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时,末路_张蕤笙白【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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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歌。”

  邱恺对着手机那头连忙呼唤,那头听起来很焦虑,不是她的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你是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你是谁?闻歌呢?”

  “我在十里银滩,这里、这里有人死了。”

  邱恺的脚步一顿,脸顿时煞白了,他安慰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闻歌。可是他的身体就是没来由地打着寒颤,温度渐渐降到了冰点。他上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了他两遍,他才恍惚说:“十里银滩。”

  ☆、积多成憾(上)

  当陆遇白看到刀刃cha入林末的身体,他的身体也为之一颤,腰际令人窒息的抽痛感胜过心脏承受的压迫。疼痛真实得可怕,生拉硬拽着他身体的每个器官,就连呼吸也变得异常艰难起来。一下,又一下地钻入骨髓的疼痛,真实得仿佛应该倒在血泊里的是他,而不是林末。是的,她凭什么替韩矜挡刀子?她为什么替韩矜挡刀子呢?

  韩矜被林末突如其来地替他挡刀微微愣住了,他们算得上是亲近地可以豁出命来挡刀子的关系吗?他从不喜欢欠人人qíng,也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如今被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相救,他着急地抱住林末之余,暗暗地唾弃自己来。

  “林小姐。”

  “林末。”

  韩矜喊了她几声,陆遇白已经从韩矜怀里抢过林末,冷冷地喊了一声:“林末。”

  林末见着安然无恙的陆遇白,张了张口,发现自己竟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艰难地朝陆遇白一笑,陷入混沌之际,听到他一声声喊叫:“林末,你给我清醒过来,林末。”

  “叫救护车!”陆遇白朝韩矜喊了一声,韩矜匆忙拿出手机,一旁的赵寒已经制服了汪泽,又对他们说:“老大,我已经喊了救护车。”

  陆遇白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林末,流血不止的伤口,他脱下外套,按压在林末的伤口,冷眼道:“不行,不能等了,去医院。”

  陆遇白说完,便把林末抱起来,韩矜紧跟着他。陆遇白坐在后座,搂着昏迷的林末,韩矜从后视镜里就能看出陆遇白的紧张,其实他自己也很紧张。说实话,这种感觉很陌生。

  从最初的见面,被他当成了疑犯,被他抓进监狱两次。她的思维永远不在正常人的思考上,说着些奇怪,令他听不懂的话。很多事都好似在她猜测之中。餐厅里莫名其妙地泼他一杯水,如今又给他挡刀子。他的心上下不断地起伏跌宕。

  一路还算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医院。陆遇白把林末放在了担架下,看着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当手术室的门被关上,红灯亮起,显示着“急救中”三个字时,陆遇白仿佛又回到了他二十岁,父亲遭遇车祸,进了手术室,再也没出来的时候,恐慌再一次席卷他的心。

  韩矜看到陆遇白焦急地走来走去,难安难熬的模样,他走过去,沉声安慰:“遇白,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陆遇白的双手紧紧握着,听得韩矜的话,脚一滞,抬眼望着他时,眼眶里仿佛泛着泪花,隐忍着伤痛。

  没有什么比再一次经历挚爱的死亡更令人慌乱了。陆遇白经历了两次,此时是第三次。陆遇白此刻就如一个脆弱的小孩,一碰就会碎裂。韩矜知道,要是林末真的出什么事,陆遇白真的会崩溃的。即使是坚qiáng如陆遇白,也没办法接受挚爱的一个个离去。

  这一刻,韩矜知道了自己对林末的心动,也看清了林末对陆遇白的重要。他不可能背叛陆遇白,所以,这还未升起的爱意,他只能掐断在摇篮里。

  陆遇白如受惊的小鹿,就这么望着韩矜,低声说:“阿矜,我害怕了。”

  他委屈又可怜的话,让韩矜心里一疼,原本想拍肩安慰他的手变成了一把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缓缓道:“遇白,不会有事。”

  一个小时后,林末被推了出来,叶医生对两人说,没有什么危险。林末没有醒过来,只是太累了。

  这一夜,陆遇白紧紧攒着林末的手,眼睛一丝都不敢打盹地盯着她的睡颜,忍不住给她撂了撂落在脸颊上的头发。他拧着眉头,眼底全是泛着深qíng的温柔。

  病房外,韩矜一直杵在门口,靠着墙而立,当一片yīn影洒下,他抬眼,看到了方榆,他道:“你来了。”

  方榆看到他眼角的乌青,知道他最近一段时间也没睡多少觉,心疼地说:“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去睡觉吧。”

  韩矜望了眼病房门口,摇了摇头,gān涸的嗓音略带沙哑,低啞道:“林末还没有醒过来。”

  “你去我那里睡一觉吧,等林末醒了,我告诉你。”

  方榆柔声和他商量,韩矜再一次固执地拒绝了:“不了,我在外头,里头有什么qíng况,我还能帮忙。”

  韩矜的固执,方榆不是不知道的。她叹了口气,把韩矜拉到一旁的椅子坐好,自己也坐到一旁,迎上韩矜狐疑的目光,她解释:“那你好歹坐着休息休息,站在那里是为了惩罚自己吗?”

  韩矜沉默了下,有些反省地说道:“我竟然需要女人来救,太无能了。”

  方榆没有表态,而是用手把他的眼睛覆住,韩矜疑惑地拿开她的手,方榆关心地说:“你也休息一下吧。不管是为了遇白林末,还是为了你的工作。如果不好休息,我的肩膀也可以借给你。”

  韩矜浅浅一笑,抱臂低头,轻阖上眼睛,不过几分钟,他就低着头睡着了。

  “你该有多累?”

  方榆的手轻轻碰上他的脸颊,叹了口气。看着韩矜的头往与方榆相反的方向偏,她不禁好笑,他就连睡觉也分得很清楚,不给她一丝机会呢。

  方榆的手轻轻覆着他的脸颊,让他轻轻靠在了自己的肩头。她只希望,他能好好地爱护自己。

  方榆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楚亦辰的,她迟疑了下,看了眼在她肩头熟睡的男人,把电话挂断了。

  闻远拿着药剂去找闻歌时,见着楼下围着一堆警察。他转过身子,压低帽沿离开时,拨打了闻歌的电话。他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了,始终无人接听。当闻歌终于接起电话时,闻远着急地问:“闻歌,你在哪里?”

  “哥,我在十里银滩。”

  闻远拦车去了十里银滩,闻歌坐在雅座里,摇了摇杯子,等到闻远过来。

  闻远坐下后,把药剂递给闻歌,说:“闻歌,你把药吃了,吃了你的病就好了,就再也不用受苦了。”

  “真的吗?”闻歌淡淡地问他,闻远催促她吃,闻歌晃了晃高脚杯,对闻远说:“那哥,吃药前,我们先碰个杯吧。”

  闻远迟疑了下,闻歌已经抿了一口红酒,道:“哥,就当庆祝我好起来,怎么样?”

  闻远弯了弯眼角,和她对碰,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后,再一次催促闻歌吃药,闻歌终于把药吃下去了,闻远也心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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