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我在山下等你。”
我知道他叫我出去,要谈些什么事。
他的妹妹闹自杀,他能不担心吗?
我想,他又会劝我放弃了吧,从来我都是被劝放弃的那一个,久之,忽尔就变得有点儿麻木起来了。
他们都觉得,我很多的决定都是不重要的,他们都觉得,我对很多事很多人其实不在乎,所以我该放手,每一次都是这样。
坐在咖啡厅里,悠然英文歌曲,我不想告诉他其实我听不懂。
因为我的英文水平实在是低,相隔得太久了,能忘的,几乎都忘了。以前我学习多不认真,林端是知道的。
他给我调了些鲜奶在咖啡里:“千寻,咖啡里还是加些奶,加些糖好喝一些。”
我端起,喝了一小口,味道真如从前一样。
拔弄着,一手支着下巴看他。
他笑笑:“看什么呢?千寻。”
“我在等你说话啊。”
“还是和以前一样调皮。”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感叹。
但是我已经不会再为这样的眼神而沉迷了,我想,我是真的开始成熟了,更懂事了,不会天天想着林端,天天盼着他,他回来我发现我真的不是我想的那么那么疯狂想他。
所有的后果,我都想过。
他原谅我,我们在一起。
他不原谅我,于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用我们的回忆来暖来着。
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除了林端,就是林端。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面对他,我真的觉得心淡如水,没有太多的波动。
他说:“千寻,今天上午,林静抱着乖乖,要跳楼。”
我不吭声,我知道这一件事的。
他又说:“没有跳成,不过乖乖受了惊吓,受惊过度又吐又尖叫,住进了医院。”
“嗯。”
“今天你跟乔东城,也在是不?”
“是啊。”
“千寻,别这样子,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什么事问出来,这样跟你说话,让我觉得很内疚。”
如果我直截了当地问,你就不会觉得内疚了么?
对他,我又说不出太多气恨的话:“林端,你说吧,没关系的,这件事虽然跟我没有直接的关系,却是有着贯接的关系。”
“千寻,你真的懂事了。千寻,和乔东城毁婚吧。我虽然知道你打羸了官司,也得回了些东西,但是千寻你与他没有感qíng,没有感qíng的婚姻,那是不会幸福的,我想我这一辈子不会幸福的了,但我希望你还幸福,千寻。”他握住我的手,有些感伤:“把我的幸福一块儿幸福着,可好。”
我别开脸,也缩回手。
“林静其实她有些极端,从喜欢乔东城,不顾众人的反对,执意要生下乖乖,一个官家小姐不顾脸面这般任意妄为,她真的爱惨了乔东城,一个人在外面独立地抚养着乖乖。”
“林端,乔世伯很希望我和乔东城结婚,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他有些惊讶,我又说:“乔东城与林静的事,我这外人,不能cha太多的手,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你说你的婚姻,没有感qíng不会幸福,林端,那林静的呢?那乔东城呢?他们有感qíng吗?”如若有,就不会分手,就不会一直这样子。
他沉默着,端起咖啡了一大口。
这个就是我痴迷的男人,我想问他一句话,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林端,你说你还想着我,是不是因为你不想让我嫁给乔东城,而阻了你妹妹嫁入乔家的路。”
“你怎么会这样说,我心里有你,与所有一切都无关的事。”
哦,得他这一句,总也是颇有些欣慰的。
“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说太多,便是想见见你,千寻。”
“这样不好,你应该多陪陪飞烟姐的,她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他点点头:“还好,只休息了几天就去忙着结婚的事了。”
他和她,是真的要结婚了。
我想这一次,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
林端,如我所想的一样,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奈何这一种责任,却沉重让心累心痛心恨起来。
若是那时你,把我留下来多好。
在机场时我就只盼着你说一句:“千寻,不要走。”
我一定不会走,我一定会在你的身边。
人总是想着当时应该怎样怎样,不断地去后悔,就会不断地悲伤。
“很好。”我沙沙地说。
“千寻,对不起。”
第736章:法国的痛疼
“怎么突然跟我说这样的话。”
“在法国那样说你,一直一直欠你一句对不起。”
合上眼眸,滚烫的泪珠在眼皮下打转着。
让它落下心底去,把里面所有的浮澡不安和苦涩都抚平。
“对不起对不起,千寻。”
