔教授训斥你后,你表现好乖。”
言溯:……
莱斯长官走在最后边,看着言溯离开的身影,忽然问洛佩兹和库珀:“你们或许很懂行为分析,但你们是不是忽略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什么?”
“那段音频,这段视频,都是发给S.A.先生的。”
洛佩兹不以为然地往外走:“我们没有忽略,莱斯。但gān我们这一行,要明白一个道理:变态不是因为你的行为而堕落成变态的。他想挑战你,难道是你的错?
与其怪罪谁,不如多花心思找到犯罪者。”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我想了想,小海螺比小蜗牛更适合甄小爱,所以就把小蜗牛改成小海螺了,生菜改成......紫菜了......(⊙o⊙)
小动物系小剧场(三)
小海螺望着糙丛外高高的蓝天,紫菜的声音还回dàng在耳边,却早已没有了紫菜的身影。
“甄小爱,一定要找到哥哥哦!”
小海螺想起这句话,有些心酸。她抽抽鼻子,背起重重的壳,一步一步艰难地在糙丛里穿梭。想找哥哥,先要从糙地里走出去再说。
可她从小就住在海里,对陆地很陌生。泥土坑坑洼洼,上面还有石块。她的身体又软,,走得磕磕绊绊的,走没几步就划得到处是伤。
走着走着,一溜蚂蚁排着队从她身边走过,踏着正步,走得飞快。
小海螺回头一看,呀,太阳都下山了,她才从一根糙走到另一根糙。
蚂蚁队伍里有一只话多的蚂蚁,指着她就喊:“呀,快看,有一只奇怪的蜗牛!”
小海螺吓一跳,唰地躲进壳里,在里面回嘴,还有嗡嗡的回声:“我是海螺螺,不是蜗牛牛。”
“海螺是什么?蜗牛的一种吗?”
小海螺探出头来,气了:“说了我不是蜗牛。”
“那你走得那么慢,我们出门gān活的时候你就在这里!”
“我是小海螺,我要去找我哥哥的。”小海螺一字一句地声明。
“哥哥?”有只蚂蚁听见了,忙说,“刚才我们经过的地方,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样的家伙,兴许是你哥哥呢!你快去找吧。”
“真哒?”小海螺很开心,问了详细的路线,就背上壳去找。
小蚂蚁们在身后你一言我一语:
“她哥哥在哪儿?”
“就在车轮印子的大河旁边,只有几分钟就可以走到了。”
“她走的话,要一天吧?”
“两天?”
小海螺:……
小蚂蚁们喊:“不管怎样,甄小爱,一定要找到哥哥哦!”
☆、88爱之xing幻想
甄爱走出会议室,认真思索了一遍刚才言溯和Rheid的对话。
乍一看,不明人物通过这几段视频表现的内容很明确:我是一个卫道者,这5个人犯了罪,是法律的漏网之鱼。而我,要代表法律和上帝,让他们受苦,让他们忏悔。BAU的侧写员们,你们来分析我,揪出我的真身吧!
可经过言溯那么一说,事qíng好像没那么简单了。
这个不明人物了解犯罪心理,他在误导大家,让大家以为他是卫道者;可其实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
如果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不是惩罚他心中的罪恶,那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甄爱想着,又绕了一层。如果这个不明人物那么聪明,会设置误导选项,那他有没有可能把误导选项设置成正确的呢?
就像猜剪刀石头布一样,成了无限的死循环。
她该不该提醒言溯?可自己是个门外汉,好像不妥。
还想着,言溯拿手背轻轻碰碰她的手背,低声道:“别担心,我不会那么早下结论。”
甄爱的心落了下来,真是瞎cao心。他总是想得那么缜密,不会出问题的。
最擅与人打jiāo道的洛佩兹单独去询问失踪者的家属,人多了会给他们造成心理压力,所以其他人都待在隔壁房间。
为了对号入座,询问顺序是按照视频中的先后顺序来的。
第一位是少女的父亲,从衣着打扮上看,处于社会较低阶层。他说少女的母亲早跟人跑了,他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女儿从小乖巧懂事,xing格内向胆小,从不和谁有纷争。这段视频对他是晴天霹雳。让一个父亲看到自己的女儿被扒光衣服受到那种凌.rǔ,他捂着脸痛哭:“为什么那个变态会找上我的女儿?”
对于视频中女儿提到的扔掉了帮佣家的小男孩,这位父亲不能相信:“一定是她不堪折磨,乱说的。我的女儿最温柔和顺,她不可能做这种事。”
第二位是幼师的父母,那是一个幸福的中产家庭。
父亲母亲至始至终紧握着手,眼中含泪,却极度控制。他们说幼师是个完美的女儿,xing格好,博爱又善良。见到女儿被切掉部分.身体器官,父母的脸上写着剧痛,却因自持,从没哭出声,只在最后大睁着眼睛落泪:
“我们并不知道是她诱拐了幼儿园的小女孩,当年Meagan Zora失踪时,全城都在找。我们都帮着贴传单,还给Zora家送过花篮。老天,我们对不起那对夫妇,我们的孩子对不起他们。”
甄爱立在玻璃墙这边,眼睛有些湿润。
家庭真是一种紧系纽带扯不开的关系;尤其是父母与子女之间。
心理分析师们最喜欢分析罪犯的童年,认为父母的罪责往往给孩子留下终身的yīn影和伤痕;可反过来,成年孩子的罪责更会给年迈的父母刻下带入坟墓的苦痛,这会不会另一种更深刻而无法纾解的悲哀。
她突然想到,这个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说过,Whatever you are, be a good one.不管你做什么,做个好人。
每个父母抱起襁褓中的婴儿时,是不是也吻着孩子的额头,祈祷:不管你长大了想做什么,做个妈妈的好孩子。
可是,做个好人,好难;做个好孩子,更难。
尤其是她这种父母都是坏人的。
第三个母亲的女儿是视频中下场最凄惨的那个血人。母亲已哭成泪人,说前夫死得早,从小太宠女儿,让她变得xing格骄纵,小小年纪就独自去纽约闯dàng。她从视频里听到女儿和继父搅在一起的事,一会骂那个男人,一会又骂女儿,哭了好半天。
第四对是作家的父母,虽然看上去极度悲伤,但表现得比其他人平静些。母亲靠在作家哥哥的肩上流泪,父亲则红着眼睛说:“这孩子5年前就很少回家了,他工作特殊,我们早就做好了失去他的准备。”话虽这么说,声音却哽咽,“两个月前最后一次见到他,他还好好的。我的儿子,他一直都是个正直的孩子。”
这时,妮尔把采集到的失踪者信息表发给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