我忍不住站了起来,笑着却泪滑了下来,拿着手袋依然优雅地说:“我先走。”我不想在这里,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大哭。
等了好多年啊,林端,痛了好多年啊,我一时之间我真的消受不起太多。
飞快地跑着,跑得喘不过气来,才会舒服一些,跑得让我无法呼吸,痛疼才会少一点。
我总是忘不了,你在法国那惊讶的脸,你说:“陌千寻,你怎么这么贱。”
你不知道,我多么多么的委屈。
你不知道啊,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从此你一离开,就是很多年,我找不着你,你也不会来找我。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你宠我,你教育我,你教我做很多有意义,很多好的事。
我们一起很多很多的làng漫,很多的甜蜜。
你知道在法国多难吗,我跟妈妈什么都没有了,护照,卡,大部分的现金还有行李都给人偷了,我不会法语,妈妈会得也不多。
我在法国的学校,没有一个朋友,很多人都欺负我是一个中国人,房东要把房子收回去,国内的亲戚对我们避如蛇蝎,没有一个人接长途电话,我给人家洗盘子,洗厕所,我也没有哭过,再苦再累我想着你,我就觉得一切都可以熬过去的。
可妈妈受不了了,妈妈从楼上跳下来,我怎么能看着她守着她等着她死啊,我最爱最爱的妈妈,最疼最疼我的妈妈。
她摔得很重,大量出血,可是我没有太多的钱去买血,就哀求医院抽我的血,妈妈破碎得像破布娃娃,却还有意识的。
动一次手术多少钱?用一次药多少钱,什么都要钱,钱不是万能,可是钱却是可以bī死人。
我最值钱的,就只有身体了。
摔在路上,膝盖开始尖锐地痛着。
我双手抓着发,用力地摇。
我要忘了那些黑暗的过去的,不要再想起,不要再想起。
从这里一直走上半山的乔家,安静得只能听到高跟鞋敲地与呼吸的声音。
后面的车灯,刺照过来,然后停了下来。
我想可能是乔东城吧,一手按着车灯看,处在弱势的地位上,什么也看不到。
“千寻,怎么流血了?”
“没事。”
“千寻,别走了。”他忙碌起来,去后面取了东西又跑过来,蹲在我的脚边,用纱布将我受伤的膝盖裹起来。
与他再并排坐在车里,他轻声地说:“乖乖惊吓过度,还在医院里。”
跟我说这些,又如何呢。
如果跟我说,你放不下她们就可以了。
“千寻,今天的事我并不想它发生,抱歉,我们回家吧!”
关于林静和乖乖的事,他是从来没有这样跟我说过。
想来他真的很有决心,要和我结婚了。
那时候知道乖乖,就跟他闹,觉得我受了欺骗一样,乔东城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一声对不起,我出国的时候,他和林静就已经是分手的了。
“一下子让你放下林静,乖乖,海cháo,乔东城,你会不会有很大的压力。”
他说:“不会。”
“我那天见到了海cháo,她说她真的喜欢你。”
“千寻,别再谈她们,可以不?”
“好。”
“千寻,其实你一直是一个傻丫头。”
这句话,我就真的百想不通了,晚上睡觉,还在想啊想。
大概是,我比较实心眼。
秦瑞打电话给我,兴奋地说:“你猜,我现在在哪儿了?”
我有些好笑:“在北京机场。”还能听到广播的声音呢。
“千寻,有礼物送你哦,不过太晚了,明儿个我给你。”
“秦瑞,你这孙子,快说快说,要送什么礼物给我。”
“现在不告诉你。谁叫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也不跟我说,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吗?”秦瑞的口气,怨恨起来了。
这么多发小里,他最较真儿了。
我手机拿远点:“哟,甜枣儿没给,就想着先骂骂了,我现在是在乌guī壳里,你要是说我太过份的话,我明天就缩在壳里,不去看你们。”
“得,祖宗,不说了,明儿个在老地方见。”
“行喽。”
偶尔的时候集一集,倒也是一种职络感qíng的方法。
这个时代很多东西总是变得太快,总是一转眼可能失去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人人都有点儿恐慌,总是要想着各种名目,然后聚会。
去得有些迟了,一到阮离就叫嚷了起来:“每次都是林夏哥最迟的,这回倒是换成千寻了,你们啊是不是说好的啊?”
林夏淡淡一笑,清雅的双眼gān净而又温和:“别老是说最后一个到的,总是有些事耽搁的,没有人能肯定,没有什么事不会迟了点,但是总归会到,就好。”
“啧啧,林夏哥说的话,就是有水平。”敬之感叹。
我莞尔一笑:“是有点迟了,别动刀动枪的哦,我可是带了好吃的来给你们。这是炖的老火汤,很入味,如今天气gān燥,喝一点可以滋润一下。”
“你们家东城呢?”东子问。
“部队有任务呢。”
“怎么总有事啊,一点也不把你放在心上。”
“他是真有任务,这段时间是家里,医院二头跑,挺忙的。”
林夏道:“千寻,那我来给你安排动手术的事吧,这事不能耽搁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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